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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42章 府中奸细
    秦玉筝显然没有料到万里会来这一招,他是有这样的先例不错,可是距那人之后,已经约有十多年了,那还是在自己刚从藤阁出来奉命刺杀的第一人,当然,还是一个女人,一个,很美很美的女人。
    “虽然不知道秦公子为什么会失手,为什么会留下这个先例,不过想来我手下打探来的消息应当不错。”万里的双唇因为肩胛处的创口泛着白,他向后退了两步,单手将剑一寸寸从他的肩胛处拔了出来,“秦公子,为何要放她一马呢?”
    秦玉筝眯起眼睛,犹如一只黑夜中蓄势待发的豹子一般绷紧了全身的肌肉,“这不是你该管的!”
    “秦公子,你没能杀我,完成不了你们阁主的任务,想必要受些苦头,但是,我倒是可以在某些方面,弥补你些,比如,你想不想知道,这个被你放过的女人,现在何处?”万里捂着肩胛随意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只是他心中明白,自己的意志因为失血而不断地在消散。
    不行!不能在这时候失败!万里手下使劲,肩胛的创口被他单手按压,剧烈的疼痛让他的精神又略略回复了些,“你想不想知道你初出茅庐时,奉命暗杀的第一个女子,是谁?她叫什么,现在何处?”万里提高了声音又问了一遍,“究竟怎样的美貌,能够让当时从暗无天日的藤阁里走出来的少年杀手也为之心软,万里,真的是很想知道。”
    “闭嘴!”秦玉筝攥起了拳头,眼圈赤红,“我若再从你口中听到一字,今日,你休想留下全尸!”
    万里心中一跳,成了!修长的手指从袖中抽出一封信笺来,暗一发力,信笺便稳稳得朝秦玉筝飞去,看着对面的人一把抓住信笺,万里这才从心底里长长吐了一口气,自己的计划,这便是成功了第一步了。
    “这是什么?”秦玉筝一手攥着信纸,一手提着滴血的利刃,眼神里尽是无边无际地孤寂。
    万里也不说话,只是索性闭上了眼眸假寐起来,秦玉筝见自己再也无法从他的嘴里问出些什么来,也失了想要杀他的心,便索性说了剑,仔细盯着手中的信笺。
    良久,他才颤抖着抽中信笺中的信纸,只看了一眼信纸上的字,他就瞪大了双眼,“什么!”
    秦玉筝噌噌上前了两步,“你,你这纸上所说,是真是假!”
    万里缓缓睁开双眼,而秦玉筝只看了他的眼神一眼,便扭头推开了房门,腾跃而去。
    “情之一字,终究害人不浅。”万里感觉自己的神智已有些模糊,“而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主子!这是怎么了!”青听到房门动静连忙赶来查看,这一看之下真是惊得魂飞魄散,自己主子方才还言笑晏晏,怎的才一盏茶不到的功夫,就浑身是血,气若游丝地倒在椅子上了呢!
    “别声张,这,不过是我计划中的第一步罢了。费些力,但是,胜在稳妥。”万里松开捂着伤口的手,那手上染满了血迹,“你,把她带来我瞧瞧,好不好?”近乎于哀求的口吻,从万里的口中,青是头一回听到。
    “恐怕不行,主子,清芳姑娘身边跟着颜烈。”青摇了摇头,“他必定不会肯让清芳小姐回来的,只要家和颜家一日没有脱离关系,我想那人,便是死也不会让清芳小姐再回来。”青垂下头,“做下人的,虽然应该为主子全力以赴,可是青现在,不能由着主子来!”青上前为万里封了周身几处大穴,随即便要吩咐下人找大夫来看。
    “不必了,这时候,是该将府里那奸细抓出来了。”万里叹了口气,“虽然不知哪里亏待了她,但是她既然做了奸细,也就,留不得她了。”
    “主子,此事交给属下去办,主子好好休息就是。”青精瘦的面庞透露出异于常人的干练,自家主子做事总是未达目的,不计后果,这次竟然更是不惜伤害自己,想来是自己做的还远远不够,这才让主子总是以身犯险。
    “只要,将她逐得远远的就是,留她一命吧。”万里被一群侍从包围着,仍不忘嘱咐青。
    “主子放心。”青双手交叠,行了一礼,主子,你无法狠心做到的事,就让属下替你做吧。
    “兰儿,你的事,主子都知道了。”一间暗屋内,跪下地上哀哀哭泣地正是从前服侍过清芳的侍婢兰儿,此刻她再不复当时的明艳动人,只是神情委顿地伏在地上落着泪。
    “你对主子的心思,恐怕这府上下是无人不知的,我不明白了,你再熬上几年,等到主子娶了心仪的人进了府,你还怕挣不到一个名分么?”
    “管家,主子心软,这是我们下人都知道的。兰儿糊涂,却误将主子的心善当成了真情。”兰儿的眼泪不住地往下落,一滴滴砸在地上,“后来,清芳小姐来了,侍婢们也都知道没了念想,纷纷转想别的法子。我只,只以为,他,他也好歹是颜家人,我跟了他,想来应当没有什么大碍的,兰儿不知道会将主子害成这样,求,求管家饶我一命,兰儿,兰儿已经有了身孕了!求管家做做好事吧!就算要杀我,也等到我生下孩子来,兰儿引颈就戮,绝无而言。”美貌的侍婢在沾满灰尘的地面上一下又一下地叩着响头,“娘亲犯的错,不该孩子来承受,求求您,求求您!”
    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了她的咽喉,“你以为,你还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吗?”中年管家的脸色此刻非常不好,“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一时的愚蠢,害得主子如何了?”他手下不断用着力,兰儿的呼吸也越来越短促,眼中的惊惧也越来越浓“不,不要,求,求,放过我……”
    “放过你?”青的眼神中充满蔑视,“你知道,家对下人的好,不要说是都城,就是放眼天下,恐怕也难寻其二。但是,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前提就是,不得背叛!忘了自己是怎么被从人牙子手里救下来的?忘了自己进府的时候许的诺言了?忘了主子对你们的千般疼爱了!我都替你脸红啊。”青长叹了一声,手下一用力,将兰儿甩了出去。
    “知错了,兰儿知错了!”被甩出去的侍婢在地上喘了半天的气,满面的泪痕却也顾不得摸一下自己被勒出掌印的玉颈,“贱婢都说,都招了,求管家在主子那里说说情,求您了。”
    青却仿佛置若罔闻一般提脚就要出门,“吩咐人,将她卖得远远的去。”
    “不要啊!贱婢说,贱婢那一日半夜在主子的偏房值更,半夜听到主子和您争执,说要将……”
    “你们先出去。”青眸光一抖,将旁人摒弃,“退得远远的去,直到听到我的空哨为止。”
    “是!”侍从们没有一分的犹豫,立刻快速安静地退了下去。
    “继续说。”青的脸上没有一分表情,“说的好了或许……”
    “是!是!”兰儿猛地咽了咽口水,仿佛垂死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橄榄枝一般,急急地说道,“听说,听说了要让那第一杀手进宫去寻太后的事,说是,说是他二人间有什么故交。于是,于是后来我就在和颜家,颜家老四……”说到这里,兰儿张了张嘴却怎么也无法说出下面的话来,一张脸更是涨得透红。
    “敢做,不敢说了?”青一脸的鄙夷,“于是,你就讲这消息透露给了颜家,现在颜家也正在采取行动,大约是派着那个冒牌货去找太后道出原委,挑拨皇上与我们主子的关系是不是?”青替她说出来接下来的话。
    “是。”兰儿垂下了头,“求您——”话还没说完,一个凌厉的手刃便劈了下来,伴随着的就是一声低而绵长的空哨,“将此人带下去灌下散魂汤后严加看管,等到她生下孩子后,就地弊杀。”
    “是!”侍从利落地架起地上瘫软如泥的兰儿,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
    “愚蠢的女人。”青面色清冷,“真是不知好歹。”
    “少主,这伤恐怕你得好好休息一阵子不能动弹了。”府的大夫早已经熟谙于不问不听不看的原则,看到万里受了伤,甚至白的胡子动也没动一下。
    “这恐怕不行,我近日还有要事要办,可有旁的法子能让我恢复得快些?”万里躺在榻上,被松软轻柔的蚕绒狐裘毯裹着,只露出一张因为失血而有些没有精神的面庞来,看起来怪有些可怜兮兮的。
    “绝对,不行!这样的伤只能好好养着,自然地调理,如果硬是要逆着来,强硬地要恢复,只会更加损伤身体。”老大夫决绝地摇了摇头,“而且,为了防止主子你再胡闹,老夫这两天会日夜守在这里,根据你的情况改善药方。或许,少主好好配合,恢复的时间能缩短些。”
    万里皱了皱眉,“这,这陪同就不用了吧?”
    “病患要无条件服从医者的所有要求。”老大夫十分倔强,平时日万里身子健康,总是用不上他,这让他实在有一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今日好容易等来了机会,他又怎么能乖乖放万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