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鹅蛋
戴松看着俩小子一前一后上了冰面,只感觉太阳穴都突突的。
这天才冷了没几天,冰结的不厚,俩小子万一掉下去可咋办?!
鹅蛋不鹅蛋的能有命重要?!
他这会儿想追都来不及了,距离太远,中间还搁了群恼人的鹅。
可即便戴松不管那群大鹅,到最后也只敢追到塘边不敢上冰,生怕自己一上去直接把冰层压碎,
而大鹅则“配合”默契,先一只试探,引得戴松打它,
另一只立马伸头在戴松手上一叨一拧,
这大鹅嘴里是有牙的,叨人还专挑没穿衣服的地方下口,
一口下去顿时就留下一个丁钩状的牙印子。
也难怪屯子里养大鹅的人很多,这玩意儿单一只的时候能撵黄皮子,聚群的时候效果快赶上狗了。
特奶奶的,老子怎么说也两世为人!怎么被这群畜生欺负?!!
戴松怒了,他娘的管他是谁养的!
把被叨的手往后一缩,
另一手紧接着一探,精准地薅住了一只大鹅的脖子,
“忽略!”
被揪着脖子的大鹅,在四周划过了一个完美的雪白回旋,
橘黄色的鹅掌抽打在其他大鹅的脑袋和嘴壳子上,噼里啪啦,打的它们有些发蒙,纷纷收拢翅膀往后退。
战局瞬间好转,戴松立马反守为攻,从单一的原地抡圈儿变招为左一撇,右一捺,打的大鹅分成两拨,振翅奔逃。
与此同时,不远处冰面上也传来了俩小小子的“捷报”:
“二伯!二伯!捡到啦!!!”
“二伯!!俺也捡到一个!”
戴松循声望去,只见两人一人手里捧着一个蛋,兴冲冲就往这边跑。
戴松看的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俩活祖宗快别……”
“跑”字还没脱口,速度稍慢的江喜成突然脚下一沉,半个身子都直接掉进冰窟窿里,
他手里那颗鹅蛋也是飞出去老远,啪嗒一声碎在冰上。
“啊啊!!俺的鹅蛋!!”
“啊!!哥!”
江欢就听到身后的呼唤立马就止住脚步,一手把蛋抱在胸前,小心翼翼地伸着手往回撵步。
江喜成小脸儿顿时白了,也不嚷嚷鹅蛋了,两只手使劲扑腾激起水无数,就和鱼塘中间的打氧机似的。
“江欢就!别过去!回来!!”
“啊?俺哥咋办!”
戴松提溜着鹅小心试探着边缘的冰层,看着蹲在冰面上小步挪动的皮猴,眉毛都拧成麻了,
好在江欢就这会儿也是害怕了,对戴松的话言听计从,嘴上虽然喊着“哥啊,俺滴哥!”身体却头也不回地往岸边挪。
戴松见状大喊:“趴着!趴着!!”
“喔喔!!”
江欢就立马往冰面上趴,可都这时候了,他还把捡来的鹅蛋当宝贝,双手将蛋高举过头顶,后腿和癞蛤蟆似的左右踢蹬。
见距离差不多了,戴松薅着大鹅脖子,将其当绳甩到冰面上,大鹅一着“地”,立马张开翅膀准备扑棱,这倒是很好的分散了冰面上集中的重量。
“抓它脚,我给你拽过来先!”
“喔喔!二伯先拿俺的蛋!”
“还特么蛋!”戴松嘴上骂,手还是很诚实地接过冰面上滚来的鹅蛋,见江欢就已经抓住了大鹅的脚掌,猛地一拽,直接就给江欢就拽到岸边。
“你在这待着,不去再上冰面!”
“二伯!俺蛋呢?!”
“蛋蛋蛋!我被你俩害惨了!你还搁这蛋啊蛋的叫不停!”
戴松骂骂咧咧趴上冰面,薅着大鹅,小心地冲着江喜成“游去”。
江欢就找到了被放在岸边枯草里的鹅蛋,皱巴的小脸又舒展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冰面上,见江喜成这时候就剩个脑袋露在冰窟窿外边,登时又急哭了,
“哥!你别死!求你别死!!”听着身后江欢就哭丧似的嚎叫,戴松感觉自己快爆炸了,好在他个儿高手长,水塘也不大,滑了一下就直接到了江喜成跟前,
他甩出大鹅,
“拽脚!”
“二…伯…咕噜咕噜…”
“哎!”
戴松哪里还敢耽搁,直接撇开鹅,往前猛地一窜一抓,薅住了江喜成脑袋上的一撮毛。
结果刚一往外拽,身下的冰面齐齐碎裂。
噗通!
戴松也掉进水里,水面顿时热闹起来,就和有条大鱼在里面扑腾。
这下给岸边的江欢就急的,一屁股坐在岸边,闭着眼嗷嗷喊,
内容也从“俺滴哥啊”变成了“俺滴二伯啊……俺滴哥……”
“别叫了行不?!”
下一秒,戴松就提溜着江喜成从水塘里站了起来,水才堪堪没过他小腿。
即便两人都成了落汤鸡,戴松也不敢再把江喜成放下来,生怕这小祖宗再闹出个什么好歹,就这么一直提溜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淌到岸边。
“哥!”江欢就一把搂住浑身湿透的江喜成,
“你看,俺们还有一个蛋!”
“啊!!”江喜成鼻子里冒出一个大泡泡,“那俺的呢?!”
这给在一旁拧水的戴松听的脸都抽抽了,
“都给我闭嘴!”
“……”
“赶紧跟我回家!回去看你爷打不打你们就完了!一天天的!尽能给我惹事!快走!”
戴松边说边踢了江欢就屁股一脚。
江欢就“哎哟”一声,委屈巴巴地看着戴松,“二伯,为啥又踢俺?”
“还不是你?!鹅蛋鹅蛋,这下好了,也别捡鹅蛋了,回去以后你屁股不被打开我反过来叫你一声二伯!”
戴松说着一把薅住还想回去找鹅蛋摔哪了的江喜成,
“还捡?!那鹅蛋黄都摔散了,这会儿都冻冰面上了,你还捡鸡毛捡!给我回去!”
“啊?!俺的鹅蛋……”
江喜成顿时垮了小脸,屁股也挨了戴松一脚,打了个寒颤,这才不情不愿的一步一个水印子往路上走。
好在经过这一下,所有的鞭炮都被水潮了,俩小的唯一的念想也彻底断了。
5分钟后,戴松夹着脸都白了的江喜成跑回到戴柏家。
当着正屋炕上聊得火热的老姐弟俩的面,把江喜成往炕边一杵,三两下就给他扒的一丝不挂。
“妈呀!小喜成这是咋地啦!”
“哟!我大孙咂!”
老姐弟俩双双从炕上蹦了起来。
就见江喜成这会儿刘海都冻得和虾似的戳向前面,身上的皮也通红,
给他扒了衣服,他反而不哆嗦了,双手交握,一脸谄媚地看向江浩瀚,
“爷,你回去不能让俺爸给俺揍死吧……”
改了上章的一个bug,
在东北很多称谓都比较特别,同样两个字,音调不一样,意思就完全不一样,
为了避免歧义,同时也是为了大部分读者的阅读体验,
还是把双胞胎小子对戴松的称谓从二大爷改成了二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