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你不要过来!”
“不许你们碰我女儿!”
随着李保和张明逼近,母女二人大声呼救。
“救命!”
“谁来救救我们!”
张明顿时就慌了,连忙招呼李保上前:“靠,快去捂住她们的嘴,若是惹来宪兵队,你我都要死!”
李保对此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何必惊慌?如今城中兵荒马乱的,谁会注意到这么个不起眼的破地方?”
然而二人却不知道,甘家门外不远处的街道上,原本正打算前往城中县衙搬运县志等文档资料的王景,腰间神兵忽然震动起来。
“嗯?鸿鸣刀震吟不止,这是感应到了龙气?这小小的下邳城内,居然藏有一条未来的潜龙,会是谁呢?”
王景心中好奇不已,脑海中细细回想,却还是没能想通,纵观整个三国历史,貌似下邳城中并未出过一位皇帝。
但既然已经被鸿鸣刀感应到了,龙气必然不假,总得亲自过来看看才能安心。
所以王景带着玄鳞十二卫,直接在鸿鸣刀的指引下,来到了甘家门外。
“嗯,应该就是这里了。”
王景还在犹疑之际,忽然听到屋子里传来女人的挣扎和呼喊声,一想到可能是有贼人趁火打劫,又或者是队伍中出了叛徒,当即大怒:“我三令五申,没想到还是有人敢顶风作案,我倒要看看是谁这般吃了熊心豹子胆。”
砰~
轻轻一踢,本就坏掉的大门,再次倒地。
屋子里,甘梅母女二人衣衫不整,而李保和张明两个则是趴在她们身上,欲要逞凶。
只是扫了一眼屋子角落里躺在地上的甘五,王景哪里还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再看张明和李保两人身上的汉军军服,顿时怒火炽燃。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王景怒眉一扬,大喝道:“抓起来!”
玄鳞十二卫二话不说便上前抓人,以他们的矫健的身手,擒拿两个大头兵自然是轻而易举。
“祁……祁侯饶命!”
张明和李保是见过王景的,同时也在战场上见识过玄鳞十二卫的实力是何等恐怖,因此根本不敢反抗,被吓得手脚瘫软,被剑卫如同拎小鸡一样拎到了王景面前。
两人哭喊着磕头求饶:“饶命啊祁侯!吾等一时鬼迷心窍,还请从轻发落!”
“祁侯,看在我等往日的功劳上,给我们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李保和张明两人把额头都磕得乌青泼皮,血水流了一脸,可王景心如铁石,完全不为所动。
只见他语气森冷如严冬的北风:“将功折罪?笑话,正所谓军令如山,我三令五申的话尔等都敢当成耳边风,岂能饶你们性命?来人啊,拖下去,军法处置!”
“是!”
“不要啊,还请祁侯饶吾等一命!”
然而不管两人如何求饶,军法之下,岂容私情?
王景深知青州兵本就是投降的黄巾众,这些人与寻常百姓不一样,他们杀过人见过血,就如同那吃过人肉的猛兽,一旦食髓知味,再想让他们乖乖变成走狗,那是不可能的了。
惟有从重从严从快的处置,杀人立威,才能让他们知道军法之重,重如泰山,不可违逆,不可改易。
最终,张明和李保被王景命人拖了出去,直接吊死,好让那些同样不安分的青州兵,稍微变得老实一点。
“回禀将军,此人一息尚存。”
其中一位亲兵去检查了一下甘五的状态,当即回来向王景汇报。
“没死就好,尽量把人救回来。”
出了这档子事,王景虽然气愤,心中却也倍感无奈。
人数上万,那真是形形色色什么牛鬼蛇神都有,哪怕军法再严,还是有头铁的人不信邪,不惜以身试法。
不过既然已经出了事,那就要把事情解决,对待违反了军纪军法之人,王景绝不会有丝毫姑息。
处置完了李保和张明,王景这才看向甘梅,目光微微惊讶。
倒不是因为甘梅的美貌,而是因为鸿鸣刀的龙气,居然应在这个少女的身上。
两汉三国,并无女子称帝的事迹,那她身上的龙气,必然不是她本人,极有可能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或者说,未来的子嗣后裔?
不得不说,王景对眼前少女的身份更加好奇了,要知道他见过的绝色美人不少,论容月貌,貂蝉与杜秀娘皆是倾国倾城,天下少有的人间绝色。
论气质才华,蔡琰温静淑雅,秀外慧中,亦是上上之选。
可此三女者,身上的命格都属平常,可眼前这位玉肤雪肌的少女,竟然身怀鸾凤命格!
王景目光灼灼地看着白玉一样的美貌少女:“你可有姓名?”
“小……小女子甘梅,见过将军。”
甘梅小心翼翼地低着头,不敢去看王景的样貌,心中除了害怕之外,更多的却是羞涩,实在是王景的样貌太过殷俊,还有身上那慑人的阳刚气息,更是让待字闺中少不谙事的她心如鹿撞,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姓甘?”
甘梅只是报了个名字,王景便心中恍然。
果然是甘夫人,历史上蜀后主刘禅的生母,难怪她身上怀着微弱的龙气。这龙气,根本不是她本人的,而是她未来儿子的刘禅的。
“方才之事,是我御下不严。”
“大人切莫如此说话,民妇不敢当。”
甘五的妻子哪里见过王景这般平易近人的权贵,加上刚才的事情让她受了不少惊吓,眼下更是六神无主。
王景趁机以照顾甘五为名,带走两人。
回到城外大营的时候,郭嘉迎面走来,看到王景身后的队伍里多了两女一男,尤其是看到美艳无比的甘梅,顿时一惊,随后乐呵呵地走到王景身边,小声恭贺道:“主公这次出行,看来是满载而归啊。”
“你这家伙,休要污人清白,我这是恰逢其会。”
王景说了李保和张明的事情,至于把甘梅母女二人带回来照料,也是担心她们会遇到其他心怀恶意的人。
毕竟就甘梅这容月貌般的长相,世间能有几个男人不对她动歪脑筋?
然而郭嘉却趁机劝说王景将甘梅收入府中:“主公,此女命格殊异,身怀鸾凤之气,此气非比寻常。”
王景疑惑:“我知道,她是天生的鸾凤命格,据说这种命格之人,日后命中注定要母仪天下。可命理之学,岂能当真呢?”
郭嘉叹气说:“主公有所不知,所谓鸾凤命格,本质上其实是妻凭夫贵,母凭子贵,此女身怀鸾凤之气,此气大益子嗣,因而天下间愿意娶她之人,怕是大有人在。主公若是能与此女结合,必可诞下龙子,生来便得气数,何乐而不为呢?”
王景听完颇为心动,随后又摇头:“再说吧,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他的《真阳九炼》还未练成最后一炼的皦日新阳,不能诞下生来便有纯阳之体的后裔,所以暂时还没想过要一个孩子。
…………
郯城,刺史府邸。
得知下邳陷落的陶谦正在大发雷霆:“究竟发生何事?”
下邳和彭城可都是徐州境内最为繁华富庶的大城,甚至要论经济和战略意义,更在治所郯城之上。
此二城皆有护城大阵,城高墙厚,绝非轻易就能攻破的普通县城。然而此刻却接连丢失,徐州门户随之洞开,若是王景率军长驱直入,自己眼下还未能集结兵力,如何抵挡?
惊恐不安之下,掏钱发了一通火气,但很快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此时的他年过六旬,虽然老迈,但依旧是一头吃人的老虎,作为徐州刺史,他绝不会将自己地盘拱手予人。
陶谦目光逡巡,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一个年近三十,相貌儒雅的男人身上,询问他道:“元龙,对于当前的战局,你有何看法?”
被陶谦点到名字之人,正是名动徐州的儒门名士陈登。
陈登在少年时代就有扶世济民之志,他博览群书,为人文雅有文艺气质,无论是谶纬经学还是今文经学的圣言之术,都能融会贯通。
四年前就被推举为孝廉,担任东阳县长,在当地抚养老人,养育孤儿,视民如子。之后黄巾乱起,徐州闹了饥荒,担任州刺史的陶谦便请陈登担任典农校尉,妥善种植谷物,减少饥荒。
而陈登也很快展露治政方面的才华,在执政期间兴修水利,指导农耕,愣是将残破的徐州经营得有声有色,成为乱世之中的桃源乡。
加上淮浦陈氏乃徐州大姓,陈家的势力更是首屈一指,所以如今遇到了困难,陶谦也不得不找陈登商量,显然是对他的意见十分重视。
更准确的说,是对陈登背后的徐州世家,十分重视。
陈登目光平和,颇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镇定,见陶谦发出问询,他也只是语气淡然说道:“刺史无需担心,祁侯虽来势汹汹,然激战至如今,其势已成强弩之末,难穿鲁缟也。而我能保证,徐州上下必定站在大人这边。”
若是别人的保证,陶谦只当他是放屁。
但陈登不一样,别看他三十岁都还没到,可谓是年轻有为,却已经是徐州士族阶层的意见领袖。
徐州本地的儒门名士,无不唯他马首是瞻。
甚至就连陶谦的命令,都未必能有陈登的话管用。
而陈登发言全力支持陶谦,这也代表着徐州本地的世家和豪族,会倾力支持他,为他提供人力物力,助他守住徐州。
为了对抗王景的兵锋,陈登建议招募更多的士卒,同时加固郯城的防御,做好持久战的准备。
除此之外,陈登也号召本地的世家豪族,有钱出钱,有兵出兵,一起合力将王景逐出徐州地界。
陈登本人的号召力,非同小可,而对他的眼光和判断,也无人怀疑。
离开刺史府之后,陈登看到了自己的父亲陈珪,当即激动地上前搀扶:“父亲,你平安回来了。之前听闻下邳城破,我还担心……”
陈珪出身名门,也曾举孝廉,任青州北海国治所县令,辞官之后就回到了下邳老家治学,专心培养后代。
因此父子情深,陈登对自己的父亲,一直十分敬佩。
而陈登的人品和才学,也都是陈珪言传身教而来的,可谓是一脉相承。
陈珪倒是很淡定,年纪大了,生死自然看得很淡:“有事回家再说。”
淮浦陈氏是徐州的名门望族,在郯城自然也有置办产业,因而陈珪带着家眷入住安顿好了之后,才叫来陈登,询问今天在刺史府里发生了何事。
陈登把陶谦发怒一事和盘托出,陈珪仔细琢磨,很快品出味来,笑了笑说道:“老而弥坚,这陶恭祖,果然厉害啊。”
“父亲也看出来了?”
“借题发挥罢了,他年事已高,想要为自己的后人铺路无可厚非,这次彭城和下邳接连失守,本该有人要接受惩处,但他却是怒而不罚,想要我们记住他的这份恩情。”
陈珪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光怪陆离的事情都见得多了,陶谦这点小心思根本瞒不住他这样的老狐狸。
但陶谦若不是这样的聪明人,也不可能以外来者的身份,稳稳当当地坐在州刺史这个位置上这么多年了。
没有本地世家和豪族的支持,陶谦有再大的本事,也得挪屁股。
没在继续讨论陶谦,陈珪换了个话题,向陈登问起了另一件事:“关于祁侯,你如何看待?”
陈登苦笑,只说了八个字:“勇不可当,暂避锋芒。”
陈珪听完,露出赞许的表情:“我还担心你年轻气盛,不肯服输想要发动反击呢,看来平日里让你看的兵书,你确实用心了,至少知道该如何进退。”
当下的整个徐州,所有人都以为陈登仅仅是一个才能出众的文官,却还不知道,他其实在兵法上的造诣亦是出类拔萃,少有人能及。
历史上孙策称霸江东之后,几次觊觎徐州,让孙权带兵来打,都被陈登指挥士卒击退。其中进攻广陵的那一次,孙权更是以十倍兵力,被陈宫打得丢盔弃甲。
从这里就可以看得出来,陈宫是既能文又能武,可以独当一面的文武全才。
王景军兵锋锐利,连破两郡,全州震动。
所以世家豪族都为之惊惧不安,唯有陈登保持理智,敏锐地判断出了王景的战术意图:“父亲,祁侯兵锋岁利,但击破下邳已是极限,而且一万青州兵,战到这种地步,已经无力再发动攻势。”
陈珪听了,频频点头,有心存考较的意思问道:“那你认为,何时才是反击的机会呢?”
陈登想了想,目光顿时坚定起来:“待曹豹兵败之时,便是吾等反击之日。”
“哦,你认为他会败?”
对此,陈登只说了四个字:“骄兵必败。”
陈珪闻言面露欣慰之色,抚须而笑:“既如此,吾便修书一封,让公玮随时准备出兵抗击祁侯王景。”
陈瑀字公玮,他同样出身于淮浦陈氏,乃是陈登从弟,大臣陈球之子,历任议郎、扬州牧、吴郡太守。
此时陈瑀便在吴郡掌握了一支兵马,随时准备在乱世中为家族夺得一片基业。
而徐州之乱,则是让陈家看到了机会。
…………
下邳城,轰轰烈烈的大审判正在进行。
平日里为祸一方的世家,豪强,又或者是地方黑恶势力,都被王景号召百姓,发动群众,来了一次犁庭扫穴。
但凡有人反抗,直接暴力横推碾压过去。
王景只打击不法豪强,却对徐州百姓十分宽仁,甚至接连处死了不少违反军纪的青州兵,因此明明是入侵者,却诡异地在彭城和下邳获得了大量的民间声望。
日后退走,陶谦若是派人过来接手,怕不是要气得吐血。
毕竟陶谦所谓的仁厚,也不过是鼓励耕种和生产,让徐州的百姓能活着罢了。
而王景却是直接慷世家之慨,将缴获的粮食就地发放,百姓也是人,也会做对比,因此陶谦想要重新收拢民心,怕是困难重重。
这就是王景给陶谦留下的难题,也是为了当初孙观的事情而展开的报复。
礼尚往来,合情合理。
王景派出探马四处侦查,却并未发现有来自郯城的进攻。
就连之前派兵驻守在葛峰山脚下的萧建,也都高举免战牌,选择了按兵不动。
王景当即将郭嘉和荀攸找来,商议对策。
郭嘉心中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见王景提到,便开口说了说自己的想法:“看来徐州还有能人,识破了我军的诱敌之计。”
荀攸也一个劲摇头大叹可惜:“我军现在士卒疲惫,虽然因为接连的胜利而保持了士气高昂的状态,但只能打反击战,却无力继续攻城略地。陶谦身边,恐怕有一个战术高手,已经看破了我军的作战意图,再战无益,该思考退兵了。”
连续的高强度攻城作战,青州兵的战斗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如今,应该做的事情是见好就收。
荀攸建议道:“我们可以和萧建演一场戏,假装城中有内乱,然后连夜撤退。”(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