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图图现在脑子里的想法,让李多鱼很是头疼,他最怕的就是这小家伙打小就觉得自己家很有钱。
什么都不想奋斗,还觉得自己很利害,将来成为一个坑爹二代,那就头疼了。
前世,李多鱼特别喜欢看那些富二代,权二代们坑爹了,他可不想被自己儿子坑。
这都叫什么事啊!
李多鱼那叫一个无奈,前世自己不在,周晓英都能把孩子教育的那么好。
怎么这辈子他有帮忙,家庭也很幸福美满,孩子反而更难教了?
李多鱼拧着眉头,思来想去自言自语起来:“难不成是我的问题?”
一想到这,李多鱼就非常的郁闷,连带着睡觉都睡不好了。
晚上睡觉时,李多鱼拍了拍背着他睡的周晓英肩膀,对方略带嫌弃地说道:“别闹了,赶紧睡觉,明天咱们还要早起呢。”
李多鱼有点无语,老婆把他当成什么人了,为什么总往那方面想啊。
再说,昨天输出那么久,腰肌都快劳损了,怎么可能还能继续战斗。
“不是,你先别着急睡,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最近有没有感觉咱们小图图越来越皮了,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咱们得想个办法。”
听到这话后,周晓英突然转了过来:“其实,半年前,我就很想跟你讲这件事了,不过你先说说,你觉得这孩子性格像谁?”
李多鱼琢磨了会,尬笑了两声:“都是你带的,应该像你多一点。”
周晓英翻了个白眼:“放屁,我小时候哪有这么皮,明明跟你小时候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周老师,别激动,注意点形象,不要说脏话好不好,不对啊,我小时候有这么招人嫌吗?”
周晓英那叫一个无语:“小图图比你可爱多了好不好,你小时候连路边的野狗看到你,都得跑的好不好,要不你随便找邻居问一下,他们家的水缸有没有被你炸过,你还往井里乱丢东西整天就欺负我,睡觉时,还把你臭脚搭我脸上。”
“停停停,你说的这些,我怎么都忘记了。”
“忘记是不是,那我来帮你回忆回忆,我帮你写情书这件事,你肯定不会忘吧。”
“早就忘光了,情书是写给你的,我这叫声东击西,想引起你的注意。”
“人家到现在都不结婚,是不是在等你这匹老马吃回头草啊。”
李多鱼那叫一个头大,怎么又扯到情书上了,这醋坛子都吃了多少年了,这事就不能翻篇吗?
看来得找个时间,想办法给那个陈紫怡介绍个对象,让她赶紧结婚去。
周晓英突然回到了正题上:“其实,我也很用心在教导小图图,可我是老师,我很清楚,成长环境对他的影响才是最大的。
你动不动就给他买礼物,导致他一点都不懂得珍惜,而他年纪还这么小,整个村的人几乎都让着他,见到他就一顿猛夸。
潘叔家的狗,就因为吠了他一下,就被潘叔差点打断狗腿,出门就经常有人塞东西给他吃。
爹娘还特别的宠他,整个村里甚至连敢说他坏话的人都没有,也就只有我们两个敢揍他。
他除了怕我们之外,压根就不怕其他人,而最近好像懂事了很多,也开始明白他爹非常有钱.
我教过很多学生,对孩子的性格还是比较了解的,唯独咱们小图图这样的最难教,因为整个生长环境都在迁就他,让着他。
而小图图并不是那种会安分的小孩,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三岁看小,七岁看老,现在小图图也三岁了,作为他的母亲,我所能做的,就是尽量把孩子往好的方向引导。
我不求他将来读书有多好,只希望他聪慧一些,还有别因为他爹很有钱就欺负别人,成为别人眼里的坏孩子。”
李多鱼本以为周晓英由于忙着进修的事,可没想,她居然想到这么多,对小图图这么上心。
李多鱼听完后,沉默了挺久,等他有钱后,总算终于明白那句“富不过三代”的含义了。
还有为什么那些有钱人的家里,总是很喜欢出一些奇葩、爱惹事的富二代了。
在这个一个人人都让着他的环境里长大,就算他跟周晓英不宠溺孩子。
不代表别人不会。
李多鱼笑道:“要不,咱们学学孟母三迁把小图图放到榕城去读书和生活,换个新环境的话,说不定会改变。”
周晓英瞪眼,咬牙道:“你是不是嫌我们母子俩太烦了,恨不得让我们赶紧走是吗?”
李多鱼嘴巴张得老大,突然有点生无可恋,昨天的他,下面战斗力十足,今天的周老师,上面火力全开。
李多鱼发现,这一世不单小图图的性格跟前世完全不一样,他老婆好像也变了。
前世李多鱼回来时候了,周晓英给他的感觉更像是个温婉的中年妇女,非常讲道理的那种,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现在说一两句,很容易就炸,且还特么的敏感,难不成也是自己惯的?
周晓英接着说道:“其实,孟母三迁并不好,只强调了环境对孩子的重要性,但完全没有考虑过孩子的感受。
每换一次环境,对孩子的压力都是巨大的,而且谁也没法保证,在新环境下,他肯定就会变好。”
李多鱼觉得周老师讲得真的非常有道理:“那要不,咱们就先管好品性这一块,其它的就先放一放,你要是敢吃里扒外,或者去欺负别人,咱们就直接联合双打。”
周晓英点头道:“可以,这点我是赞同的,人不一定要多成功,但一定要善良,三观要正。”
“比如像我这样的是不是?”
周晓英忍不住拧了下他的腰部:“咱们小图图长大后,要是像你就完蛋了。”
“你干嘛拧我啊,像我这么红,这么专的人,哪里找啊,怎么还拧。”
“单纯看你不爽。”
“毛病,好端端的,干嘛看我不爽。”
“你昨天把我弄痛了。”
听到这话后,李多鱼莫名雄起了,男人自尊心瞬间膨胀:“是不是很厉害,看你还敢不敢说我不行。”
“那是你太粗鲁了好不好。”
“瞎扯,明明就是很厉害,谁说只有累死的牛,也有耕坏的田。”
周晓英对他那叫一个无语:“男人到了一定年纪,别就只剩下一张嘴了,多少年了,你也就一两次顶用。”
李多鱼怔了下,按周晓英的智商,她这不会是“曲线救国”吧,今天这种话题可都是她引出来的。
可她应该还没到那个如狼似虎的年纪,难不成吃药真的有效果?
她很喜欢?
“不早了,明天一大早还要开船呢。”
周晓英嫌弃道:
“现在嘴巴不硬了。”
一而再再而三,李多鱼咬咬牙:“我嘴巴是不硬,可我腰好啊,大不了,我明天晚点起床。”
“好厉害啊,腰真好啊,要不你再去喝点那个药酒,我看还挺多的,一大缸呢,什么海马人参都有啊。”听到这后,李多鱼当场败下阵来,明明那酒藏得很好,怎么还是被找到了。
李多鱼那叫一个郁闷,药是管用的,可他的腰跟不上啊,他们搞养殖的这一行,很多都是都是弯着腰的,经常腰酸,看来有空的话,还是得多做做腰部保养啊。
这一夜,李多鱼睡得比谁都快,第二天醒来后,阿爹阿娘已经把要带去榕城认祖归宗的东西全都准备好了。
李多鱼醒来时,东西已经全都是收拾好了,他家总共准备了三担东西。
全都是各种海鲜、干货,除了李多鱼搞的那些对虾、青蟹,还有海蛎干、鱼干、鱿鱼干等等。
满打满算,这三担加起来差不多要三千块,这笔钱完全可以买一条带发动机的船了。
放在以前,老李和阿娘肯定得心疼死,可这一次却没有说半句话。
甚至还用上了最好的箩筐,上面全贴着红纸,连带着挑担子的棕绳都贴上了红纸。
阿爹、二哥,还有他李多鱼都各自挑起了一担。
周晓英则牵着小图图。
水姐抱着娃,姐夫张明生领着张琳和张芸,一群人浩浩荡荡朝着码头去了。
原本去的人并没有这么多,族里的媳妇,还有嫁出去的女儿都是不能去的。
只有能参加认祖归宗这个仪式,并能写进族谱里的人才有资格前往。
可李多鱼觉得没有必要搞这么正式,现在整天喊男丁之类啥的,将来大环境不好,年轻人都不愿意结婚生孩子,族谱都能给你搞断层掉都有可能。
李多鱼觉得,哪怕她们不能参加仪式,但去围观认识一下亲戚也是好的。
干脆就让她们也都跟着一起去了,人多图个热闹!
李多鱼这么一讲,二叔公、大伯、三叔他们直接同意了,毕竟现如今李多鱼不管在村里,还是在族里,说的话,都是相当有份量的。
放在以前,谁鸟你啊!
还是那句老话:人轻言微,可只要你成功了,说什么别人都支持你。
二嫂也很想去,可却被阿娘给拦住了,说她刚有孩子,就别到处乱跑,顶着个身孕去祭祖,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二嫂还闹起别扭来:“你们都去了,就剩我一个。”
“我也没去啊。”陈慧英打一开始就没打算参加这次的认祖归宗活动,连带着大伯母、婶婶她们也都没去。
毕竟她们是出生在那个年代的人,骨子里还是残存着一些封建思想。
临走时,陈慧英还给检查了一遍:“祭祖的衣服和帽子有没有带?”
还对着李多鱼特意叮嘱道:“你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要成熟稳重点,不要乱说话知道没有。”
李多鱼咧嘴说道:“知道了。”
陈慧英思考了会,继续叮嘱道:“虽然你现在很有钱,但在外面钱也不能装大爷,太过大手大脚。”
“娘,这点你放心,我很抠门的,能别人付钱的,我绝对不是抢着付。”
听到这话后,二嫂朱秀华忍不住切了一声,她总算找到李多鱼抠门的原因了。
一群人挑着担来到码头后,大伯、三叔他们已经到了,他们也准备了很多东西,两家加起来也有四担东西。
而这次去认祖归宗,并不是他们这一脉的事,而是下沙村整个李家的事。
二叔公他们这一脉的人已经到了,并没有很多人,只来了八个人,且全都是男性。
他们也准备了不少东西,可大多都是发糕、面饼、红龟、光饼之类的。
李多鱼跟二叔公一直都挺熟的,毕竟二叔公常年都在大伯和三叔的船上干活。
而在家族里,目前二叔公的辈分是最高的,只要他愿意的话,哪怕骂他们这些晚辈也是没人敢还嘴的。
可惜的是,二叔公这一脉的人有点不争气整个家庭就给人一种很散漫的感觉,一眼看过去就像是在混日子的。
李多鱼当初给二叔公留了几个名额,只要他们愿意的话,就可以到他的厂里面上班。
可没想这帮人居然还想着把名额转手卖掉,打那以后,李多鱼也就没打算理他们了。
二叔公是个烟鬼,他的孩子和孙子也全都遗传了,好的没学上,坏习惯倒是发扬光大了。
一个个烟抽的比谁都大,赚的钱,感觉全都用来买烟了。
一开始认祖归宗这件事,他们并没有打算来这个多人,甚至连那些贡品之类的,都不愿意出。
后来,听说有国外的亲戚回来,这才变得积极的。
李多鱼也很清楚他们这些人在想什么,估摸着,也想成为有侨汇券可以领的人。
可他们这些知道内幕的人,则完全没有这种想法,去南洋那一脉要是回国的话,不骂死他们,不找他们麻烦就已经不错了,怎么还有可能给钱。
毕竟当初他们太爷帮助了不该帮的人,受到了牵连,给整个家族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严格意义上来说,太爷算是被逐出家门的,当初还闹到断绝关系的地步,
估摸着,这也是太爷一直都没回榕城的原因。
说白了,这一趟说是回榕城认祖归宗,可实际上是负荆请罪。
这也是李多鱼还有大伯三叔他们,要准备那么多东西的原因之一。
整个李家浩浩荡荡的,全部加起来足足有三十多号人,码头这边的村民得知他们要回榕城认祖归宗后,那叫一个羡慕啊!
那位常年下四色牌的老郑,看到后,忍不住感慨道:“终于要回去认祖了。”
一个年轻人问道:“阿公,岛上这些姓李的,该不会真是榕城的大财主吧。”
老人回道:“没错,当初要是没有那位李瑞祥的话,咱们村也不可能发展到这么大。”
年轻人惊讶道:“那姓王的,他们的祖先该不会真是他们家的长工?”
老人点点了头。
年轻人接着问道:“那阿公,咱们家是从哪里来的,会不会以前也是大财主啊。”
“咱们家啊。”老人叹气了声:“咱们家本来就是农民出身,现在当渔民反而进步了,你就不用去想太多了。”
被自家孙子这么一说,郑大青陷入了短暂的回忆,随后苦笑了声。
由于李瑞祥的包容,担担岛接收了不少逃难而来的人,有不少家庭的过去都是很有故事的。
有些认祖归宗并不是好事,说不定,只会让他们更加丢脸,老人到现在都记得特别清楚,就是被人戳着脊梁骨长大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