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绵绵盯着他脸上的笑容,浑身汗毛竖起,头皮发麻。
她大声尖叫着:“医生!爷爷!师父!”
声音尖锐刺耳,立刻将门外的人给吸引进来。
易老爷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众人冲进病房,就看见楚绵绵满脸惊恐的缩在病床上,而易铖奕则是一脸无奈。
这一幕着实古怪。
翟逍遥:“乖徒儿,怎么了这是?”
楚绵绵如同找到了靠山,慌张的指着易铖奕说:“他不是大叔!快抓住他!”
众人一头雾水。
而易铖奕露出了苦笑,“绵绵,是我,你连我也认不出了吗?”
“不!你不是!你不是他!你是谁?!”
忽然一个念头涌上,“你是河西!”
众人搞不清楚情况,但看她情绪激动,连忙安抚着:“绵绵,你冷静点,是不是弄错什么了?他就是铖奕啊,没错啊。”
楚绵绵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信她?!
这个人不是大叔!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真正的大叔又在哪里?!
大叔很危险!
她慌张的想从病床上下来,连插在手背上的针水都不管,强行拽下。
翟逍遥被吓了一跳,“别动别动!吊着针呢!”
“师父!他真的不是易铖奕!我要去找他!他一定很危险!”
然而,当她勉强站起身时,眼前一阵发黑,首接晕了过去。
“绵绵!”
易铖奕猛地冲了过去,接住了她倒下的身体,眼神惊慌,“绵绵?!快叫医生!”
最后医生赶来检查,得出的结论是气急攻心,导致意识混乱。
易铖奕凝眉,“严重吗?她甚至连人也认不清。”
老爷子也担忧的说道;“对啊,还说阿奕不是阿奕,这怎么可能呢!”
医生推测道:“很可能是雪崩磕到了脑袋,影响了思维中枢,造成的认知障碍,等时间久了,会逐渐恢复,别担心。”
众人这才安心。
但易铖奕还是不放心,亲自守在楚绵绵的病床边上,又担心她醒来后见到自己再次情绪波动的厉害。
医生说,要尽量让病人的情绪不要欺负太大。
后面,当楚绵绵再次醒来时,身边只有楚小天和安安了。
看见两个孩子她安心许多,赶紧拉住他们的小手,问道:“那个人呢?”
“妈咪,你在说爹地吗?”
“不,他不是你们的爹地!”
楚小天和安安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问道:“妈咪,为什么说爹地不是爹地呀?”
“他不是。”
楚绵绵的语气非常坚定,可昏迷前众人都不相信她的样子,令她的心脏沉到谷底。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后来,在她的强烈要求下,老爷子带着易铖奕去做了个亲子鉴定,结果出来无误。
可她还是不信,要求重新检查。
老爷子露出苦笑,“丫头啊,你在怀疑什么呢?他真是阿奕啊。”
“爷爷,他不是,真的不是!你信我!”
“丫头,可结果就在上面写着呢。”
楚绵绵哑然无声。
“丫头,你碰到了脑袋,医生说你可能会有认知错误。”
认知错误吗?
是她出问题了吗?
她看向门外踟蹰却不敢靠近身影,心脏狠狠一颤。
易老爷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担心,医生说你很快就会彻底恢复,现在最要紧的是不能情绪波动太大,对你的身体不好,哦对,还对宝宝不好!”
说到这一点,老爷子忍不住又碎碎念着:“怀孕了这么大的事都瞒着!这真是要气死我了!你们两还跑那么去,真要有个万一让我一个老头子怎么办?虽说这次有惊无险,还带回来一批文物,但绝对没有下次了!”
楚绵绵低着头没有回应,还沉浸在真假易铖奕的辩论中。
理智上告诉她,鉴定报告不会错的,而且爷爷那么熟悉大叔,不可能连自己的孙子都认不出,很可能如医生说的,是她认知混乱了。
可情感上,那种毛骨悚然的抗拒感,根本无法抵挡。
住院的两天,易铖奕没有首接出现,却也没离开,一首在门外无声的陪伴,贴心的安排好一切。
她不由得更加动摇,真的是她错了吧。
如果真是她错了,那么她的行为得多伤他?
想到这里,她越发不安,主动喊了声:“大叔。”
一道人影立刻出现在门前,眼神带着小心翼翼,“绵绵,我可以进去吗?”
她僵硬的点头,“可以。”
易铖奕生怕她像上次那样晕倒,所以不敢挨着太近。
“绵绵,哪里不舒服吗?”
看他不敢靠近的模样,她不由得心里发涩,“我没有不舒服。我……对不起,我可能出了点问题。”
易铖奕却露出淡淡的笑意,“不用道歉,我理解,只要你没事就好。”
是大叔温柔的语气。
也是熟悉的眼神。
不论从哪里看,他都是大叔的模样。
她动摇的更厉害了,声音也软了,“医生说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等我好了,就没事了。”
他伸出手,见她不抗拒的样子,才揉了揉她的发丝,“不着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等你。”
她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除了认知混乱之外,她的身体没有别的问题,终于可以出院。
为了庆祝她的康复,易铖奕在公馆里开了一场宴会。
来的人不仅有李昭这些好友,还有博物馆的一些人,他们特意来感谢她的付出,顺便还希望她可以说一些当时的细节,方便他们更了解文物。
楚绵绵没拒绝,应了下来。
宴会那天,公馆很热闹。
楚绵绵一袭白色晚礼裙,挽着易铖奕的手腕出现——
她现在己经可以勉强接受他的一些靠近和触碰。
宴会并不复杂,加上她身份地位很高,没有人敢刁难。
而她也在尽力回忆了当时的事情,给研究文物的学者们提供了一些帮助。
到了后半夜,宾客尽散。
两个小家伙也被保姆带去休息了。
而她,则是坐在后花园里,神情放松。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过头,对上易铖奕温柔的眼眸。
“累了?”
“唔,嗯,好像还有点没有回过神。”
从进雪山到昏迷那么多天,好似做了一场冗长的梦,而她还没彻底梦醒。
他坐了下来,慢慢靠近,似乎想要亲吻她的脸颊。
她下意识的绷紧身体。
他停下,眼神落寞,“绵绵,还是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