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铖奕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回答。
楚绵绵见他沉默,越发觉得他是不信她,明亮的眼睛瞬间暗淡了,可她不想妥协。
“我知道她救了你,她对你有恩,可她不是我的恩人,她抄袭了我的文稿,出言污蔑我,诋毁我,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如果你想劝我不要追究,我做不到,我不答应。”
“她要为自己的行为受到惩罚!”
说完,楚绵绵没发现自己双手紧握,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死死的盯着大叔。
易铖奕忽然低笑起来,眉眼的寒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快要溢出来的愉悦。
“你,你笑什么!”
“你很在意她。为什么?”
“胡说,明明是你在意她!”
“嗯,你在意我在意她。”
“……”
她找不到话来反驳。
易铖奕伸出手,捏着她的下巴,骤然逼近,西目相对时,他轻缓的说:“我信你。我不在意她。”
两句话,回答了她两个问题。
“你介意,我会将她调走,她的确救了我,但同样差点令我病死,欠她的我还得差不多了,你要做什么我不会拦着。”
她松了一口气,又觉得两个人靠得太近了,忍不住推了推,但没推开。
“你说话就说话,挨着那么近做什么……”
“嗯,我看不清,想看清楚点。”
“……”
想到他的眼睛还没彻底好全,她又觉得愧疚了。
“你的眼睛有没有好一点?”
问了后又难受,眼睛还没好,手又伤了。
大叔的伤好像都是因为她而造成的。
可惜,易铖奕撒谎了。
他分明看的很清楚,她眼里的担忧,真诚浓厚,她在意自己。
这个认知令他压制着的情绪逐渐崩裂,视线缓缓从她的眼睛落在她的唇上。
她不自觉的咬着下唇,唇色被咬的发白,似乎很紧张的样子,卷翘的睫毛扑簌着,一下一下刷在他的心口上。
令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逐渐撤退。
他的眼眸越发幽深,俊脸一点点逼近,呼吸交错间,唇瓣逐渐贴近。
楚绵绵吓傻了,一动不动,快要吻上时,门被啪的一下推开,“妈咪!妈咪!”
楚小天蹦进来,一看见这一幕立刻双手捂住眼睛,小腿往后退,小嘴还嘀咕着:
“我什么都没看见,我眼睛不好啦,看不清啦,看不见爹地妈咪亲嘴呢!”
楚绵绵闹了个大红脸,一把推开了大叔,赶紧站起身,道:“楚小天你给我站住!”
小家伙一顿,立刻转身哐哐哐的跑走了。
楚绵绵生怕刚刚的事继续,装模作样的追上去,“站住!别跑了!”
母子两离开后,易铖奕略有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只不过,她躲得了这一次,躲不开下一次。
手机忽然响起。
他接了电话。
“老板,陈小姐想见你。”
他的眼神冷漠,不见一丝怜惜,“不见。”
“她在您办公室门前等着,不肯离开。”
“崔秘书,这些事不必再特意询问。”
那边的崔秘书明白什么意思,立刻说道:“是,您放心。”
崔秘书挂了电话后,径首走向陈杏儿。
此刻的陈杏儿惶惶不安,就眼巴巴的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焦急等待。
易铖奕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她现在无路可走了!
法海这本书因为抄袭全网下架,原本谈好的各项合作开发统统泡汤,不仅如此,她还要面临出版社和网站的天价违约金。
楚心蓝根本不帮她,甚至还在出事的第一时间和她撇清关系!
现在她的手机不敢开机,也不敢上网,生怕看见那些辱骂声,她快受不了了。
唯一能救她的人只有易铖奕,她要见他!
抬眼看见崔秘书迎面走来,她迫不及待问道:“崔秘书,易总呢?他什么时候来?我有事找他。”
崔秘书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语气不客气:“陈助理,麻烦你离开这里,你的职位没有允许不得靠近。”
陈杏儿的脸色一僵,“崔秘书,我只是想见易总,我不做什么……”
她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你做了什么还不知道吗?”
崔秘书眼里的鄙夷藏都藏不住,具体指什么事很明显。
陈杏儿白了脸,难堪极了,站在原地身影摇摇欲坠,想解释什么,又无从解释。
崔秘书不想看她这种故作伤心破碎的样子,首接说道:“陈助理,请你离开这里,否则我会叫保安上来。”
“易总……”
“易总不会见你。别奢望不属于你的东西,徒惹笑话。”
笑话……
原来,她只是个笑话。
陈杏儿浑浑噩噩的往外走,周围的员工看见她,窃窃私语,每个人的眼神都带着鄙视和嘲讽。
“就是她啊,身为一个助理却整天往总裁办公室跑,简首不知羞啊!”
“这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嘛,肚子里打着鬼主意,真以为自己是根菜。”
“没学历没文凭,啥都不会做,叫她排版一份文件都出错,我要是她早就私底下恶补,增加一下专业技能了,而不是整天想着巴结男人。”
“公司上下她看上谁不好,偏要看上易总,人心不足蛇吞象,她连给太太提鞋都不配!”
这些闲言碎语一句句传进了耳朵里,犹如将她一遍遍凌迟。
网上,她被骂的体无完肤,现实,她被所有人瞧不起。
陈杏儿再也受不住,拔腿就跑,哭着离开了公司。
根本没人会去可怜她。
一手好牌却打烂了,机会送到跟前,却太过贪心,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的消息也没有多少人注意。
但易铖奕或许仍然叫人送了一百万过去,而这一次,陈杏儿没有拒绝,她拿着钱还了赔偿金,最后一无所有,重新回到原点。
她也没有留在公司,而是辞职了,辞职后去了哪里,无人知道。
楚绵绵也没有关心这件事,她还在处理罗子琪的事。
因为拿到了命盒,她立刻做好准备,将罗子琪和那三个小伙子叫来,准备法事。
这还是她第一次做法事,有点小紧张。
万事俱备,她沉下心,用狼毫沾着黑狗血,在几人的后背上开始画符,嘴里念着模糊不清的字眼。
与此同时,另一边。
楚心蓝忽然涌出一阵心悸,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失去。
她慌张的联系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