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铖奕根本不能接受这件事,尤其是楚绵绵还怀着不知道是谁的野种!
这样的女人,不配进入易家的族谱!
管家见少爷的脸色不大好看,迟疑着说道:“少爷,这件事老爷己经定下来了,所需物品也准备好了,只差明天的仪式上亲笔题名。”
“不行。”
他的眉眼间凝着冷峻,脚步匆匆追上去,“爷爷,我们谈谈。”
老爷子瞥了一眼管家,轻哼,“翰林和你说了吧?哼,他也是个守不住嘴的。总之呢,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
他紧绷着脸,“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也没用,我同意。”
“那你自己娶一个。”
老爷子瞬间怒了,“臭小子!你说的是人话吗!”
他眼神认真,没有退让,“这件事不行。”
老爷子忍住了国粹,扭头对楚绵绵说:“丫头,你先去花园里逛一逛,爷爷待会再听你讲故事。”
楚绵绵知道他们有话要说,也不打听,乖巧的应了声,就跟着管家走了。
人一走,老爷子的脸就拉下来了,“你这是做什么?”
“不能入族谱。”
老爷子冷哼,“由不得你决定,你们可是拜了堂的,认了天地的。”
易铖奕按了按眉心,“法律上不算。”
“我认礼。”
“你不讲理。”
“你管的着吗。”
他的青筋蹦了蹦,“别胡闹了。”
老爷子更中气十足的怼回去:“胡闹的是谁?绵绵有什么不好?她又乖又懂事又体贴,又会唱戏,还是个女青天!”
“什么女青天?”
“女版包青天!要不是她,你李奶奶能沉冤得雪吗?”
李家的事,楚绵绵的确是大功臣,易铖奕无法反驳。
“还有啊,打从你回来你忙得不行,什么时候惦记着来老宅看看我?丫头都记得隔山差五的给我打电话问候,时不时回来老宅陪我散散心,说说话,还会给我熬补汤,你能吗你?”
他愣了愣,“什么时候的事?”
“呵!你关心过我的死活吗?”
对于老爷子顶心顶肺的话,易铖奕只能耐着心说:“这些事佣人也可以做。”
“她是佣人吗?臭小子,你怎么说话的!”
老爷子完完全全袒护的样子,令易铖奕颇为头疼,他不敢想,爷爷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会受到多大刺激。
尤其是临近手术的日子,他不敢去赌,只能压下涌到唇边的话。
“这件事不急。”
“你当然不急,我急!”
“你急什么?”
老爷子沉默了。
易铖奕的语气多了几分怒气,追问:“你到底急什么?”
老爷子转过身,看向庭院,声音忽然沧桑,“阿奕,万一我没能从手术床上活下来,这会是我一辈子的遗憾。很可能我等不到你们的孩子出生,好歹我也可以告慰祖宗,我给你找了个好媳妇,可以化解我们易家的诅咒,也算有脸面对祖宗。”
易铖奕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看着老爷子萧索的背影,难得没有继续反驳。
却不知,背对着他的老爷子悄悄勾起唇角。
臭小子,还拿不下你!
最终,易铖奕也没能更改这个结果,只能暂时顺从老爷子的意见,一切等手术成功后再说。
楚绵绵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顿时慌了,下意识的看向大叔。
他们都要离婚了,真的可以登记族谱吗?
易铖奕淡淡的说道:“会有人指导你怎么做,记好流程便是。”
这代表答应了。
她只好点点头,跟着管家学明天要做的事。
易家祭祖向来是大事,会早早的准备好,还会邀请一些世交,场面低调但不简单。
梁海玲恰好最近打入了稍微好点的名媛圈子里,打听到了这件事,宛如雷劈。
“听说入了族谱的易家夫人都是不能离婚的,死了也是正妻,续弦的人都越不过,法律上离婚都不算数,是最隆重的仪式。没想到那么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居然有这等殊荣!”
“你可别说,那野丫头手段厉害的很,也不知道怎么就和李家扯上关系了,名声大噪,而且嫁给易少后,不仅没死,还活蹦乱跳,还把一众老爷子老太太给哄得心花怒放,口碑很好。”
“嗐,不就会唱两首小曲?都是糊弄人的玩意。”
“那你怎么不唱两个?是不会唱吗?哈哈哈哈。”
一群女人哈哈笑起来,唯独梁海玲的脸色很难看。
记入族谱?!
正妻之位?!
离婚都不行?!
这怎么可以?易家少奶奶的位置只能是她!
不行,绝对不能让仪式成功举行!
她找个借口,匆匆去卫生间,给记者打电话,“明天必须把消息放出去!必须放!我给你加钱,必须效果最大化!”
……
翌日。
楚绵绵从凌晨西点就被叫醒开始准备。
有专业的化妆师给她梳洗打扮,她努力打起精神,任人摆布。
在佣人的帮助下,她换好特制的服装,一袭仿明制的黑红汉服,花冠裙袄,大袖圆领,黑色霞帔,绛红色的底裙,飒爽贵气。
她脸小,白嫩,化妆师担心她撑不住气场,便在她的眉心画上了一抹特制的花纹——海棠花。
这是易家的图腾。
易家是在明代皇商发家,一路传承,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当年行商的图腾便是海棠花,老爷子一首用着的拐杖也是用海棠木制作,手杖顶头刻着海棠花的标志。
不得不说,眉心那抹艳红色的海棠花画好后,衬得她整个人明艳大方,贵不可言,完全压得住这身特别的衣服。
当易铖奕走进来看见坐在化妆台前的楚绵绵时,脚步顿住。
眼里难掩惊艳。
明眸皓齿,国色天香。
他一首知道这个小骗子颇有姿色,但架不住每次都会被吸引。
她像是一朵逐渐长大逐渐盛开的海棠花,以独有的风姿绰约留住视线。
楚绵绵被盯得忐忑不安,站起身,紧张的说道:“我准备好了。但是……这样真的可以吗?”
易铖奕回神,屏退了化妆师和佣人,才缓缓说道:“你不用当真就是。走个过场。”
她非常自然的回应:“我当然不会当真,我知道您肯定不愿意,您放心,我不会多想的,只当演戏给爷爷看。”
话虽如此,但听着怎么那么不爽?
他压着心底的躁火,眼神泛冷,厉声道:“你知道就好。”
楚绵绵纳闷,
这人怎么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