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石义尧和季宏要去云城参加机械编程大赛,刚好陈尺有事也要去云城,他们三个人就结伴了。
这月份,云城不比天津暖和多少,风倒是缓和点儿。
三个人虽然在同一家酒店,但也是各自事情结束后才有空聚头,匆匆应付了午饭,他们又赶去机场要回学校。
停在候机厅,季宏和陈尺对股市侃侃而谈,石义尧独自去洗手间。
“强求不得,强求不得。”
石义尧在隔间里面,外面一道年长的声音清晰响起。
“痴儿啊,痴儿啊!”
石义尧没在意,摁亮手机看讯息。
那个声音就在外面,只隔三步距离,继续道:“匆庸困顿二十九,痴心成枷,贪婪成锁,虚妄——虚妄——”
石义尧眉心一跳,迅速收拾好拉开隔间门,没人,每个隔间都没有人,他立即出去,迎面撞上一个少年,他慌张地把人扶稳。
少年嘀咕着往里走,又来了两个大叔掠过石义尧进入洗手间。
石义尧不得不怀疑自己幻听,或者只是巧合,他更愿意只是巧合。
到了飞机上,旁边季宏补觉,石义尧专心地看专业书,他伸手摸桌板上的笔,却摸到一只手镯。
石义尧疑惑皱眉,拿起镯子查看,内侧刻有“路昙”!
石义尧内心惊愕,难道路昙也在飞机上?!他反复检查银镯子,怀疑这是仿制的,并不是路昙不离身的那只镯子。
心情复杂,无法平静。
上次还没理清楚,第二次就来了。
石义尧怎么也想不明白,上次真的是路昙放错了包?
不实际,好古怪——路昙从来不是丢三落四晕头懵脑的人。
下了飞机,石义尧立刻开机拨电话给路昙,路昙没有过多取证,就笃定石义尧手上的银镯子是她那只。
石义尧更加惊骇。
他无法表述如今的心情。
而两人约定见面的地点在公寓附近。
“麻烦了。”路昙神色淡定,接过镯子就套进手腕。
这给季宏整懵了,为什么路昙接石义尧的东西这么自然熟稔了?什么时候石义尧藏了只镯子?
“有点儿怪异了,应该抽空解决。”石义尧的眼神有点儿忧虑。
路昙的语气难得谦逊:“抱歉给你造成了困扰。”
“我不是这个意思!”石义尧仿佛被烫,语态急切,“没有困扰!我是怕真的不小心把你的镯子弄丢了!”
“哦。”路昙又是回应干巴,眼神慵散且无趣,让人拿不准她在意还是不在意这件廉价简朴的饰品。
倒逼得石义尧话多了。
季宏不禁干咳两声,道:“路昙你一个人从学校过来的吗?”
“不是。”路昙说着,抬手示意,不远处咕噜噜箱子移动的声响朝这儿来了。
田随拉着两只箱子缓慢靠近。
路昙的保镖,石义尧和季宏都习惯了。
“这是作何?”石义尧脱口而出,因为比赛耗费精力,他的疑惑的表情已经有点木讷了。
路昙的双手都插进大衣兜里,本来不想回复了,瞥到季宏滑稽的表情,遂好心地扭头望向附近的一栋楼,说:“我从寝室搬到那儿了。”
“什么?!”“什么?!”
石义尧和季宏异口同声惊诧。
“那栋楼?”季宏指着路昙示意的那栋楼,“这么突然?自己住吗?”
路昙木漠地瞅季宏一眼,抬脚就走,田随安静地跟在后面。
石义尧和季宏反而静默了,站在原地目送路昙离开。
公寓楼一梯两户,路昙独自住一户,对面是田随和青敏。
路昙洗好头发后,在浴室里给燕软任说镯子失控、偏偏变到石义尧身边的事。
“既然失控就留他不得了,”燕软任没有犹豫,判决利落,“我另外再送你一个就是了。”
路昙心情这才愉悦,她对着镜面弯弯唇,几日来被镯子闪现搅得不踏实的心,回复平常。
隔会儿,燕软任补充道:“过几日我亲自去找你。”
路昙不自觉笑了,眼睛亮晶晶的,“那我等你。”
路昙躺在床上,身子轻松不少,摸着手腕的银镯子,笃定不再轻易摘下了。
镯子是她摘下后才闪现的,诱因未知,以前也摘过,没有这种情况,那诱因极有可能是最近才达成的。
那为何两次都是闪现到石义尧身边?而且过去了,她就召不回,必须亲自去取。
石义尧在其间发挥何种作用?
手机在桌面响了几声,路昙不去看信息,直接来了通话。
是石义尧。
“睡下了?”
接通,石义尧说话轻轻的,仿佛在说悄悄话,亦或者躲在哪个角落。
路昙握手机的手收紧,“是的,刚和周公会晤。”
“······”那头哽住,没料到路昙一本正经的玩笑。
默了片刻,石义尧低声问:“明天一起去学校吗?我开小电车,可以载人。”
“我拒绝。”
石义尧又窒了。
路昙瞧手机屏幕,还以为对面挂断了。
“愿你一夜无梦。”石义尧嘟囔,失落的情绪经过电磁波的变质仍旧清晰。
路昙甚觉古怪,点了红键。
随后,路昙拿过书,悠闲地坐在摇椅里阅读,渐渐入迷,突然又有信息提示音,一抹烦躁浮过心头,她只能拿起手机,看是妈妈,她搁下了书,仔细听妈妈发来的语音。
妈妈说大嫂子住院了,她去深城,在大哥的饭店里帮工。
路昙回:“大嫂子生的什么病?医药费不够,我这里还有一些钱。”
妈妈说得做手术,但现在条件不够手术还未定下,至于医药费,大人们会看着办的。
路昙蹙眉,担忧道:“那你也得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不要勉强!”
妈妈夸昙昙真懂事。
和妈妈互道晚安后,路昙立即给青敏发信息,让青敏查查大嫂子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