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人来人往,匆忙的脚步与机械时尚的场景陈述着社会的欣荣,飞机划过跑道,起飞和降落按部就班。
石义尧和季宏并肩从出口走出,阴凉与炎热交替,耀眼的阳光降落他们身上,等了不久,一辆车对两人降下了车窗。
“石义尧,季宏!”
宋俭若笑容清爽。
两人走近车子,驾驶室的陈尺也跟他们打招呼。
陈尺出来办事,顺道接石义尧、季宏和宋俭若。
将近一月不见,四个人反而热络多了,回学校的路上聊得热火朝天。
车子在横廊校门口停下,石义尧和季宏下车拿行李箱,两人还没走到车尾,一辆黑宾利快速而冒失地撞到了车尾,嘭的一声,陈尺和宋俭若也下车了。
黑宾利下来一位中年人和一位俏丽的女生,中年人首先对着相吻的车低骂了几句污言秽语。
陈尺先看石义尧和季宏有没有事儿,然后再去看车子,安静地用手机对车子拍了几张照片后,他提醒中年人也拍几张。
“你没事儿干嘛停这儿?故意堵我的是嘛?”
中年人的语气很冲。
一听这语气,跑过来的保安确定陈尺是本校学生后,帮忙调解,不想这中年人仰着鼻孔开始嗤骂保安,陈尺冷静地问中年人要不要和平解决,可是中年人坚持谩骂,于是陈尺默默地报警了。
宋俭若拖出行李箱让石义尧和季宏先回寝苑,信心满满地说这种事情他和陈尺能应付。
没几天,新生进校,仿佛一池子哗地泼入几百斤鲤鱼,整个池子拥挤喧闹。
学分绩表整理和奖学金申请开始,学长学姐也凑不到多少后辈的热闹。
季宏趁闲去蹭冯老师的课,他戴帽子又戴口罩,还是吸引了不少注意力,冯老师也不时看他这里。
冯老师甚至打趣:“谁的大帅哥啊?也敢带出来炫耀,不怕别人歹念一起抢了?”
哄堂大笑。
季宏伏在桌面不敢抬头。
下课,沈兆盈拉着路昙过来与季宏碰头。
“季男神,难得啊!今儿怎么过来蹭这课了?”沈兆盈笑吟吟的。
“热爱学习。”季宏轻巧一言,闷在口罩里的声音带着不经意的哑涩,反而能引人多一点遐想。
“沈兆盈,有家饭馆!”
彭里达过来,扫一眼遮得严实的季宏,他的视线落在了沈兆盈身上。
“路昙,一起吗?”
沈兆盈转头询问路昙。
食堂,他们是抢不过新生大军的,只能外出觅食。
“不了。”路昙随口拒绝。
沈兆盈眼里浮起揶揄笑意,看向季宏,“哦,是我没眼力见了——那我走啦!”
路昙无视了沈兆盈的揶揄,淡然点头,目送沈兆盈和彭里达走远。
“午饭要和我一起吗?”季宏试探性提出了邀请。
路昙摇头,“不了。”
绿油油的新生散布校园角角落落,学长学姐走路都能被挤到边边上。
季宏随路昙走在去打印店的路上,那些鲜嫩的面孔仿佛复制粘贴,相对的,他们在人群中特别明显。
啪嗒——季宏掏出手机看信息,眉毛一皱,他只好对路昙说:“十一有点儿事儿,我得先走了。”
路昙安静点头,季宏迅速走了。
到了卫生所,石义尧正一声不吭地让护士帮他缠纱布。
“还好吗?”
石义尧抬头,“还好。”
季宏眸里担忧清浅,停在旁边,“好端端的,怎么会被撞到手?”
石义尧看向另一边,一位绿装的男生满脸歉疚,双手攥着帽子紧紧地盯着石义尧,季宏一问,男生心虚地垂下了眼皮。
白大褂的医生手插着兜踱步过来,教训道:“长记性了啊!人流那么大,玩滑板,多危险啊!这么大人了,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吗?”
男生红了耳朵。
卫生所门口的确搁了一块滑板。
男生坚持刷了医药费用,石义尧本来就没想追究,让他赶紧走,他又坚持要了vx,石义尧给了,他才跑了。
回了寝室,季宏把石义尧的袜子一起丢进了盆里,石义尧的手本来就有伤,来学校这几天,都是他在洗袜子。
“季宏,上午你去哪儿了?”
里面的水声停止,季宏回:“去蹭路昙的课了。”
石义尧正想说什么,门哐地开了,气喘吁吁的麻泓仁提着外卖冲进来,他丢下外卖又摸上一本书跑出去了,火急火燎的,八成赶去找老师重交作业了。
最近,石家的处境有点儿微妙,吴叔亲自安排了校外的公寓让两兄弟搬出去住,季宏简单收拾了东西,等奖学金竞选的材料审批结束,他们就能正式搬出去了。
任教授抽空上课,下课了就急匆匆地离开学校,说是去盯一小组的实验结果,那个实验卡了很久而且应用价值不低,任教授心里自然十分惦记。
七个人从教学楼出来,远处田径场的新生喊的号十分振奋强劲。
路昙寻思着去舞蹈室找沈兆盈和钱虔,一个没提防,帆布包被人扯住了,她转头冷静地瞧着季宏。
“一起吃饭吗?”季宏温声问。
“不。”路昙摇头,收了视线且抽离了自己的帆布包,却补充说:“我约了室友。”
“我们先走啦!”
宋灰易喊一句,三个学长相伴走向了另外一条道路。
军训的人还没解散,他们走在空荡荡的校道上步伐轻快,四个人走到副道口这里,路昙静静地拐了过去。
周绿脱口就问:“路昙,你不去食堂吗?”
路昙转身:“室友在舞蹈教室等我。”
“舞蹈教室不是在食堂吗?”周绿不禁疑惑。
“艺术楼的舞蹈教室。”路昙挥手,转过身去继续走。
周绿挠挠头,偏头瞥到季宏,他随口言:“我倒是不知道艺术楼还有舞蹈教室。”
季宏眼带清润笑意,表示他也一样。
倒是石义尧,眼巴巴地注视路昙一步步远去,面上神往又克制,高冷的气息重新萦绕他的身体,渐渐多了深沉的凶性。
“石义尧,你的手是受伤了?”
周绿又瞥到那只缠纱布的手,忍不住问了。
石义尧没回神,反而是季宏赶紧帮着回:“不小心被烫了,又被撞了,就包了纱布。”
哦,周绿随意地点头,应该也是没上心。
晚上,枕河苑9号楼前又有人摆出浪漫架势引来许多人围观,新生们向往这种明目张胆的青涩美好,是以解散后,绿装宝贝又加了人墙。
不得不说,人群中间的张贤环的确人模狗样。
路过的季宏多看了两眼,心里顿时为张贤环感到尴尬,还有就是厌烦。
其实细想,张贤环的目的一开始就暴露无遗,却还一而再再而三地主动以这种愚笨的方式招路昙厌恶,隔天一次冒头告白,仿佛在麻木打卡,说他蠢笨如猪,又能做出花样,说他知晓利益,他又在作死的边缘反复积极试探,他的内心想法真是太迷了,实在不会追求人,也该去请教恋爱达人啊!
当然,季宏是抵触张贤环肖想路昙的,就那龟样儿,连给路昙跑腿都不配。
季宏马上报信给路昙,让路昙回来时千万小心。
人群聚集太多,尽职尽责的保安拿着电喇叭来驱散人群,协助表白的人与保安解释,然后几个保安不耐烦地守在旁边一起看热闹。
结果当然是宿舍锁门了,传闻中风姿出尘的女主角连影子都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