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家医院,景云察住单人病房,季宏就在隔壁,所以路昙来了医院,石义尧也很快知道了。
石义尧想找路昙却被挡在门口,一会儿后里面短发女士出来,询问季宏是否愿意与景云察交谈,石义尧回去转达请求,季宏默了会儿还是点头。
石义尧用轮椅推季宏进来,景云察要路昙陪同,季宏要石义尧陪同,就这样,病房门关上,房里四个人。
“你······当时就是你吧?”景云察望着季宏,眸里还有未散的痛楚。
季宏面色苍白,也望着景云察,但他的反应有点儿迟钝,“嗯······是啊。”
路昙坐在床边椅子,出神想先前的事儿,眸里黯淡而泄漏悲悯。
石义尧抿唇,睨会儿路昙视线又落到坐于床上的混血儿身上,这混血儿与季宏同样中了毒,他们遭遇的情景或许相同,加害人或许也为同一人。
“你······也掉入了最······”景云察突然呼吸紊乱,但他强行压制内心的恐惧,颤着声也继续说话,“最害怕的场景?”
季宏的脸色又白了一分,他的手攥着轮椅扶手,眸里痛苦浮现,额面青筋鼓起。
噩梦,渗入灵魂的魇,只是意识触及,就足够他们的身体自动抗拒。
石义尧一把扶住季宏的肩膀,鼓励道:“别想那些糟糕的东西!”
季宏得以回神,大口喘气,竟是又逃过了一次折磨的侥幸。
景云察的心跳也剧烈,他不禁抬手扶额缓气。
“昏睡前我未有接触奇怪的东西或人,你呢?”景云察理智回来了。
脑海闪过苏王予的脸,季宏顿住,他要遮掩苏王予的奇怪,这些诡异与苏王予有关,但他不能再让人追查苏王予,他也想揍苏王予,不过这事应该收尾了,不能再继续了。
“我尤其记得一股香气,很独特,不正常。”季宏信口胡诌,苏王予身上的确有味儿,汗酸味儿,男孩子多动汗大,很合理。
路昙却因而转过脸看季宏,问:“在哪儿闻到的?”
季宏心虚道:“横廊侧门,前天中午。”
路昙瞳子动动,转向景云察,问:“你呢?”
景云察拧眉回想,过会儿才说:“不确定,前天中午我与同学在玉东湾试飞。”
玉东湾有一大片草地,临江,平日天气晴朗会有不少人在那儿遛弯,所以很难筛选当时在场的人。
路昙垂首,若有所思。
险流暗涨,两边人皆动用各种手段调查动手的人,奈何收效甚微。平静的生活埋藏这种隐秘而阴狠的能人,暗自酝酿无形的掣肘的压迫感,让人恶寒令人暴躁,却又无处使劲。
因叶屏的离开,路昙复习的同时分神琢磨挽救叶屏的方法,也估摸祝印芜会全力跟进神秘人的事,所以路昙就把景云察和季宏放到了一边,也没再去医院探望。
这天,沈兆盈和路昙一起去打印复习重点,打印店里,彭里达和吕靖绍也在,两个男生正和店长在捣弄彩印机,吕靖绍抬手与女生打招呼,手是五颜六色的。
“你们这是做什么?”沈兆盈好奇探看,彭里达从机器后面出来,笑得有些僵硬,说:“试行新机器。”“怎么?你们在这儿兼职?”沈兆盈打趣,此时,吕靖绍得意地插进话,讲:“这是学长的新业务,咱俩跟着长技能!”
店长又调试一下机器,后直起腰舒坦道:“行了,再试试!”
彩印机运作声响起又安静,文件出来,色彩饱和且清晰,高清并干净。
店长看见学弟和漂亮学妹,脑筋动动,店长大方地说:“学妹要不要试试彩印?照片也行,学长算你们免单!”
学妹还没委婉拒绝,吕靖绍一下就机灵了,眼睛锃亮地注视店长,“真的吗?学长也免我几张呗!我打印几张相片看看!”
店长嫌弃地嗤一下吕靖绍,但还是应下了,随后去找水洗手。
路昙付了钱在旁边等沈兆盈,彭里达却和沈兆盈在聊复习内容,店里还有其他客人,这两人居然闪到收银桌那儿摊开了资料地交流。
吕靖绍胡乱洗手后进来打印相片,拿到热乎乎的相片,他喜滋滋的,得意地跑来与路昙分享。
“咋样?小哥我帅吧?我真佩服我亲妈,生了个这么好看的仔!”吕靖绍一脸美地自恋,将相片伸到路昙眼前,“我寄回去给我奶,让她看看她的好大孙!”
路昙睫毛一抖,像得到了什么好点子,难得轻声说:“好主意。”
“是吧,是吧!”吕靖绍小心地往相片上吹气,让墨冷得快些。
路昙也默默打印了几张相片。
之后,沈兆盈和彭里达相约自习室,而路昙和吕靖绍一同去快递点。
寄出快件后,路昙给喆溪下指令,同时喆溪告诉她:燕软任身边副手直弥进藏了。路昙对直弥了解不多,其却也是个实力不容小觑的人,进藏,一定是燕软任吩咐了什么重要事情。
路昙独自回到寝室,室友都不在,她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忽而看到自己桌面那把钥匙,那天她并未收下,是叶屏给了田随继而交到她手上的,铜色的钥匙圈串着一把标志的钥匙、一块刻有“天岁”的铜钱形门卡,目光触及这个,她就想起叶屏沟壑纵横的脸,心里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