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什么？”
    这个问题如同一个重磅炸弹般落在了他的心中。
    第一支香开始缓缓燃烧。
    其实想要说明道是什么很简单。
    古人对此早就有了解释，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人，效法大地，大地效法天，天效法道，大道效法自然。
    所以如果简单的下个定义，道便是天地间一切规则的总和，也就是说道就是世界，道就是自然。
    柳观道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看向了夫子的面庞：“我认为，道，便是自然，便是整个天地。”
    夫子微微点头思索了起来：“自然嘛……的确，在我们的认知中，自然便是天道。”
    “但，如果说自然就是大道，那么……我们口中所说的求道，或者说道心又是指的什么呢？莫非仅仅只是求得自然规律？”
    说着，他似笑非笑的盯着柳观道继续闻着。
    柳观道微微皱眉，的确，如果道就是指的天地万物的自然规律的话，那么人若是想要追求道，必然将会顺应天地规律而无法长生久世。
    这又作何解？
    第二支香缓缓燃起。
    道，如果从字面意思上来讲的话，其实就是一条路，既然是路那么就必然有起点，有终点。
    仙道浩渺，人行在其上便是修士，那么他所要追求的重点便是成仙。
    所以道不应该被直接定义，或者说道分大小，大道的确指的是自然，但小道的话它脱于自然，又低于自然，所以类似于阴阳，五行，阵道，种种小道归根结底并非是道。
    而是人创立出来理解大道的“法”
    想到这里，柳观道不禁回忆起了刚才那些人对火的阐释。
    其一就是火
    其二，说的是“离”卦
    其三，说的是阳气生发所化得虚像。
    各家学派对于各种事物的理解不同，解释不同。
    这就跟任何人眼中的世界是不一样的相类似，不仅仅是因为站位高度不统一，还有着先天视网膜的差异。
    但大部分“法”对道追求的极致，便是“仙”，所以“仙”又被称之为道果。
    “我以为，我们追求的东西无非就是长生久视，力量强大，所以您口中所说的道其实是仙，而想要成仙就需要对天地法则进行解读。”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了一丝恍然之色。
    “所以，我们需要一种解读法则的方式，这种方式可以是剑，可以是阴阳学说，可以是五行学说，甚至可以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卦象。”
    “于是，道就是自然万物，而仙是人通过法对道的解读最终得出的果实。”
    啪嗒～
    话音刚落，第二柱香拦腰折断。
    “哈哈哈哈哈，说的好，说的好啊！你这小娃娃看来真的有几分天赋。”
    夫子捋着长须哈哈大笑：“多少人，沉溺于仙道的河流中无法自拔，甚至将仙路当成了大道来追求，却不知自己苦苦追求的不过是一种法。”
    “哎，可惜了，若是我之前的弟子能有你几分聪慧，也不会在修为遇到瓶颈时让那些域外天魔有可乘之机了。”
    一口喝干茶水，他把茶杯往桌子上一磕，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位老先生是在喝酒。
    他上下打量着柳观道，仿佛是在看一块璞玉。
    “那么，第三个问题。”
    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一空，表情变得极为严肃：
    “我要你告诉我，仙……是人还是神？”
    术法万千皆出于自然，仙同样是众多“法”的其中之一。
    所以，凡人所认为的修仙乃是逆天而行纯属扯淡。
    既然自然演化出来了这一份道路，那么也就是说修仙就是天地所认可的正道之一。
    然而天地间自然也有神只一类生灵，他们生而神圣，拥有极强的神性束缚，负责调理山川河流，是天道演化出来的一部分。
    神与仙看上去十分相似，但实际上有一个本质上的不同。
    那就是，神，有天道束缚神念，不会让他们误入歧途。
    然而仙同样有着恐怖的力量，但想要归正心境却只有靠自己这一条路。
    如果将自己成仙后就当做可以为所欲为的神明的话，那么他的心会很快蒙尘。容易滋生杂念和诸多欲望。
    当然，这不仅仅会对人间以及自然的造成伤害，还有可能会让天地之外的邪魔滋生，届时会让心境不稳，最终误入歧途。
    神误入歧途就会变成邪神，而仙误入歧途自然也就成了邪魔。
    然而，俗话说存在即合理，大道或许是在排挤域外天魔的生存空间，于是自主演化出了一条“魔道”。
    然而，这也仅仅是一种妥协罢了，邪魔终究是邪魔，堕入魔道中人虽然修为提升迅速，但手段过于嚣张残忍，违背了自然大道的规律，所以会有各种各样的三灾五劫。
    柳观道沉思良久，随后缓缓开口：“仙……非人……”
    夫子眉头一挑，身上气劲涌动，但很快又平息了下来。
    “但也非神。”
    “哦？此话怎讲？”
    气息缓缓平静了下来，夫子有些好奇，这小家伙给的答案虽然都有些离经叛道，但却给了他很多的惊喜。
    他现在反而想要听听，他对仙凡神三者又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首先，仙并非是神明，归根结底只是一个拥有了强大力量的人。”
    他目光闪烁：“但，仙凡终究有别，若是人的话，仙自然可以为所欲为。”
    “更何况，仙承恩于天地，生于人族，自然也会担起这一份责任和因果。”
    夫子神采变得有些精彩：“因果？有点意思。”
    正如灵气复苏之后，妖族复苏，人族的仙自然会承担起斩灭害人之妖的责任。
    “我生于人族，自当会为人族谋福祉，灭凶妖，我生于天地，自当会承担起为天地清明的责任。”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就是仙！”
    注：守护天地清明，维持人族生息，开宗立派传递仙道。
    话音不大，但却振聋发聩，震得夫子都不由得坐直了一点。
    “好一个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你小子，可愿意做我的学生？”
    夫子抚须大笑，眸子里满是欣赏之色，心中也终于认可了这位学宫的新主人。
    也就是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第三炷香轰然破碎，系统的声音响起。
    〔攻略任务完成，恭喜获得教宗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