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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报仇
    齐越含着笑意的声音在帘外响起,姒月握着剑柄的手一滞,转头看着那个朦胧的影子,哪怕隔着帘子都仿佛能看见他妖冶的笑。
    “我这春和殿花草多,从未叫牲畜进来……”
    姒月冷哼一声,用力把帘子扯下,然后一个翻身,用尽全力一刀刺向齐越,却被他灵活的躲开,站在不远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殿下这又是何苦?”
    姒月经他一躲,直直的砸向地上,她原本就没有恢复好,这一下更是撞得她头昏眼花,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她微微喘气,说话却强提了气息:“本殿下说了,春和殿不欢迎畜牲。”
    “我不过来扶你,便是我不守君子之道,我过来扶你,便会被你所伤,殿下如此,还真是叫我难办。”
    齐越没有跟她在‘畜牲’的问题上纠缠,把话引到了姒月身上,他话说得娇涩,仿佛真是为难一般。
    “面首……”姒月轻嗤一声,揉了揉太阳穴,睁眼已看到他蹲在自己身边不远的地方。
    “我便是面首,也只是纯安公主一人的面首。”
    齐越暧昧的冲姒月笑笑,激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祸国之妖’,亦不及眼前人三分。
    若是他不是起兵谋反的那人,或许她此刻真会为他这句话心动,可惜……
    姒月手起刀落,短剑已经直挺挺的刺入了齐越的右胸。
    “殿下,药膳已经煮好了,您……”
    阿云端着小白盅走进殿内,看到淳南王和姒月两人一跪一蹲在床边深情对视,下意识地要退出去,可还没等她转身,只见姒月手中一动,她这才发现殿下手里握着的东西……
    短剑从齐越的身体里抽出,继而又被她狠狠的刺进左胸,一定得是心脏,否则叫他活下来,难解她心头之恨!
    姒月两剑捅完,全失了力气,手一松已经躺倒在了地上,纵然冷汗涔涔,她嘴角却始终噙着一抹笑意。
    鲜血不断从齐越胸口涌出,几乎沾满了他雪白的衣袍,呵,还真是会挑衣服。
    “殿下!您没事吧!”
    阿云见姒月倒地,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慌忙冲进来把她扶起,手中药膳洒了一地也没顾得。
    姒月已经晕了过去,许是成功刺到齐越叫她心头畅快,这次她晕过去后难得的没有皱起眉头,只是与前几次另一个不一样的是,她仿佛陷入一种完全不省人事的状态,不管阿云用什么办法都不能激起她一丝反应,除了呼吸,她几乎与一个死人没什么两样。
    阿云从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前些日子姒月晕倒也能在迷糊中嘟囔出声,眼下这活死人的模样实在叫她害怕,竟没有顾得上身边那个流血的人,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她没事,只是这几日没有好生休息,睡过去了。”
    齐越捂着心口的剑,惨白着脸有些无奈的看着地上的人,原本鲜艳如蔷薇的红唇此时变得煞白,若不是他生得好看,阿云此时怕也是要被吓晕过去。
    “只是你若是还不叫人进来,本王便真的没命了。”齐越气息逐渐变得微弱,仿佛微风拂过一般,他唇角渗出一丝鲜血,好看的眉头皱起,显然是被伤得不轻。
    阿云看看他,又看看怀里的姒月,这人就连这副鬼样子都好看,真是世间少有的绝色啊。
    可惜是殿下的仇人,若是她叫人来救他,只怕到时候殿下醒来,也要恼恨她了。
    想到这里,阿云只好避开齐越的目光,动作小心的把姒月搬到床上:“王爷还是不要为难奴婢,我是殿下的人,怎么能帮殿下想杀的人呢。”
    说完她也没有回头,把地上的小白盅捡起来看了一眼,真是可惜了里面的雪参。
    齐越倒是轻嗤一声,果然是有主有仆,两个人都是狠角色。
    血越流越多,若是还不能来人救他,他这命只怕真要呜呼了,想到这里,他强忍疼痛,一把把阿云拽过来,然后毫不犹豫地把胸前的剑拔出顿在阿云眼睛前,只要他轻轻一动,便能顺利刺进她眼睛里去:
    “本王劝你现在便叫人进来,否则,这刀可不长眼睛。”
    阿云被他吓住连叫喊都给忘记。
    这人不是被殿下刺了两剑吗?为什么还能有这样大的力气?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剑尖,眼睛连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动便碰上剑刃。
    “还不叫人吗?”齐越的气息越发微弱,手下的劲却没有松懈丝毫,“原本本王想着留着你的眼睛,既然你不识趣,便休要怪本王心狠了。”
    齐越果然是个心狠手辣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不再给阿云机会,手下一动,剑已经进了阿云的眼睛。
    阿云右眼被刺,不受控制的放声大叫,撕心裂肺的叫声响彻整个春和殿,在寝宫外守着的众人,听见这声音,终于一窝蜂冲了进来,就连床上的姒月都仿佛被惊到,瑟缩了一下身子。
    齐越听见殿外的声音,知道人已经进来,一把捂住阿云的口鼻,手下渐渐用力,最后竟然把她闷死在了手里。
    冲进殿内的宫人们一进来便看见这副场景,纯安公主昏睡在床上,淳南王浑身血污靠坐在床边,手中还捂着一个右眼插刀的小宫女,小宫女眼中流下的鲜血污了他满手,他却丝毫没有介意,只是狠狠的捂住她的嘴,仿佛只为了叫她不发出声音一般。
    ……
    姒月这次的昏迷历时更久,久到冬去春来,久到淳南王的两道伤口都已经结痂生肉,久到淳南王变成了摄政王,久到昭阳宫里的历帝能睁眼看天,她都依然安稳的沉睡在春和殿里,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王爷,今日也不回府么?”
    姒星站在永明宫门前,目光有些忧伤的看着齐越,成婚半年,他却总是借口辅国留宿在宫里,从来没有跟她一起用过膳,更没有碰过她。
    因她被贬为侧妃的张氏端着一碗扇贝羹从偏殿出来,看到她如此模样,把手中的盘子交给宫人,很是温和的站在她旁边:“王爷最近政事繁忙,这些日子,托公主的福百姓才终于接受了王爷,王爷总是不能刚得民心便开始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