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晏殊照着王宽指的路,来到了一个看着像是客栈一样的地方。
只不过“客栈”门前没有牌匾,只有两盏鬼火似的灯笼,外面还有几位壮汉在把守。
窗子门框都挂上了黑漆漆的布,生怕别人看到里头有什么东西似的。
黑市毕竟不是什么上得了大台面的东西,只好在这两不管的地界将生意做得如鱼得水。
“慢着,有无身份铭帖。”
柳晏殊和老头双双摇头。
那壮汉颇为嫌弃地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身份铭帖不让进!以为这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地方吗?臭叫花子。”
柳晏殊眉头一皱:“骂谁呢?”
老头跟在后头学:“骂谁呢!”
那俩壮汉相视一笑:“看你们衣衫不整的样,说不是叫花子谁信呐?”
其中一人猥琐地望着柳晏殊,忽然间伸手朝着她的下巴上一挑:“小娘子倒是长得颇有几分姿色,这黑市里头卖的都是仙器符箓,用不着你这个女人卖身。”
柳晏殊恶心地反手就一耳光甩过去。
那挨了巴掌的汉子气得眼斜嘴歪,柳晏殊直接就拿出兜里一大包灵石。
“瞅见没有?晃瞎你的狗眼!”
说罢还从里头抓了一把灵石丢给了看门的汉子:“给姑奶奶伺候好了,重重有赏!”
虽只是一把下品灵石,但是她这般出手大方的模样,让看门的汉子顿时转了脸色。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您快往里请,小的斗胆问一句,您是想要买仙器呐,还是什么名贵丹药,我们这应有尽有!”
“姑奶奶我今日是来赌场玩的,不在乎钱,但求玩个痛快!”
那俩汉子相互对视了一眼后,双双堆笑道:“您放心,保准让您玩得痛快!”
他们带着柳晏殊和老头去到了地下一层的赌场。
里头扎堆的都是世家纨绔子弟,喊着开大开小不亦乐乎,乍一见柳晏殊这么个美人进来,场面霎时间安静下来。
擦身而过的瞬间,她听到那汉子低语:“来了个傻乎乎的水鱼,还不让我们狠狠宰她一顿。”
柳晏殊低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老头倒是很兴奋,他跑进去看人家玩牌斗骰,还手贱地去将牌捣乱,引得几个男人扬起刀就要砍他。
“哪来的疯老头,败了老子的兴致,非要剁了你不可!”
柳晏殊伸手拦下对方,轻轻笑了笑,然后大喇喇地将几百颗灵石往桌子上一放。
“小女子初来乍到不识规矩,若是得罪了各位还请多多包涵。”
她这莽撞的行为很快引得一群男人围着她,言语间说出些下作的话。
直到一位身穿锦衣华服的男子眼神猥琐地望着柳晏殊,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柳晏殊放在包裹上的灵石。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们就玩玩。”
柳晏殊环顾全场,觉得这个锦衣华服的男子最有钱。
他腰间佩戴精致玉佩,手上还拿着个佛珠装模作样,从上到下打量过后,柳晏殊得出一个结论,此乃骚包。
期间有人调侃:“王少爷当真是好福气,竟能跟这等美人博弈,令小弟艳羡。”
王少爷一高兴,从兜里掏出一钱袋子丢给那人:“拿去吃酒。”
柳晏殊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那里头装得可都是上品灵石!
很好,这个男人没有挑错。
柳晏殊施施然坐下,准备与对面的男子开局,可这时老头却不干了。
“小姐,不好玩,我不要呆在这里,无聊死了。”
“你安静一点,不要闹……”
“我要追人玩!”
把柳晏殊给弄得烦了,只好扯他过来,附在他耳边低语:“耐心等一会儿。一会儿我们捉弄他好不好?我要他哪里痛,你就能让他哪里痛对吗?”
老头一听,欣喜地点头道:“对啊,小桌子最会做这种事情了。”
“那你先别打扰我,等我将他带出去给你玩!”
老头听后总算是消停下来,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柳晏殊跟对面的男子玩牌。
其实吧,柳晏殊压根就不会玩牌。
她来赌场也不是为了来赢钱。
甚至——眼看三局下来,她将那几百颗灵石都输光了,仍旧面不改色。
对面的王公子乐呵呵地将所有的灵石都收过去后,眼神不断地往柳晏殊的身上打量。
他张了张嘴,舌尖轻轻往唇上舔去。
“我说小姑娘,你身上的灵石可都输光了,怎么?还想玩吗?”
这时,柳晏殊已经听到在场有人抱打不平地开口。
“玩过就得了,再输下去,可就收不了场了小姑娘。”
“小心呐,羊入虎口。”
又是一阵哄笑。
那王公子大喝一声闭嘴!紧接着扭头看向柳晏殊。
柳晏殊面上露出难色:“呀,怎么就输光了?我手气不佳,我看还是不玩了吧。”
说罢她起身就要离席,谁料那王公子派人拦住了她。
“小姑娘,别心急啊,这几百颗灵石都输了,你就不想回本?”
柳晏殊扭头问:“怎么回本?”
王公子从怀中拿出了一颗硕大的夜明珠:“不如我们再来赌最后一局,若是你赢了,我便将你输了的灵石都还给你。外加这颗夜明珠,一同赠送给你。”
柳晏殊眼神落在夜明珠上,目不转睛。
尽管这珠子比玄门宗用来照明那一颗小太多了,可也看得出品质上乘,颇有流光溢彩的味道。
“我妹妹师从上清宗,这颗夜明珠便是她拜入门派时,她的师尊所赠之物。珠子内刻有道法符文,带在身上可是有安睡养神的功效。”
周围人听着他一阵吹嘘,十分给脸地追捧起来。
“王公子家不愧是城中首富,这珠子可是绝世法宝啊。”
“即便是在黑市,也难见到如此出彩的东西。”
柳晏殊眯着眼睛打量着那颗珠子问他:“若是我输了怎办?我可没有本钱跟你玩了。”
对方调笑道:“若是输了,你跟我走,此后你就是我的人。”
她假意思索了片刻,再次回到赌桌前笑道:“好啊,那就这么定了。”
角落里,一位身形慵懒的男子一脚随意搭在桌子上,另一只脚弯曲,专心致志地仰头往嘴里灌酒。
他身旁一位小厮低语:“公子,我看这位姑娘为人蠢笨,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呢。”
饮酒的男子眼神落在柳晏殊的身上,眼里似乎蒙上了一层浓雾:“她才不傻,真正蠢的是王铮,自以为能将这貌美小娘子收入府中。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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