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宸被噎得一愣,这才想起来在地牢里,他曾对韶含说了过分的话。
他有限的年纪里,跟正常姑娘相处的日子就不多。
憋了半天,将自己的脸憋得通红了也没能说出对不起那三个字。
最后还是韶含看不过去了,起身便朝着孟璍的身上搜刮,找出了那枚香囊。
顾宸有些吃惊:“你怎知我要拿这香囊?”
韶含冷冷回道:“瞧你那宝贝样。”
顾宸怔怔地拿着香囊,不敢仔细琢磨韶含口中的那声宝贝。
他凭借着偷看孟璍开启密室的记忆,尝试了一下,竟然真的将密室的门给打开了。
“师姐快走,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哪知韶含并不急,她折返回去竟然抓起了桌上画符的朱砂笔,在孟璍的脸上画了一只王八。
“哼,叫你眼高于顶瞧不起人!这下倒是要让你将脸都丢尽!”
顾宸瞧不明白女孩子家的小心思,忙催促韶含赶紧进入密道中。
密室里出来后,便是孟璍的寝宫。
孟璍偏爱紫色,宫里头无论是床帘还是轻纱一应用着紫色,无不彰显贵气。
“这神霄宗尽是惺惺作态之辈!想我师尊从前,寝宫外也没有那么多人守着啊。”
不怪韶含惊讶,孟璍寝宫外驻守的侍卫可比玄门宗要多许多。
顾宸捏紧了自己手中的剑:“不碍事,我让小乖冲出去放一团火便可搅得他们乱作一团。”
韶含扭头望了他一眼,心道师弟莫不是傻了不成。
“这是神霄宗,里头的人都是擅长御兽的。你这赤焰兽只不过是个二品小兽,冲出去不就羊入虎口了?”
她想了想,终究是从衣衫中掏出了几张符咒。
“先试试这符咒吧,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顾宸眼神往下一落,见着符咒的瞬间就想起当初师尊握着他的手,在符纸上作画的情景……
“嘶——”
“你怎了?”
顾宸忽然间心中刺痛,似乎憋了一团气在胸口处,闷得慌。
他摆了摆手道:“先出去再说。”
几道攻击符咒用灵力打出去,扰得外头的侍卫一阵慌乱,而就在这时顾宸提剑爆喝,瞬间打倒了一大片侍卫。
“走!”
顾宸一把拉起韶含便朝着神霄宗外跑去,而他们的身后的侍卫穷追不舍……
马不停蹄赶了一夜的柳晏殊瘫倒在地上。
这样逃亡的日子究竟还要过多久啊……她难过地闭上眼睛。
“喂,大爷,你种出来的那些草药都是有毒的?”
“也不全是,有些有毒有些是没有毒。”
“大爷,你还真是药修啊!”她两眼放光,像是抓住了救星。
“那不是药,是调料!小姐说了,吃东西就得放调料才好吃,我就种了许许多多的调料备着。”
柳晏殊又想到为了方便他们日后在旁人面前不被起疑,便想着给两人安个名头。
“那以后我喊你爷爷,你就叫我——叫我小柳儿吧!旁人问起你就说我是你的孙女。”
“不成,你是小姐。”
“刚才说要听我的呢。”
柳晏殊不明白他为何对小姐二字如此执着,见更改不过来便也由他去了。
一路奔波,他们竟抵达了须弥渡。
须弥渡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它是凡人界通往仙山的唯一途径。
当然,这要在你完全没有灵力的情况下。
但凡是有灵力的修者,直接御剑飞行便可在两地随意跨越。
但是柳晏殊显然没有这个能力,只能等引渡人乘船前往。
为何非要逃到凡人界?
柳晏殊自己也不知道啊,她不过是黑夜里跟着条路不停跑便到了须弥渡。
引渡人是一位年轻人,约莫二十岁上下的样子。
可这是一本修仙小说,面相完全不能判断一个人的年龄。
“两位可是要引渡过对岸?”
柳晏殊忙点头,可还没等她开口,却有另外两位女子赶到。
“喂,摆渡的,这有十颗上等灵石,快送我们过对岸去!”
说话的是一位扎着元宝髻的娇俏女子,她身带佩剑,神情嚣张。
她身旁另一位女子则是扎着灵蛇髻,气质出众却难掩周身的不耐烦。
“小姐别急,我们定能立马回家。”元宝髻安慰另一位女子道。
引渡人开口道:“今日船小,一次只可引渡两人过去。”
那嚣张女子大叫:“自然是让我们先过了,看清楚了这可是上等灵石!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那两人身上穿得破烂,浑身臭烘烘的,拿得出那么多灵石吗?”
感受到两双鄙夷的眼光,柳晏殊和老头难得有默契地扭头对着她们翻了个白眼。
“狗眼看人低。”
“叫花子你骂谁呢!”
柳晏殊在玄门宗向来是受人尊敬,何曾受过这等辱骂,她当即下意识要放韶含出去揍对方。
等反应过来才想起来,韶含已经离她远去了……
穿青色长裙的清冷女子拦住了丫鬟,她只冷冷地瞥了柳晏殊一眼:“墨儿,无需跟这等贱民多费口舌。”
她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大包灵石:“摆渡的,赶紧送我们过去!”
引渡人只垂眸看了眼她手中的灵石,淡淡说道:“师父命我在此引渡,是要我等候有缘人,而非为几颗灵石折腰。”
这话引得那两位女子气得伸剑抵着引渡人的脖子。
柳晏殊看着只觉得好笑,瞧她们的衣着打扮便知她们是凡人界有钱人家的女子。
家里费了不少钱送到了宗门修行,期盼能一朝飞天,惠泽家族。
引渡人不是一个固定的人,而是一群需要借此来修行之人。
书中描述,他们隶属于一个神秘的组织,介于凡人与宗门之间。
说白了,他们出来引渡也属于历劫,若是能渡过劫难,便可升入更高境界的修为。
这俩瓜娃竟然想用灵石来压迫对方,属实是智障行为。
柳晏殊清了清嗓子,望着那引渡人轻轻说了一句:“你家中是否有人患疾?”
引渡的汉子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望着我:“姑娘怎知?”
废话,你身上的药草味都快要将我熏死了,还问我怎知。
柳晏殊高深莫测一笑:“我便是你要等的有缘人。带我过河,替你家中亲人治病。”
墨儿冷笑:“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骗子。”
柳晏殊朝着引渡人瞧了一眼:“若是我们治不了,命都给你!”
青衣女子气得怒指引渡人:“荒唐!难不成我灵石百颗还不能让你去请医师吗?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得罪了我,小心叫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直望着船舷的引渡人听到这话才扭头看向青衣女子。
“城中首富王中泽的嫡女,王卿卿小姐。”
“既然知道我家小姐的名讳,就速速护送我们过河!”
引渡人一脚曲着踩着船桨:“你倒是回去问问你爹,看看他敢不敢得罪引渡人!”
说罢,这小哥便俯身邀请柳晏殊与老头上船。
老头子开心得很:“略略略,两个叫花子,过不了河咯。”
青衣女子面上愠怒,她骄纵蛮狠,一个漂亮的姿势飞起,稳稳落在船上:“你们不让我上船,我偏要上,看你们能如何?”
小船当即便不稳,几欲摇晃翻船。
能如何?
柳晏殊悄摸走到王卿卿的身后,一脚就将对方踹入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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