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佩儿正欲抢夺顾宸手中的洛鸣剑,听到这一声爆喝她有些愕然。
捉拿顾宸这件事情,必月不是同意了吗?
她如今这番气势冲冲的模样是为了什么!
苏佩儿质疑地望着必月,却见对方躲开了她的目光。
顾宸困于网中,看到柳晏殊的那一刻悬着的心落下来:“师尊……”
紧接着是皇宫内众多御卫军前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国师,你这番带人围住琉璃宫意欲何为?”
柳晏殊一挥拂尘示意韶含上前斩断那飞雪缠丝网。
苏佩儿与必月都是冰灵根,修的术法多于冰雪相关。
仅仅片刻顾宸便觉得自己皮肉被丝网划破,一阵阵寒冷凛冽之意冻得他有些发颤。
“你敢!绞杀顾宸,乃国主亲自下令,国师明明知道……”
“本尊不知!”
这话一出,苏佩儿更是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她清了清嗓子,用尽浑身力气爆喝:“本尊只知道国主下令召顾宸前来,是要赏赐他在御前降伏赤焰兽之功劳,而非绞杀。苏贵妃,你竟敢藐视国主旨意,自行残害我玄门宗的人,也得问问我们玄门宗答不答应!”
韶含怒地伸手,那几根冰雪一般的丝线极其坚硬,却反弹得韶含往后退了几步。
“师尊,弟子无能。”
“无妨。”柳晏殊摆足了架势,随后手里抓着的小球一扬。
去吧皮卡丘——
不对,是赤焰兽!
赤焰兽一跃落在离顾宸不远处,口吐业火,瞬间将那几根雪丝烧得干干净净。
苏佩儿勃然大怒:“国师如此这番,难道是要跟国主作对?御卫军听令,国师必月以下犯上,当拿下送入诏狱!”
御卫军不敢动。
要知道从傲风国建国之日起,国主的安危都是由玄门宗负责的。
御卫军既无必月那等高手控训,又无亲信入朝为官,向来是谁也不敢得罪。
“苏佩儿,究竟是本尊于国主作对,还是你在于国主作对?”
她命韶含往屏风后面打去,韶含刚挽出一个剑花,苏佩儿慌忙伸手一挡。
两股灵气相撞之间,屏风炸开,露出了后面昏迷着的郑北渊。
苏佩儿脸色刷白,嘴唇颤抖,她哆哆嗦嗦地伸着手指着柳晏殊道:“大胆!”
“大胆?我倒要看谁敢动。如今国主昏迷,应速召医者入宫勘探,你一个后宫之人怎的代替国主站在堂前呼来喝去的?”
苏佩儿被她怼得无话可说,心里却觉得近日的国师于以往有所不同。
从前的必月修为高深,性子也傲。
即便是她从对方手里抢走了郑北渊,多次挑衅,国师也会看在郑北渊的面子上不予计较。
今日却是几番让她下不来台面,还无视郑北渊的口令!
小厮听内殿没有打斗的声音了,才哆哆嗦嗦地带着医师朝内殿走去。
内殿一片狼藉,国师与贵妃针锋相对,他们低着头急忙走到国主处。
但是一番勘察过后,医师却丝毫未查出问题在哪。
急得他冷汗涟涟,生怕这里头哪个大人物一声令下,将他剁了丢去诏狱喂猛兽。
“卑职……卑职无能。”
见医师跪在地上匍匐的样子,柳晏殊心底窃喜。
那芨笛草果然有效!
“是么?那便让本尊来瞧瞧,国主究竟是怎么了。”
苏佩儿见状忙上前阻挠,却被她一个眼神震住:“苏贵妃如此害怕,难不成国师昏迷,与你有关?”
与此同时,殿外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住手!必月,你想弑君吗?”
为首的是苏贵妃的亲爹,如今朝堂上的宰相。
而他身后跟了各大官员,都是对必月积怨已久,恨不得吸其血啖其肉,对此纷纷应和。
柳晏殊没说话,而是冷冷地睥睨他们。
“我傲风国的官员,何时变得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本尊进来之时国主已经倒地不起,不信你们大可以询问医师和苏贵妃。”
苏佩儿冷着脸不说话,却看到郑北渊的眼睛缓缓睁了开来。
“怎么了?本尊如何……睡着了?”
见国主没事,其他官员缓了口气。
但这一次轮到柳晏殊先发制人:“国主,苏贵妃趁您昏睡之际,篡改口谕,竟然想残害本尊弟子。”
“你胡说!”苏佩儿怒气冲冲地看着她,手里结丝蠢蠢欲动。
柳晏殊面上露出一个冷笑:“难道不是吗?国主口谕召见顾宸是为了嘉奖他,而你私自调动这些个御卫军不是为了杀他?”
“我与你的徒弟无冤无仇!为何这样做?”苏佩儿极力反驳。
“自是为了我徒儿手中的神器,那柄剑你不眼馋么?”
国主愣神了一会儿后,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他将目光落在那只茶盏身上,朝着国师的方向深深地吸入一口气。
“今日之事作罢,御卫军退下,苏贵妃私自改本尊口谕,禁足三日。必月……你带着你的人,也退下吧。不……你留下,本尊还有事与你商讨。”
柳晏殊没有给他责难的机会,直接转头道:“不必了。”
她听到身后有大臣窃窃私语:“她也太放肆了!”
“简直是目中无人,国主……”
郑北渊冷着脸,扬手按住了苏佩儿。
苏佩儿半晌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被国师做了筏子!
“国主,国师此番分明是在打您的脸面!”苏佩儿带着哭腔说道。
别说苏佩儿,连郑北渊自己这一次也栽了。
他阴狠之色一闪而过,咬着牙从口中蹦出两个字:“必月——”
苏佩儿见状在一旁煽风点火:“国师难不成真的喜欢上那个毛头小子?”
“她敢变心!”郑北渊气地握紧了拳头:“来人,传令下去,给我好好查查这个顾宸。将他每日所做之事,身上离奇的地方,统统报给本尊!”
他不相信,区区一个小子,怎能撼动必月上百年来对他的爱慕!
顾宸不明白为何国主与宠妃要置他于死地,一路上沉默不语。
柳晏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缓缓走到他的身旁说:“没什么想不通的,利益二字,能让人变得面目全非。”
顾宸似懂非懂,眸子里的雾色像是化不开的墨。
“怎么一直站在本尊身后?”
顾宸满怀心事,却又无从说起。
他小心翼翼地望着柳晏殊的背影道:“今日之事,恐怕要给师尊添麻烦了。”
“你是本尊的弟子,护你是应该的。若来日师尊要依靠你时……”
顾宸忙跪下道:“弟子定誓死护师尊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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