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月教授随即拨通了那家股份银行周行长的电话。
    周行长接电话时正在召开银行高层会议，但看到是美月教授的电话，还是急忙走到会议室外面接听了。
    美月教授可不是一般的大学教授，除了担任学院院长之外，同时担任学校校长处理，享受副校级待遇了。
    在金融界可是赫赫有名，影响力巨大。
    双方寒暄了几句，美月直接切入主题，她的话语委婉：“我的学生在您手下实习，工作怎样啊？”
    周刚长自然心领神会，明白对方的意图，说：“美月教授，您尽管放心，您的学生我能不重视嘛，他来这里工作是我们银行的荣幸啊。”
    “话不能这样说，还是不要搞特殊化，让他多在基层锻炼几年，利于他的成长。”
    “这不是打我的脸嘛，您尽管放心，我自有安排，我还指望今后您能把更多的优秀毕业生送到我这里工作呢。”
    双方约好了下次金融座谈会后见面详谈的时间与地点。
    周行长挂了电话，又回到了座位上。
    会议休息时间，他低声对身边的罗雨笳说：“美月教授的弟子在我们哪个部门实习呢？”
    “我把他安排到投资一部实习了。”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刚才美月教授可是专门打电话含蓄地抱怨了。”
    “啊，如此关心，显然这不是她一般的弟子啊，等他出差回来我再调整一下他的工作吧。”罗雨笳装作一无所知说到。
    “怎么刚来实习就安排出差呢，难怪美月教授打电话抱怨呢。”
    罗雨笳笑了，说：“咱们银行现在阴盛阳衰，看到一位高大俊雅帅哥，哪位部门经理怎不喜欢啊。”
    “原来他就是这几天银行关注的那位小帅哥啊。”
    “是啊，您也听说了？”
    “我在电梯以及卫生间偶然听到的，说投资一部分来了一位大帅哥，上班第一天就被部门经理看中带走一起出差了，我没有在意，没想到他居然是美月教授的得意弟子啊。”
    “没办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同样小帅哥也很热门啊，尤其像我们这样美女如云的单位。”
    周行长笑了，说：“下次让人事部门多招一些帅哥吧。”
    “好，我提醒他们一下。”
    “下一步打算把他安排到哪里啊？”
    “他是我女儿的辅导老师，我为了避嫌，无法出面安排他啊。”
    “这样啊，这就是当年救你女儿一命的小帅哥啊，小伙子非常有爱心，当时办公室主任回来后还不停夸他呢，你干嘛不早点提醒我呢，他的工作由我来安排就是了。”
    他思索了一下，说：“我的助手正好休产假了，暂时安排他做我的助手吧，这样我对美月教授也好有个交待。”
    罗雨笳非常惊讶，这可是鱼儿跃龙门，飞黄腾达了。
    “行，这样安排最好，美月教授我们得罪不起，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呢。”
    “是啊，金融座谈会我还是坐在台下，而人家可是坐在台上呢，她身边的领导不时还向她请教呢。”
    “那我们更得好好安排了，回头我通知人事部门一下。”
    周行长爽快同意了。
    再说涵曦坐上飞机以后才知道购买的是一张短途头等舱机票，远虹要带他回家探亲呢。
    这一点让他特别不满，事先也不说一声呢。
    但当着远虹的面一点也不敢抱怨。
    远虹眺望飞机外面，说：“不介意吧，我没征求你的意见，就安排你陪我回家探亲了，我现在最怕孤独了。”
    “我不介意，你是该回家看望父母了。”
    “春节和他们赌气没有回家过年，是我错了。”
    “天底下只有父母是最无私的，没有之一。”
    远虹点点头，说：“没办法，我们这一代都是独生子女，无法工作与孝顺啊。”
    “是啊，人在江湖，无法左右自己。”
    “想想自己疯狂打拼到底为啥呢，风里来雨里去，三十出头还是孑然一身，我突然感到自己的人生特别失败，倒不如那些普通人了。”
    “各有烦恼吧，无论学业再怎么优秀最终还得回到平常生活当中，面对油盐酱醋，儿女情长。”
    远虹点点头。
    “在会议上我当面批评你的幼稚，不会介意吧。”
    “不会，我确实是一只菜鸟，经验不足。”
    “你已经非常不错了，观点让我耳目一新，但那样的场合我只能维护自己的权威。”
    “我理解你的苦衷。”
    “理解了就好，其实我非常喜欢你，也想精心培养你。”
    “谢谢远虹姐的好意。”
    涵曦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满意，可嘴上不能这么说了。
    这几天时间，让他看清了一切，基层锻炼是远远不行的，没有一点业余时间，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桃子很多事情需要向他请示呢，顾家姐姐还得与他谈情说爱呢。
    而最让他受不了的就是远虹安排与她住在同一房间了。
    这样的安排太可怕了，两人发生亲密关系几率太大了。
    自己还是实习生呢，与对方亲密接触今后如何相处啊，一旦反目成仇，那可就麻烦了。
    看来回到大都市之后，需要与罗雨笳详细谈一次了。
    “给阿姨打电话了吗？”
    “没有，我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涵曦完全可以想像老人看到子女回家的情形，就像他回到家父母激动的样子。
    天微黑的时候，两人步出了机场。
    路边涵曦打了一辆出租车。
    车上，他说：“我就不打扰你们全家团圆了，在附近找一家宾馆先住下吧。”
    他计划去看望秋雨，想看到她真实的生活。
    “跟我一起回家吧，然后我们在外面居住，家里我不习惯睡觉了。”
    “啊，父母不会同意吧。”
    远虹妩媚地一笑：“我会说服他们的，难道你不想让我陪你嘛？”
    “那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伯父伯母见你一次不容易啊。”
    “那是我的事了。”
    涵曦无可奈何，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可当面无法表达出来。
    半个小时后，他们在家属院附近一家宾馆门口下了车。
    涵曦拿着行李箱走进去订好了房间，十五分钟后安顿好行李飞快跑了出来。
    “发票呢，回头我把它报了。”
    “算了吧，也没多少钱，再说也不是出差啊。”
    远虹笑了笑，没再吱声了，她觉得涵曦太稚嫩了，公私分明，犹如她当年刚入职场一样廉洁。
    进入小区之后，涵曦惊讶地发现这不是秋雨所住的小区嘛，原来远虹的父母也住在这里啊。
    “这套房子是我买的，原来打算作为婚房，可工作之后才知道很难回到家乡工作了，于是就让父母搬过来居住了。”
    “这个小区环境优美啊。”
    “是啊，算是市区高档小区吧，虽然算不上数一数二，也算是高档学区房了，住户大多是学校教授与做大生意的殷实人家。”
    涵曦竖起了大拇指。
    路过小区中心广场，看到很多人在散步聊天。
    春天已经来了，微风拂面不再是冰冷刺骨而是惬意舒畅了。
    突然涵曦看到秋雨与母亲推着童车也在散步呢。
    那个身影他太熟悉了，深深刻在脑海里了。
    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很想走过去打声招呼，然而远虹挽着他的胳膊，只好打消了念头。
    但是他的心早已飞到了秋雨的身边。
    楼梯口，涵曦说：“远虹姐，要不你还是自己上去吧，我在楼下等你。”
    “来都来了，跟我上楼吧。”
    “要不这样吧，我去中心广场边的小超市买点礼品，空手上楼不好吧。”
    “行！”远虹说完打算从包里拿钱。
    涵曦摆摆手，飞快跑远了。
    等他来到广场，却发现秋雨与其母亲已经不在了。
    他站在花坛高处巡视了一番，也没找到秋雨熟悉的身影，只好急忙走进了超市，购买了两条黄鹤楼香烟以及一箱汾酒。
    等他飞快跑到远虹身边，汗珠满满了。
    “啊，你怎么知道我父亲喜欢汾酒以及黄鹤楼香烟呢。”
    远虹特别意外。
    “我会算命啊，掐指一算，就算出来老人家喜欢什么了。”
    远虹笑了，说：“吹牛吧，不过我就喜欢你一本正经吹牛的样子，老实交代，大学期间恐怕哄骗了不只一个女生吧。”
    涵曦吐吐舌头，没有回答，拉着她上楼了。
    “没办法，你有骄傲的资本啊，女人明明知道帅气男生花心，可依然无法抗拒，老实巴交男生，提不起交往的欲望。”
    涵曦笑而不语。
    三楼门口，远虹轻轻敲门，门很快打开了。
    她的母亲看到远虹，瞬间眼睛湿润了。
    她激动地嘴巴哆哆嗦嗦，一句话没说，把女儿拉进了家门。
    远虹一边拍打母亲后背，一边说：“妈，我与同事一起回来的。”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远虹父亲急忙起身说：“快，快，快，赶快让人家进来啊。”
    当高大的涵曦走进来时，远虹的父母特别惊讶，尤其是其母亲，说：“小伙子原来是你啊，热烈欢迎啊。”
    大家一阵寒暄，远虹的父母自然特别激动。
    其母亲要起身去厨房做饭，远虹说：“妈，你说话吧，我去厨房做饭。”
    “我们一起去吧，这样做饭快点，刚才你爸还在念叨你呢。”
    “妈，我错了，以后春节说什么都回来陪你过年，等爸爸退休了，你们搬过去与我一起居住吧，一家人团圆比啥都好。”
    “嗯嗯，一家人团圆比啥都好。”
    远虹以及母亲的声音里都带着呜咽声，显然情绪激动。
    两人去厨房忙碌了，涵曦坐在沙发上陪着远虹的父亲聊天。
    她的父亲是旁边师大的中文教授，学识渊博。
    短短的接触，让涵曦深刻感受到了。
    因为人家谈起汾酒的典故与古诗词，如数家珍，一般人真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