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点涵曦与桃子来到了烟厂门口。
在接待室里值班人员那里,他俩得到了一个失望的消息。
“厂里有三四千职工呢,你们有她的手机号码或者具体的生产班组吗?”
服务员倒是非常热情好客。
涵曦还是选择了隐瞒,他想看到秋雨的现场工作环境,究竟为什么她要选择在这里工作。
他描述了秋雨的大概相貌,值班服务员再次摇摇头。
她说:“前段时间烟草行业进行了重组,烟草生产与专卖部门进行了内部结构调整,职工根据自愿原则选择岗位,所以目前厂里职工结构复杂,我来的时间不长,我打个电话问问人事部门吧。”
她拿起值班台上的固定电话打算拨打,这时候她的同事走了进来。
她急忙放下了电话,说:“芳姐,你认识房秋雨吗?”
“认识啊,我们同一年毕业来到这里工作的,找她有事吗?”
“这位先生与女士找她呢。”
“你们是?”
“我们是她的高中同学,恰好到这边出差,顺便看望她一下。”
“额,这样啊,秋雨姐已经不在这里工作了,她调到市区一家烟草专卖营业部工作了,你们去那里找她吧,我有她的手机号码,需要我联系一下她吗?”
说完她把手机号码念给了涵曦与桃子。
“谢谢啊,还是我们自己打吧。”涵曦急忙说到,其实他就有秋雨的电话号码。
“秋雨姐是个神秘人物,住着全市最豪华的学区房呢,也不知她老公是干嘛的呢?”
“豪华的学区房?”涵曦十分诧异。
“秋雨姐眼光独到,刚来工作两个月就买了一套大三室房子,小区附近是知名的师范大学,小区前门面对师大一附中,小区后门面对师大二附中,个个是省内重点中学,牛掰啊,我们当时羡慕不已呢,那套房产短短的三年升值接近一倍了。”
涵曦突然明白秋雨为什么选择要在这里工作了,原来她心里志在培养孩子啊。
“最让人不能理解的是放弃了原来的高薪,而甘愿到营业部做了一名统计员,收入下降了不少,也许她是殷实家庭,不在乎薪水吧。”
涵曦确认了自己的判断,她到这里工作不仅仅为了钱财,恐怕考虑得非常长远。
这个省的每年高考考生人数只有老家省份的三分之一,高考压力显然轻松多了。
平时看上去傻乎乎的秋雨一点也不傻啊。
从接待室出来,桃子说:“她哪是殷实人家,恐怕那些钱都是我们给她的吧。”
涵曦说:“我明白她为什么要在这里工作了。”
他就把自己的判断对桃子讲了。
“我的天,她挺有心计啊,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了,看来和你们这些高智商的人打交道我还嫩着呢,现在我明白哪里是我聪明啊,其实背后是你这颗大树罩着呢,没有你我啥也不是啊。”
涵曦揽住了她的肩膀说:“你已经非常优秀了,我有再好的想法你能执行好也是本事啊。”
“我明白自己几斤几两了,也彻底明白你为什么要把财产转移到我和婉秋姐名下了,你在下一盘大棋啊。”
“靠谁都不如靠我们自己,及时了解掌握商业前沿信息,投行的优势不是其他渠道能比的。”
桃子竖起了大拇指。
“最初我还以为你把风险转移给我呢。”
“那你还接受啊?”
“在你这里我不会说不,不管我能不能理解。”
涵曦感动地拥住了桃子。
“桃子姐,谢谢你的信任。”
“张先生不断提醒我不要动摇对你的信任,看来是有道理的,你的想法我会不折不扣执行,不需要问为什么。”
“越说越让我感动了。”
“那我们回宾馆吧,我想了。”
涵曦挂了一下桃子的鼻子,笑着说:“还是先办正事吧。”
桃子的脸绯红了。
两人打了一辆出租车,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时,涵曦往旁边的一家进口奶粉专营店扫了一眼,依稀发现了秋雨的身影。
那个身影他再熟悉不过了,举手投足动作依然那么熟悉,虽然距离有近百米。
红灯变成绿灯时,出租车又前行了五十米,涵曦拉着桃子下车了。
两人返回了十字路口,走进了那家奶粉专营店。
秋雨正在喋喋不休与服务员说好话呢。
原来她储存卡上的金额不够了,只能买两盒奶粉了。
“我记得储存卡上还有不少钱呢,怎么这么快可没了,你先让我拿走一箱吧,下午我把钱送来。”
服务员非常热情,笑容满面,说:“姐,别让我们为难啊,我只是一个打工妹而已,老板不许这样呢。”
“我是你们的老客户了。”
“正因为你是我们的老用户,我们给你的价格是相当优惠了。”
涵曦的眼睛湿润了,因为眼前的秋雨不再是那个时尚靓丽的美少女了,而是一个年轻母亲的身材与装束了。
她已经发福了许多,不再是小蛮腰了。
涵曦看看桃子,她心领神会走了过去。
“美女,你让这位女士把奶粉拿走吧,钱我来付了。”
这句话让服务员与秋雨停止了交谈,回转身来。
秋雨说:“美女,我们也不认识啊,干嘛替我付钱啊。”
“你认识他吧,那是我的老板。”
秋雨转身不看则已,一看眼睛湿润了。
她飞快跑过去拥住了涵曦,说:“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啊?”
“为什么不告诉我来这里生活的原因呢,我承诺过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秋雨张张嘴,却又闭上了,眼睛如断线的珍珠不停地洒落。
“工作、结婚、离婚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啊?”
秋雨泪如雨下了,她有太多的委屈想要对他诉说,但她还是忍住了。
“现在我什么也不想,只想一个人把孩子带大,不辜负他父亲的期望。”
“他父亲去哪里了,太不负责任了吧?”
“他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他是一个有担当有责任心的人,这辈子我欠他的太多了。”
说完她擦拭一下眼泪,说:“见到你太高兴了,我可是不客气啊。”
那边的桃子直接充值了五万元,因为她看到了充五万送八千的宣传单。
三个人从商店出来,服务员搬着一箱奶粉跟着出来了。
她把奶粉放到了路边的一辆电动车上。
涵曦说:“秋雨,这是你的电动车吗?”
“是啊,骑着它方便多了。”
桃子说:“你怎么不买一辆汽车呢,我看你们厂门口停了好多辆汽车,都是员工买的吧,可见烟厂收入不低啊。”
“我的收入没他们高,没人报名来营业部做统计员,我在这里没有背景,没有其他合适的岗位,只好报名来这里工作了,当然也有好处,我不用天天坐班,有时间照顾孩子。”
涵曦说:“附近有卖车的地方吧。”
“你打算给我买车啊,你知道我在你这里可不会客气的。”
秋雨一点都不客气。
“不客气最好,和我客气就生分了。”
涵曦看看撅着嘴的桃子,依然坚定地回答到。
“好,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啊,我把电动车与奶粉先送到家里,恐怕这会孩子正哇哇大哭呢。”
说完她也没邀请涵曦到家里坐客,骑上电动车离开了。
“涵曦,你的前女友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连一句客气的话都没有。”
“和我客气我还生气呢,我就喜欢她直来直去的样子。”
涵曦往着秋雨远去的背影说到,其实他很想去她家里看看,然而看到她没一点邀请他的意思,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
桃子走到他的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说:“你生气了啊,我只不过开个玩笑而已,就是给她买一座金山我也不会拒绝,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的。”
涵曦拥住了她,说:“你知道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弥补我弃她而去,我不想让她为金钱发愁。”
“我理解你的心情,可孩子毕竟是人家的啊。”
涵曦没有说话,有种预感突然闪现,但是想想觉得不太可能,也就没有说出来。
过了好大一会,秋雨呼哧呼哧跑了过来。
涵曦看着她那额头满满的汗珠说:“我们打一辆出租车吧。”
“不用,我还想去附近一家双语幼儿园看看呢。”
旁边的桃子撅着嘴朝涵曦看了一眼,心想你这个前女友哪里是去看看啊,分明是让我们付钱呢。
“好啊!”涵曦却爽快答应了。
秋雨边走边挽着涵曦的胳膊,说:“这家幼儿园属于师大旗下教育集团的,教学质量很高,大多都是师大教职工的子弟,每年对外招收名额不多,而且学费贼高,不过毕业后可以直接进入师大一附小学习。”
“每年学费多少?”
“学位费三万,然后每月生活费五千,不过毕业后学位费可以退回来。”
涵曦心想这学费可不是一般高啊,他们私立学校收费不过如此。
转眼间他们走到了那家幼儿园,涵曦只看了一眼里面的设施,就觉得这笔学费值了。
门口挂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某某师大幼儿园。
“我打听过了,这所幼儿园教师大多都具有本科以上学历,其中班主任均是小学高级职称。”
涵曦竖起了大拇指,幼儿园的教师团队如此优秀,难怪在全市赫赫有名。
秋雨走过去向门口值班保安打听了一下转了回来,说:“每年对外只招五十个名额,竞争非常激烈,人家说到时候还得测试幼儿智商呢,当然教职工子弟则不需要。”
涵曦思索了一下,打电话给了母校当地校友会会长。
校友会会长是这所大学的一位副校级领导干部,他还是通过美月教授认识的。
电话很快接通了。
对方非常热情,邀请他晚上一起共进晚餐。
涵曦爽快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