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薇还没等涵曦反应过来,就关上了屋门,紧紧抱住了他,那羽绒服敞开的柔软隔着毛衣迅速贴近他的胸膛。
她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涵曦非常惊讶,也很迷茫,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落泪。
虽然门外阳光明媚,可屋里的光线似乎暗了许多,充满了无限迷离。
她呜咽着说:“我知道你会来看我的,你好狠心,离开学校后为什么不给我来一封信告诉我你的地址。”
涵曦无语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这种场面。
筱薇松开了他,走到墙边打开了屋里的柜子,摸索了一下,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包袱,打开包袱,是一个红色的塑料袋。
筱薇说:“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涵曦走上去,打开塑料袋子,趁着窗户透进来的明亮光线,发现上边是一塑料皮笔记本,笔记本下面是几十个信封,每个信封都是鼓鼓囊囊的,显然里面有信纸,信封上写着王涵曦收,但是没有收信地址。
涵曦打开其中一个信封,信纸上看到了筱薇熟悉的清秀字迹。
筱薇哭着说:“你离开学校后,我每隔一段时间会在深夜给你写一封信,但我没有你的家庭地址,只能把它存起来,然后继续写,我以为你会给我来信告诉我地址的,可是我等到高中毕业也没等到。”
“期间我也悄悄向你老家的邻居打听你家在市里的地址,可是他们都说不知道,因为你从未回来过。”
涵曦说:“我因为学习忙,就没有回来过,父母经常回来上坟,但都是当天回当天就走了。”
筱薇说:“那天火车上看到你,真想抱住你痛苦一场,我以为我已经把你忘了,可是没有,你的身影依然埋藏在我脑海深处,你是第一个走进我心里的男孩,这辈子刻骨铭心,永远不会忘记。”
涵曦无语了,他真的没想到会是这种场景,他也曾经做过与筱薇走入婚姻殿堂的梦,但是那都稍从即逝。
因为有了漂亮的同桌秋雨,他已经把筱薇渐渐淡忘了。
之前他与筱薇之间从未有过语言与肢体交流,更多的是一种默契,没想到她会痴迷地爱着他,等着他。
筱薇含着眼泪继续说:“看看那本日记本,那是上学期间我写的日记。”
涵曦打开日记本,上边每一段写着日期,天气。
他看到了第一段的日记:那个俊雅大男孩转学走了,带走了我的心,他还会记得我嘛,我相信他会的。
涵曦翻看日记的时候,筱薇从后边抱着他,说:“我以为我能忘记你,可我真的做不到,做不到,知道嘛,每次和男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我都会闭上眼,想象着你的清秀模样,我是在跟你接吻,而不是和他。”
这句话点燃了涵曦的激情,他放下日记本,转过身抱住了筱薇。
他伸出一只手抹擦她脸上的泪痕,望着那双曾经迷恋而从未近距离细看过温柔如水的双眼,他迷醉了。
那双眼如一潭湖水,清澈而充满诱惑。
……
屋里的温度瞬间从冰冷变成了炙热,她羞涩地说:“知道嘛,我曾经做过无数个梦,长大了和你生活在一起,生一大堆孩子,过着田园生活,男耕女织。”
涵曦笑了,说:“其实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现在的我不再是那个纯真的少年,不再单纯的喜欢一个人,内心变得复杂而又精于算计,为了追逐事业让我不得不这样,我也想儿女情长,但是家庭条件不允许的。”
筱薇依偎在他怀里,说:“不,无论何时你在我心里永远是美好的,我会永远把你埋藏在心底,明年我就要结婚了,但那只是婚姻,与爱情无关。”
“既然你不爱他,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我爱你,可是你会娶我嘛,现实中,有多少相爱的人能走进婚姻。”
涵曦无语了,这个问题他真的无法回答。
筱薇继续说:“我常常拿他与少年的你做比较,我慢慢发现,拥有你是一种奢望,可望不可及,我不得不接受现实,与他走入婚姻,虽然并不爱他。”
涵曦说:“和他好好过日子吧,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虽然梦很纯真,可总会被现实惊醒,忘了我吧,开始新的生活。”
涵曦从筱薇家后门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黑了,冬天的白天是很短的。
分别的那一刻,筱薇大胆亲吻了他,虽然是在院子外。
她说:“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因为我的爱这辈子只属于你,虽然你不再是从前的你。”
涵曦拍拍她的肩膀,转身沿着小路离开了。
筱薇一直看着涵曦从她的视线里消失,她才眼里噙着泪花回了家。
涵曦也是眼里噙着泪花,但是他知道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这就是生活,虽然美好,也有太多的无奈,。
他急匆匆翻过了沟,飞快地来到了村口汽车旁边。
他拉开车门才发现梅雨大姨以及嘉琪也在车上了。
他们惊奇地看着他,因为他的双眼噙着泪花。
嘉琪说:“我们刚才去你老家了,邻居对我们说你并未回去。”
涵曦说:“路过以前的学校,碰到熟人了,就在那里坐到现在。”
回去的路上,嘉琪低声在他耳朵边,笑吟吟说到:“那个熟人就是你对我讲的同桌女孩吧,见了面眼泪哗哗吧。”
涵曦竖起了大拇指。
涵曦陷入了沉思,他真的没想到筱薇会爱她那么深,分开六年依然一往情深。
而他似乎早把她从情感世界里抹去了,仅仅记得她的名字。
他现在知道,他所谓的回老家看看其实就是想看到筱薇,去寻找少年的美好。
这一晚聚餐后涵曦婉秋与嘉琪留了下来,一直与梅雨大姨品茶聊到了天明。
婉秋看着弟弟说的头头是道,满满的惊讶。
她惊奇这种变化,她看不到弟弟身上初出茅庐的学生模样,而是一个侵淫商海多年的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