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的味道，越来越不对劲。
    宋澜下意识看了顾眠一眼，此刻顾眠的脸色也不太好，果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宋澜脸色沉了沉，直接推开办公室的门就进去，“都没事干了吗？”
    里面的人正议论的起劲。
    门忽然被‘嘭～！’的一声推开，里面正说得上头的两人，声音戛然而止。
    议论的人中，也是两个医生，一个是心外科的，另外一个是手术医生。
    她们也都和宋澜一样，最短的，也是在医院做满两年，经过各种考核才提起来的。
    这次顾眠忽然有自己的科室，引起了很多人不满。
    “宋医生。”
    陈依站起来，恭敬地看向宋澜。
    宋澜在她们之中，还算是前辈。
    宋澜：“技不如人，就多看书多进修，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议论别人。”
    “可我们也没说错啊，那顾眠一个实习生，怎么就该有自己的科室了？”
    “……”
    “你不是也刚考核完才去了科室？她凭什么一来就有！我可是听说了，是院长亲自开的纳入信到学校，院长凭什么对她开纳入信，谁知道她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
    “我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
    顾眠站在门口，目光冰冷的看着里面的两人。
    陈依看到顾眠，脸色一僵！
    另外一个乔橙看到顾眠，脸色也变得不好看。
    要说在这晋升的这条路上，她才是走得最艰难的那个人。
    为了晋升到心外科当助理，她这四年不知道有多努力。
    因此当听到说泌尿科忽然多了一个医生，而且还是刚从学校出来的，她比谁都要愤怒不满。
    此刻看到顾眠。
    乔橙站起身：“什么手段，你自己清楚！”
    “我不清楚。”
    顾眠的语气重了重。
    她看向乔橙的目光，也犀利了几分。
    乔橙，她记忆中很是熟悉的一个人，上辈子她和裴锦川结婚后，乔橙经常和裴悠去裴家做客。
    看似和裴悠关系好，但顾眠看得出来，她每次出现在裴家，都是因为裴锦川。
    每一次，都要等着裴锦川回家之后才会离开。
    后来，她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去了裴锦川的协力国际。
    没想到这辈子，她们会在这里遇到。
    想到上辈子乔橙和裴悠的一些秘密谋合，顾眠眼底更是冷光闪过。
    再次开口，语气也更冷了几分：“乔医生，如果你没办法明确说明我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我可是会告你诽谤的。”
    “你……”
    “是你自己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还是我直接报警？”
    说着，顾眠已经掏出手机，冰冷的看着乔橙。
    听到她要报警，乔橙脸色瞬间青一阵白一阵。
    “你，你不要太过分，只是同事之间的闲话，你竟然要闹到报警！”
    “看来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顾眠不再搭理她。
    直接在电话屏幕上输入了110号码。
    办公室里的气氛，陡然冰冷。
    宋澜见状，赶紧上前一把摁住顾眠的手：“顾眠。”
    她看向顾眠的眼底，欲言又止。
    显然，也是同事之间的闲话，似乎没必要闹到报警的地步。
    顾眠看了眼宋澜，而后看向乔橙：“她污蔑我是小事，可她还牵扯进了唐教授，七八十岁的老教授让她这么议论？”
    众人：“……”
    是啊，老教授走到今天这一步了，让下面的小辈这么议论，似乎确实不太好。
    陈依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妥，赶紧对顾眠说道：“对，对不起！”
    她还算精明，当即道歉。
    顾眠看也没看陈依一眼，目光就在乔橙的身上。
    乔橙气得咬牙，双手紧紧握成拳。
    让她给顾眠道歉，她不愿意。
    “宋医生，看来这面子我是不能给你了。”顾眠看向宋澜。
    宋澜松开了她的手。
    虽然都是一起同甘共苦熬出来的同事，但这有的话该说，有的话确实不该说。
    乔橙见宋澜也不拦着了，顾眠真的拿起电话要报警，她急急的说道：“对，对不起！”
    到底，她还是道歉了。
    这话说得很不情愿。
    顾眠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将手机放进包里，而后走向乔橙。
    乔橙感受到她身上的压迫气息，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你，你想干什么？”
    “乔橙，知道为什么别人最多用三年就能晋升，你却用了足足四年？”
    “你什么意思？”乔橙的语气重了。
    ‘四年’这两个字，此刻狠狠地刺激在她的神经上。
    不用说也知道，因为她比别人多用了一年，周围多少人都笑话她。
    四年的努力，其中一年都在别人的笑话中度过。
    顾眠嘴角含笑：“人家闲暇时候都在看书，你在八卦！”
    乔橙：“……”
    陈依：“……”
    一句话，将她们两人都说了，陈依的脸色也因此不好起来。
    倒是宋澜，虽然面上没什么，但心里却是非常赞同。
    乔橙用了四年，陈依也好不到哪里去，用了三年九个月，和四年有什么区别？
    见两人被怼得说不出话，顾眠哼笑一声，转身离开。
    宋澜也跟着她一起出了办公室。
    “你不要介意，平常医院她们两个最八卦，什么话都敢说。”
    “嗯，我知道。”顾眠点头。
    宋澜叹息，提醒道：“不过这医院对你不满的人，乔橙和陈依只是冰山一角。”
    顾眠：“……”
    闻言，顿了下脚步，看了宋澜一眼。
    宋澜：“不过也不用担心，你是有真本事的人，相信那些人迟早会对你心服口服。”
    只是这条路，走得可能会无比艰难。
    顾眠点头：“谢谢提醒。”
    离开裴锦川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自己要走的这条路，半点不会比上辈子轻松。
    只是上辈子的那些艰辛，看不到任何未来。
    而现在的这份辛苦，终究会守得云开见月明，这么想的时候，这点艰辛对她来说，也就不算什么。
    甚至还成为了压不垮她的信念。
    和宋澜分开后，顾眠直接就去了实验室，彻底毕业前，她都不去科室。
    唐教早就等着她，看到她，下意识地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今天怎么迟到了十分钟？路上堵车了？”
    顾眠：“刚才遇到之前帮我顶班的医生，还送了我支口红。”
    唐教授闻言，笑了：“她应该感谢你，这次要不是你，她大概都要在医生栏里除名了。”
    “对了，帮你打的申请院方已经通过，现在就等最后的申办！”
    最后的申办，也就是说申办之后就能开始进入……
    顾眠呼吸一窒，心口第一次有了那种明显不受控制的情绪起伏。
    她很清楚，自己的研究一旦申办成功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时候，她何止是和裴锦川的路彻底分岔，还意味着她在医学生涯上的进展。
    “谢谢唐教授。”顾眠由衷地感谢。
    真没想到，医院竟然会如此重视她一个实习生之前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