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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真真先是一愣,然后赶紧将目光移向仍在大地上行进的那辆金鉴行宫,说道:“刚才”刚才我感到了一股极其可怕的气息。爹爹,那行宫里头是不是隐藏着些什么东西”
颜九真眼皮轻轻一跳,面色立刻阴沉下来:“真真,这不关你的事,不要多问!”说话间,他的神识已经在附近拨寻了一遍,并没有发现。
颜真真不敢违抗,但脸上却露出了几分委屈的神色:“人家不过是被那古怪的气息吓了一下而已,你这么凶做什么”她这么一说,却将刚才那有些失常的仪态轻轻地掩饰了过去。颜九真心中一软,仅有的一点怀疑也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爱怜地摸了摸颜真真的头,说道:“爹爹不是责怪你,只是这事情实在是关系重大,不让你知道,也是为了你好。”颜真真脸上这才好看了一些。她看看远处的那支大军,又看看颜九真,问道:“你又要去和东周人作战了?”
颜九真嗯的一声,说道:“这一仗迟早都要打,无论如何也是避免不了的了。我随皇县南下,路经此处,顺便回来看看你和你姐姐。”
颜真真轻一撅嘴,说道:“你回来看又有什么用!姐姐还不是照样被你当成犯人一样关了起来?”
颜九真唉的一声,说道:“等灭掉了东周南蛮,爹爹一回来就把你姐姐放出来。这段日子虽然委屈了你姐姐,但这东周南蛮,却是不能不灭的!你们两个不要忘了,当年我们鬼方族上下一万余人,便是教这些东周南蛮尽数屠戮死去的!血海深仇,你们姐妹二人,永世也不能忘记!”
说到这里,颜九真的语气愈发的严厉。目中也射出了几分怨厉的先,芒。颜真真见他的面色如此凝重,顿时也不敢再使性子,乖乖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两人一路慢行,来到了关押姬玉儿的石室之外。打开石室顶上的那个小洞口,看着萎靡地坐在石壁下的姬玉儿,颜九真的眼里也露出了几分柔软的神色。
他对姬亚小儿说了几句话,语气虽然温和,但姬玉儿却一直不曾抬起头来,也不曾回他的话。
颜九真讨了个没趣,于是便重新盖上了那个小洞口,又半是关怀半是严厉地吩咐了颜真真几句,大意是警告颜真真不要趁他不在时任性妄为。
颜真真伶牙俐齿,轻轻松松应付了几句,便令颜九真的脸色又转阴为晴。
又嘱托了几句之后,颜九真便把颜真真一人留在原地,自己化为一道红光,飞出了那片苍郁幽深的古木之林。但出了密林,他并没有立刻飞去,却忽然在一棵参天古木之上站稳了身子。
就在这时,身旁忽然鬼魅般地多了八个同样身披红袍的人。看他们那一身邪异的装扮,赫然正是鬼方堂?的术士。这八个术士同时跪倒在颜九真所立着的那棵参天古木之下,齐声说道:“参见大国师!”
颜九真鼻中轻轻地哼了一声道:“本国师随皇上南下征战天下,这里的事情,便都交给你们八人了!你们须日夜守在玉儿所住的石室外,一刻也不能放松!有那个天罗阵在,真真那刁蛮丫头即便想要使坏,也是无能为力!但倘若出了什么意外,你们八人便自己提着自己的人头来见我罢!”
地上的那八个术士听见这森然的话语。都不由得有些头皮发寒。带头的一名术士说道:“请大国师放心,我等一定不辱使命!”
颜九真又轻轻地哼了一声,这才化身为一道凌厉红光,飞快地朝南方的那支大军追过去了。那八个术士同时轻轻地吐出了一口冷气。身子又鬼魅般地消失在了古树下。
颜真真眼看着颜九真的遁光已经远远消失在了南方,这才偷偷跑到刚才那条山道上。轻声呼唤道:“老妖怪,老妖怪,你在哪里?”
她轻轻叫了几声,但只听见山风呼呼,松涛阵阵,却是没有一丝回音。她扭头四望,只见四处皆是一样的萧条幽深,哪里有谪剑仙的身影?
她又沿着山道来回走了两趟小还是没有看见谪剑仙的身影,那心中不知为什么,竟猛的变得空荡荡的了。她恨恨地抬头望着那悠悠长天,一跺脚,嘴里轻轻地骂道:“这个该死的老妖怪”气死我了!”一咬嘴唇,只觉眼中竟微微有些湿润了。
她自己也忽然感到有些诧异起来,我这究竟是怎么了?这,这个老妖怪,不过是才认识半个月的时间而已嘛”自己,自己犯得着为他生这么大的气么?正在芳心大乱的时候,一个人却忽然在她耳旁轻轻吹了一口气,一股醉意带着一种奇怪的温暖扑面而来,令她竟突然有种恍惚的感觉。
只听一把温厚的男声笑着说:小妮子,今天傍晚,想听个什么故事?。
颜真真一时又惊又喜,扭头看去,果然看到了谪剑仙
的笑脸!她心头一喜,刚要迎上前去。却忽然又停住,娜。怒声嗔道:“你这个该死的老妖怪,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说着,便一手将一壶酒狠狠砸在了谪剑仙的胸膛上!那一下的力度不撞在身上时,发出了嘭的一声响声!
谪剑仙一手抓灼壶,仍呵呵笑道:“小妮子,别生气了,今天讲两个故事如何?。
颜真真哼的一声偏过头去,不理睬他。谪剑仙又笑道:“三个?。颜真真面色虽然缓和了一些,但仍是恨恨地说:“呸,人家又不是小孩子,别以为三言两语就可以随便糊弄我!”
谪剑仙轻啜一口酒,笑道:“别生气了,刚才你爹爹和那八个术士在树林外说话时,我趁机去摸了一下那个天罗阵的底细,所以才晚了回来
颜真真眼睛一亮,面上的嗔怒之色顿时一扫而空:“真的?这么说来,你是有把握能够救出我姐姐晖?”谪剑仙笑道:“你若果不生气了,我便替你救你姐姐!”
他这一说,颜真真反到不知道该生气好还是该好笑好了。于是便又一跺脚,嗔道:“你要是不救,奴家就更加生气了!”谪剑仙呵呵两声大笑,说道:“好了好了小谁叫我答应了你做你的打手了呢,这件事又不算坏事,我便答应你了”
颜真真这才转怒为喜,笑道:“这还差不多!”谪剑仙斜卧于大石上。又仰头喝了一口酒,醉仙风范,甚是潇洒。
一口好酒下肚,他又说故作玄虚地说道:“不过,我现在还不能马上动手。你爹爹和赢武剪的大军仍未远去。而那天罗阵又颇为诡妙,若果在三百里有人尝试破阵,你爹爹立刻便会察觉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还是等你爹爹他们到了三百里之外才动手罢!”
颜真真想了想,也觉得谪剑仙的话有理。于是便点头应允了。
颜九真一人屹立在那金鉴行宫之外的白玉栏杆上,双目冷冷地望向了远方。在一身触目惊心的赤色长袍的映衬之下,他的脸色更显苍白。远远望去,那满头的辫发便如小蛇盘扭起舞一般,甚是妖异。
离他身后数丈远的地方,便是金鉴行宫的大门。大门上垂着一幅精致美丽的水晶帘,随着路面的起伏颠簸,那水晶帘上的水晶也微微摇晃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而那魁梧如天将的项魇,如今正守卫在大门的一旁,如磐石一般纹丝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项魇那雄豪粗扩的声音才从后面传了过来:“大国师。皇上已经数天不曾露面小御膳房送来的饭菜,皇上也是未曾动过,他”
颜九真的声音如寒冰一般的冷:“项将军不必担心。本国师已经说过,皇上正在闭关疗伤,在此期间,不能受到外界的任何冲击!皇上乃是天威之躯,又怎么可能会有事?本国师知道项将军忠君心切,但在此事之上,项将军确实有些多虑了!”
项魇眸子中闪过一丝疑虑。他对着颜九真的背影动了动嘴巴,但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一句话吞下了肚子里。微微回头,透过那若隐若现的水晶帘,他可以看到金鉴行宫深处的一些情况。那里一天到晚都隐现着一团奇异的红光,红光或呈混沌状旋转,或有节奏地“呼吸缩放,一如初初生成的星云。纵然是他这样的高手,也感应不到红先,里有些什么东西。唯一能够感觉到的,便是红光的内部,隐藏着一股即便是他也感到惊心动魄的强大的力量!一股邪恶的,凶戾的,杀伐的,死亡的力量!
有些熟悉,但更多的却是陌生!
自从谪剑仙刺杀赢武剪失败之后,赢武剪便以闭关疗伤为名消失在了满朝文武重臣之前。之后的事情,他便全权交给了颜九真。而此次的南下,这个金鉴行宫内外戒备甚是森严,没有人知道行宫里头装着些什么。但颜九真的一举一动都透着诡异与神秘,连项魇心中也产生了一个极大的问号。
大军缓缓南下,前方风烟大作,远远地,已经能够看到风烟之中的营寨、旌旗,也已经能隐约听到战马嘶鸣的声音了。很快,这支北秦帝国最强大,最神秘的部队,便要抵达赤澜大江前线了。
颜九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笑意。决战,马上就要展开了。东周帝国,当年你们血洗我鬼方族的血海深仇,我颜九真明日就要百倍奉还在你们身上!
他回头朝项魇说道:“皇上命令浩然宗全力出战的圣旨,传到董元昊那里了没有?”
项魇说道:“圣旨已经送达。董元昊大宗主已经领旨!”
“那就好!”颜九真脸上的笑意更的冰冷。回过头去,他又低低地说了一声:“董元昊,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异心。别以为你是那什么所谓东陆第一剑,便可以飞扬跋扈,,哼”
一股凌厉的寒风带着些浓烈的腥气忽地从那金鉴行宫内扑将出来“呼。的一声掀起那水晶帘,飞快地冲到空中!远远望去,一道若隐若现的
霄而起。所到之处。白云飞鸟。无不四散逃避。似是标么致命的瘦幕一般!
站在大门一侧的项魇忽然浑身一颤,那腥风中强烈的血气,冲得他竟然有些心中发寒!而站在他前方的颜九真却忽然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那浓烈的腥气。脸上竟露出了受用无穷的神色!
那阵怪风一闪而逝,但项魇却仍又惊又疑地望着里头那团诡异的红光,里头那股威逼得他几乎要屈膝下跪的强大力量,仍在震颤着他的心!
行字里,究竟隐藏着些什么东西?
夜幕降临,山中寒气侵人,一股白雾如野马般在林间盘旋奔腾,令这月下的山林多了几分缥缈之意。山中寂静无人声,只有寒风吹拂林木的声音,以及子规啼夜月的声音回荡在这幽深的山谷之中,倍增寂寥之意。
月光透过重重林木,将斑驳的树影投在那浑然有若巨石的石室之外。此处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在一两虚月光明亮的岩石上,可以隐约看见一丝一丝雪白的反光,似是有什么若真若幻的蚕丝将这石室包裹起来一样。
这座石室的四周立着八株参天古木,俱是郁郁苍苍,遮天蔽月,虽然看似长得甚是随意,但若果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八棵树所立的位置大有玄机,竟与传说中的八丁囚神之位暗暗吻合!
就在这时,那股飘渺的白雾却又如同白色的水流一般从四面八方弥漫过来,萦绕了这八棵大树,模糊了那岩石一般的石室。
一棵大树上忽然传来了一把阴沉的声音:“鬼乙,你觉不觉得这阵白雾有些古怪?”另一棵大树上传来了另一把尖细而阴冷的声音:“鬼甲大哥,你是不是多虑了?这山间的雾气是几乎每晚都来一次,又有什么古怪的?”先前那棵大树上的声音沉吟了一会儿,有些犹豫地说:“话虽如此,但不知为什么,我总是感到有些不自在,好像总有哪里有些不对劲”
第三把声音从南侧的另一棵树上传了过来:“大哥,你是不是最近精神绷得太紧,有些疑神疑鬼了?”
那被称为鬼甲的人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你们几个不要忘了大国师白天说过的话!小心驶得万年船,倘若我们这里出了什么差错,大国师种在我们体内的焚骨蝗盅一旦发作,你们自己也知道是何种下场”
他一提到焚骨蝗盅这个词,语调竟不自觉地有些颤抖起来,另外几棵树上的声音也一下子寂静了下去,空的气氛。似是不约而同一般,八棵树上同时出现了八个身穿红袍的术士,正是白天跪在树下听从颜九真命令的那八个鬼方堂的术士高手。
这八人双足踩在那巨大的树干上,身子竟如磁石一般稳稳地斜立了起来,就如那大树上凭空生出了一根枝干一般。八人同时伸手在眉心一抹,那里便红色精光一闪,似是多了一只诡异的眼睛那般,朝地上的白雾深处探去。
于是,那八道锐利而诡异的红芒便开始在那大岩石一样隆起的石室外细细扫描,看那情形,竟然是连最不起眼的角落也不放过。就在那八个红袍术士聚精会神地以“三眼”巫术在石室内外搜索异常变化时,在树下缓缓流动的白雾却忽然慢慢地加快了速度,从四面八方朝石室正中聚去。
就在那八棵树下的土地上,白色雾气似是忽然形成了一个漩涡,漩涡之中烟雾涌动,变化万千,未几,那雾气便泉水一般慢慢地朝高处涌动起来,白雾的正中,似是有什么东西正要突破而出!
那八个红袍术士几乎是同时发现了白霎的诡异变化,带头的那个鬼甲惊呼一声,低低吼道:“不好,出招!”
话音刚落,八人手中同时发出一道凌厉的红芒,如一阵流星雨般噬向那汹涌如泉的白雾!只听噗噗噗噗几声闷响,那直立如人形一般的白雾立刻被那七八道流厉的红芒所击破,只一眨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那岩石的表面上,只剩下了斑驳的树影!鬼甲惊呼一声,面色忽然变了:“不好,中计了!”他扭头望向左侧的鬼乙,正欲开口,那眼眸却蓦地瞪大,似是看见了什么最可怕的东西!
一个白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鬼乙的身后!而那人白惨惨的脸上,却只有一双阴森的眼睛,其余的五官,却都是一片空白!
而那鬼乙却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鬼甲神色异常,他不禁奇怪地问道:“鬼甲大哥,你为什么用那种神色看着我?难道我像个鬼不成?”
“鬼乙,你,你背岳”鬼甲只觉全身发冷,喉咙发干,脊背上的冷汗涔涔地直往下流!
鬼乙这才猛然反应过来,眸中露出了一丝疑惑与恐惧之后,他才缓缓地扭过头去,却赫然与那个只有一双眼睛的怪面人打了个照面!,请登陆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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