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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思忆朝圣
    她斜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如石像一般一动不动。在被颜九真囚禁的日子里。她根本不知外界的昼夜变化,故而短短的数日,却似已经过了千年万载,远逝了无限光阴。
    思念。可以将时间拉得很长很长。
    黑暗深邃,似是伸手不见五指。可姬玉儿仍是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黑暗里的一样东西。那是托在她手上的一个小小的泥塑。
    即便是在最深的黑暗中。姬玉儿也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个塑像的真容,包括它所有的细节。
    她不是用眼睛在看,她用的是乎指,是心。
    这些日子来,她已经无数次地抚摸过这个小小的塑像。所有的细节。所有的情意,都尽情地展开在她的手指之下,又在她的心里泛起瘦漪。那男子飞扬的眉毛,高突的鼻梁,带着几分得意的笑颜;妥有那女子柔顺的长发,低眉羞怯的神情,还有还有两人那轻轻触碰在一起的唇儿,跃然复活了过来,情定般若,万千情意,一切便如同发生在昨日一般。只是,只是旧事如梦。思忆如水,抽刀难断。那人,如今又在何方?想到这里。她的心中便又落花凋零。泛起了一丝甜蜜的苦楚。
    在无边的黑暗之中,她已经不知道抚摸了这塑像多少次,以至于冰冷的塑像已经被她的手指抚摸出了暖意。在无比的空虚与冰冷中。唯有这个塑像能够给她留下一点生命的温度。
    她的手指又缓缓地下移。在那塑像的基座上。触摸到了那四个灼热的字:
    一吻,一生。
    一吻,一生。
    每次默念这一句话,她的唇上便似又重新闪起了那爱的闪电。仿佛又被一吻深深印在了心上,连灵魂也在颤栗。往事的味道虚幻如烟。却又深入骨髓。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思忆一阵一阵,无始无终。便如春草,一路蔓延至天涯。
    然而她已不会再流泪。眼泪不能助人守望远方。只有一颗不变、不屈、不息的心,方可重新朝拜那样一份唯一的神圣。
    头顶上忽然传来了搬动石头的声音。石牢的顶端,慢慢地开了一个小小的天窗。一缕阳光从那天窗外笔直地投射下来,落在了姬玉儿的脚旁,便如贴在地上的一轮圆月。
    借着这一点光明,这石室内的布置与装饰便从黑暗深处显露了出来。床褥。家具。日用器具等一应俱全。相当舒适。但再舒适的牢狱。也仍是牢狱。
    点点红白相间的落花从那天窗中飘落下来,也撒在了姬玉儿的玉足上。黑发上。
    压抑而沉寂的石室内,便多了一缕淡淡的香气。
    姬玉儿缓缓地抬起头来。从天窗上投射进来的阳光太过于耀眼,她无法看得清坐在外头的颜真真的容颜与神情。
    自从颜九真以鬼方大禁咒将姬玉儿重新囚禁在这石室内之后。颜真真便再也无力帮她逃脱了。
    于是,她便在阳光或月光刚网能照射到天窗的时刻来到姬玉儿身旁。然后亲手给她撒一捧樱怜花。放入几声鸟鸣,或是轻哼一首鬼方民歌。
    风轻轻地吹,草木温柔地扭动腰肢,鸟儿在阳光里起跃鸣叫。颜真真的声音,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更为动听。
    姬玉儿总是微微抬头,脸上无言地露出一丝微笑。这是她一天之中最快乐的时光,也是她在孤独与痛苦之中所能感到的最大的慰藉。
    樱怜花在日光之中旋转,在月光里飘落。却在姐妹两人的目光之中凝止。李生双花。虽是国色相异。但却共孕同一段清香。
    这共生的命运,却是连快乐与痛苦都一并共生的。
    北秦帝国帝都,雄京。
    作为北陆之上最大的都市,雄京虽然在富庶或繁华上不一定比得上大周帝都朝歌,但论起苍古碎礴,朝歌却是远远不及的。
    雄京本身便建于太岳高原上小与西南方的北陆第一名山太岳山遥相呼应。单从地势而言,雄京便已有了俯瞰天下都市的气魄,加上历代北秦皇帝连番大兴土木,不断扩展城市的规模,如今的雄京已是能容纳过百万人口的大都市。
    雄京的皇宫崇尚古朴之风。深色的宫殿层楼重霄,覆压百里,其黑瓦灰墙的外观虽然看起来并不华丽,但却自有一番浑朴厚重的气度。
    雄京皇宫的天威殿内,赢武剪集穿深黑麟虎皇袍,头戴珠冕。正高坐在龙椅上俯瞰文武百官。
    他的脸色甚是苍白,但身上那种戾气与傲气相交加的威势却丝毫不减。
    百官行了朝拜礼。山呼万岁之后,方才列队站于殿堂两侧。
    颜九真抬头偷望赢武剪一眼。出列启道:“吾皇万岁!皇上在赤澜“
    凡东周贼年暗箭所伤,如今龙体汞愈臣等开不心斤洲窟,寝食不安”
    赢武剪轻轻地咳了两声。沉声说道:“这一箭虽然厉害,但终究没能要了联的命!联今日召百官上朝,便是要与众爱卿商讨这复仇之事!大国师。浩然宗大宗主如今在哪里?”
    颜九真赶紧弯腰答道:“董宗主正在殿外候命!”
    赢武剪大声道:“宣!这一声也许是发了些力,牵扯了伤处。他的脸色一变,右手捂着胸口,呼吸声也粗重了些。
    董元昊得了圣谕,于是便大步从朝堂外走了进来。弯腰面圣后,他便站开在了一旁。
    按照大秦律例,臣子面圣。本应三跪九拜,但姜元昊与颜九真都被赢武剪奉为帝师,因此享有不跪拜的特权。
    赢武剪调顺了气息后,便开口问道:“大宗主。讨伐东周一事。你究竟有何主张?”
    董元昊抬头望了赢武剪一眼,拱手说道:“以臣之见,大周皇庭之内,只有一个皇茗月独力支撑,其余的皇族与臣子,都不足为患。至于在大江会盟上以暗箭射伤皇上的,亦是这个皇茗月。臣以为,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倘若皇上命我浩然宗及鬼方堂高手同时潜入东周,或将之刺杀,或将之掳回北陆。则东周南蛮将不攻自破,大秦也可免去一场兵灾浩劫,实属两全之策!”朝中大臣听得此言无不纷纷点头称好。
    哪知赢武剪却忽然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什么兵灾浩劫!我大秦子民生在世上,便是要戎马报国!战死沙场,乃是大秦军人最高的荣誉!皇茗月这一箭之仇,联非报不可,但联不想这么快便结束这场游戏。联一定要挥师渡江,在江南大地上与这些南蛮痛痛快快战一场!联,要看到南蛮伏尸百万的盛景小联,更要看到那皇茗月自己穿上那件婚服,跪在联的脚边哀求联的宽恕!哈哈哈哈哈”
    朝中大臣一听此言。便都纷纷噤声不语,只有几个厚颜无耻的佞臣拍掌叫好,道:“皇上果然豪气万丈,有这样的圣主,真是我大秦朝的福分啊”
    董元昊眉毛一挑,神色颇有几分冷峻:小“皇上,治国之道,自然是以民为本。挥师南下,固然可以一泄皇上心中的怨愤,但我大秦将士因此而殉国的,将不知有多少啊!微臣斗胆,恳请皇上三思!”
    赢武剪冷目望向董元昊。只见这中年男子巍然肃立在朝堂上。一双眼睛更是毫不畏惧地迎着自己的目光,身上颇有一股凛然之气。
    赢武剪面色变了一变,怒哼一声,道:“说来说去,你不过是怕死的人太多罢了!大宗主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心慈手软起来?”
    董元昊拱手道:”皇上不以臣愚钝卑贱。奉臣为帝师,臣自然要直言上事。这事关系到天下苍生大计,还望皇上三思!再自知逆拂了龙鳞,但忠言逆耳,请皇上先收回成命,再治臣的罪!”
    赢武剪顿时心头盛怒,那右手握拳,几乎就要一拳重重砸在龙椅的扶手上!颜九真急忙出列说道:“皇上息怒!皇上龙体未愈,切勿妄动气力,以免再触动伤势,令万民忧心!”
    说着,他又扭头向着董元昊说道:“大宗主,皇上龙体有恙,需要多加休息。出兵与否,就待我们日后再议
    言语之间,他还向董元昊打了个颜色。董元昊哪会不知道颜九真的意思,于是便一拱手,沉声说道:“社稷之事,当以生民福社为重。夫秦历代圣帝,无不以此为立国之本!皇上三思,臣先行告退!望陛下万安!。
    赢武剪哼了一声,冷道:“你退下吧
    董元昊目中露出一丝叹息之色,转头便退下了。赢武剪被董元昊一番教,心中亦极为不快,于是便宣布退朝了。
    返回后宫的路上,颜九真一直陪侍在赢武剪身旁。
    登上高高的白玉阶梯时,赢武剪忽然回头问了一句:“大国师,这董元昊素来亦是个雷厉风行、手腕强硬之人。为什么这一次竟如此的妇人之仁?。
    颜九真垂头道:“陛下。有一句话臣不知道当不当讲。”
    赢武剪收回目光,齿缝里挤出一个字:“讲!”
    颜九真便说道:“臣听说,如今正存东周阵营里的谪剑仙李青莲,当初正是大宗主的师弟。”
    赢武剪道:“此事天下人都知道,大国师究竟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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