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日,来自东周帝国与北秦帝国的使者几乎是同时虱达“比仑山。
两国使者所传的圣旨也几乎如出一辙。即是要册封谪剑仙李青莲为昆仑仙客,而重生之后的真武宗,两国也各有封赐。
母庸置疑,就在大江会盟即将召开之时,两大帝国都在争取李青莲这样一个剑界高人。
但使者到达昆仑山时,整座天昆仑山上竟然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手持圣旨的使者对着空荡荡的道家楼阁,对着孤独青松、对着优哉游哉地在白云间翱翔的仙鹤,那圣旨却不知道该向谁宣读好。
找了半天,才找到一斤;扫地的老道士。一打听,原来是谪剑仙率领所有的真武弟子外出仙游去了。两国的使者等了一整天,还是没有看到他的影子。毫无办法之下,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那个时候,李青莲正带着所有的真武弟子,躲在昆仑山脉的一处偏僻的小山谷内,纵酒狂歌,自得其乐。
百杯酣畅,李青莲坐在老松之下,对天长笑,曰:“天子呼来不领旨,自称臣是酒中仙!我李青莲本来便是酒中仙客,又何须这人间帝王再给我封这样一个浮名!”
真武弟子见他豪迈洒脱至此,都不由得深为折服。
原来,李青莲早就料到两国朝廷会有此一举。无论真武宗接受了哪一方的册封,都必然会招致另一方的不满与嫉恨。因此谪剑仙干脆,以仙游为名,给他们上演了一出空城计,躲过了两头不讨好的母境。
而谪剑仙傲岸不群,诗酒风雅,又在天下间留下了一段佳话。
如此,三日过后,震动天下、影响整个东陆未来政局走向的北秦、东周二帝国会盟,便在横贯大陆、滴滔万里的赤澜大江上举行了。
举行会盟的地方,正是停在赤澜大江江心的一艘巨型楼船上。这楼船本来是由两艘航般构成,分别归属北秦与东周。会盟前,双方的水手将船并排停在江心,抛下了数个千斤重的巨钴以稳定船身,然后便在这两艘船上搭上了地板,建起了会盟的楼台。
因此远远望去,这两艘船却似一艘巨大的楼船一般。
为表示诚意,北秦与东周两大帝国的皇帝都没有出动军队。双方的战舰与军队,都分别退出了会盟区域的百里之外。
会盟之前,两大帝国分别派了使者在楼船及大江两岸进行视察,确保对方遵守诺言。在双方都确认对方并无埋伏之后,载着两位皇帝的船只才从江岸出发,前往江心的会盟之所。
北秦方面,贴身护卫皇帝的有浩然宗大宗主董元昊、副宗主董元凌、大国师颜九真、御前一品侍卫项魇以及剑修界各大门派的掌门,如蜀门剑派掌门燕七尧、青桑剑派掌门木夜心等。董岳武、董岳林两兄弟与董竹卿等人也是远远地站在陪侍的人群中。
东周方面,护卫的则有般若宗第二长老释怀空、第三长老释怀明、杀刀门门主残雪、真武宗少宗师李心白,还有一个一身白衣,飘然若仙的中年剑客谪剑仙李青莲。
从名望与实力两方面来说,北秦一方都要略占上风。
双方在早已铺上了祥云瑞兽大地毯的会盟台上分南北向站好形成了相向对峙的局面。
那一日,苍穹高蓝,日光灿烂如金水,照得大江两岸的千山万水如画卷一般壮丽。赤澜大江上,江面开阔,波翻红浪,江水如同自九天而来,奔流向海,气势非常恢弘。
大风吹得会盟台上的两国旗帜猎猎作响,但这会盟的楼船却稳如平地。丝毫也感觉不到是处在大江的中心!
自从李青莲出现在会盟台上开始,董元昊与董元凌的目光便未曾从他身上移开过。但两人的目光却又各有分别。
董元昊身披一身苍古的黑色浩然剑服。身姿挺拔如岳。他的表情虽然沉沉肃穆,但与李青莲双目对视时,他的眼中却露出了一丝复杂至极的神情。
有欣喜,有无奈,有愤怒,有痛苦,有沧桑,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愧疚。
一身白衣的李青莲巍然而立,虽然自光清淡如水,但心中却是心潮起伏。
两个剑修界的风云人物在秋风萧瑟而过的一刹那,都同时一个恍惚,仿佛回到了少年时,看到了对方的身影,和脸上那曾经的笑容。
百年的沧桑变幻,百年的恩怨情仇,卓经情同手足,曾经同生共死。又曾经反目成仇、天各一方,此间的滋味,实在是一言难尽。
而董元凌在看着李青莲时,目光中的意味却是异常的单一。
在他眼中,李青莲是叛徒,是败类,是浩然宗的耻辱!
因此,他的眼里,只有愤怒与鄙薄。
李青莲一直都能理解他的这种神情。因为他早就知道,董元凌的这种神情,只源于一种最古老的情忌!
三人相对而视,董元昊的嘴巴张了张,正要说话时,一阵庄严的国乐声忽然响起,南北向各有一名太监同时尖声叫了起来:”
于是,会盟台南北两面的入口处,各出现了一顶富丽奢华的华盖。两位皇帝在华盖的陪鼻之下。缓步而来,华盖之后,是陪侍的女官及几位大臣。
从南面走来的,是披一身大黄皇袍的废柴皇帝。此时,他脸色苍白,口唇发青,但行走之间。身姿还算挺拔。他身上的皇袍以金丝绣着祥云及凤凰神鸟的图案,大显富贵气象。
北面而来的,是一个头戴冠冕,身披黑色皇袍的中年男子。此人眉宇高突,面容硬朗,一双眼睛半闭睥睨,盛气凌人,似是天下万物都不放在眼内一般。一双粗眉更是硬直如枪,隐隐带着一股煞气。
他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麟虎图纹皇袍。在阳光的照射下,那皇袍反射出一种黑色的高贵之感,上面绣着的麟虎雄踞云端,狞厉咆哮,除了不凡的帝王之气以外,还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戾气。
废柴皇帝的脸色于是便更是苍白了。
李心白一见那人,心中却不由得大吃了一惊!这个人,原来便是他在苍颍关之下面对面交锋过的北秦大军元帅!
此人的枪法狂暴凶戾,即便是放到武修界,亦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如此厉害的一个角色,原来竟还是威震天下的北秦帝国皇帝!两位皇帝分别走到预先准备好的龙椅旁,对视一眼后,便同时坐了下来。后头的宫女为他们撑起华盖遮挡太阳,诸位大臣便在一旁肃妾。
而李心白,竟然也站在了废柴皇帝的身旁。
废柴皇帝看了对面的赢武剪一眼,只觉得对方身上有股气压山河的威势,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矮小了下去。他扭过头,求助般地望了李心白一眼。
李心白面上带着微笑,以鼓励的眼神回望他一眼。
那一日,当太监们从皇宫的一个狗窝里将换了一套宫女衣裳的皇帝找出来时,苦苦寻找他的人几乎都疯了。皇茗月怒极而笑,竟命宫里的宫女将皇帝身上的那套女人衣服扯了个稀巴烂。
皇帝的懦弱胡闹竟到了这种地步,上至朝廷重臣,下至宫女太监,每一个人都对大周朝的未来悲观至极。
皇茗月急召李心白入宫。当着他的面对皇帝施以秘术,封闭了废柴皇帝的语言能力,还暂时紧闭了他心中的恐惧、痛楚等情感。
因此,如今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废柴皇帝几乎相当于半个傀儡。他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心中对赢武剪的恐惧忧虑也因为秘术的缘故而大为减轻。如果不是这样,只怕他一见到赢武剪,便已经被吓得屁滚尿流了。
赢武剪坐下之后,双目便似是不经意地望了废柴皇帝一眼。但就在那短短一瞬间,他的目中忽地激射出两道摄人心神的光芒,恰似疯狂的猛虎在暗夜中忽然发现了猎物一般!这目光凌厉至此,岂不是要将胆小如鼠的废柴皇帝吓个心胆俱裂!?
哪知废柴皇帝竟茫然地迎着赢武剪的目光,与他对视了一眼。赢武剪只觉得对方的眼神涣散,里头竟没有一丝畏惧。他的虎目神光颇有震慑心魂的威力,可如今却仿如落入了一个空洞之中,竟是完全白费了功夫!
他的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愣。他早就听说这东周皇帝柴越胆小如鼠、不务正业,是个荒诞不经的低能儿,但今日用虎目神光试他一试,竟然没有占到半分便宜!
就在这时,柴越身旁的一个青衫年轻人忽然开口道:“启禀大秦皇帝陛下,大周皇帝陛下因近日感染风寒,贵体略有小恙,言语不便。故而应对酬答、磋商国事之事,暂由微臣代为效劳,还望大秦皇帝陛下见谅!”
柴越便望了李心白一眼,点了点头。
赢武剪这才注意到李心白:“是你?。他的语气颇有几分惊诧。看来,耸日在苍飘关之下的一战,李心白给他留下的印象也相当深刻。
李心白弯身行礼,笑道:“正是在毛那一日在苍飘关之下,草民有眼不识泰山,竟冒犯了皇上,还望皇上恕罪!”
赢武剪哼的一声,又望了柴越一眼,道:“两国会盟,南北帝主共商国是,大周皇帝陛下自己不开金口,却让你这样一个奴才代劳,岂不是轻视联么?”
柴越这时忽然咳了几声,然后张大嘴巴呀呀作语,但众人只见他张嘴,却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李心白又说道:“我家皇上确实有“难言之隐”但绝无怠慢之意,还望大秦皇帝陛下恕罪!”
赢武剪甚觉无趣,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他朝身侧的颜九真点一点头,颜九真便手持一封黄色的卷轴走上前来,将那卷轴放在了两位皇帝之间的白玉方桌上。
他看了李心白一眼,两人的目光之间。竟似有刀剑交锋一般!李心白一时心潮澎湃,几乎就要冲口而你把玉儿怎么样了!”
但那话到了嘴边,他还是一咬牙,生生控制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