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白心中大叫不妙,知道那反噬之力已经弄始作了!他两指捻着那半粒小梵雪菩提子,迅地递到了皇茗月的嘴边,急道:“快把它吃下去!”
哪知皇茗月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邪异的微笑,右手一伸,竟闪电般地掐住了李心白的喉咙!李心白喉中一阵咯咯咯的怪响,整张脸立刻便涨得通红!
他一时透不过气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挤出半句话:“你”你快吧”他那捻着菩提子的手,这时也剧烈地颤抖起来了!
此时的皇茗月,神色已经变得与适才完全不一样!短短一刻,她的灵魂便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只听她吃吃吃地邪笑几声,冷声道:“你这臭男人竟想骗我吃下这迷药?呸!”
李心白听这声音不对,定神望去,不由得又大吃了一惊!
那白衣如梦、清丽空灵的怨灵,如今竟出现在了皇茗月的身后!只见她冷冷一笑,身子往下一飘,竟完全与皇茗月合二为一了!
完,完了!正被凰血反噬的皇茗月精神力大为衰弱,竟又被那怨灵趁机附体了!这可怎么是好?
正所谓祸不单行,就在这紧急万分的关头,一道红光忽然穿破了深密的菩提叶,照在了李心白的手上!
是阳光,真光出来了!
李心白惊恐万分地看着手中的小梵雪菩提子!在那明朗温煦的阳光之中,冰雪一样的小梵雪菩提子竟开始慢慢地变得透明!
就在这千钧一之时,李心白忽地一咬牙,心中暗道了一声:得罪了!当下不再犹豫。另一只手奋然往前一伸,竟不偏不绮地捂在了皇茗月高耸的胸脯上!
这一下来得如此突然,纵然身受凰血反噬之后的皇茗月已经性情大变,这一下也如同雷击一般僵在了那里。樱唇一张,便“啊”地惊叫起来!
李心白见有机可乘,拿着小梵雪菩提子的手便闪电般往前一送,正好将那半颗菩提子塞进了皇茗月嘴中!一击碍手,再乘势在她嘴上轻轻一拍,皇茗月大惊之下小咕的一声,便将那冰凉清香的菩提子吞下了肚子!
这几下就像做梦一般,等菩提子完全吞进了肚子里,皇茗月才完全反应过来!她忽地扭头怒目瞪着李心白,那眼神锋利得像能杀人的剑刃一般!
“你这个轻薄浪子,我要杀了你!”
她近乎疯狂地怒斥一声,右手便铁箍一般死死钳住了李心白的喉咙!只听咯咯咯的一阵骨头怪响,李心白一时脸色通红,双眼外突,眼看就要死于非命!
难道老子辛苦了半天,最后还是要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女人手里?鸡肉儿还没有给老子生个儿子啊,我不甘心”
就在这生死系于一线之时,一个黄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皇茗月身后。他一掌轻拍在皇茗月的脑后,皇茗月身子往前软软一倒,人便晕了过去。她的手一松,李心白便大口大口地喘起粗气来。
“***,老头子你怎么来得这么晚。老子差一点就要挂了”
那黄色身影一声阿弥陀佛,垂眉叹道:“罪过。罪过。”
原来,是释怀明那老头子赶来救急了。***,你就不能早来一点吗”死老头子”
般若寺最高处的一间禅室内。
释怀空,释怀明,欧邪子,李心白等四人盘膝坐在禅房正中的草席上。禅房内,白色的烟雾淡淡袅升,桌上的清茶散出若有若无的清香。
皇茗月躺在禅房一侧的床上,仍是昏迷不醒。
“如此说来,你却是又与皇姑娘分食了一颗小梵雪菩提子了?”释怀空望了李心白一眼,缓缓问道。
李心白无奈地点了点头。
禅房内的三个老头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神色十分奇怪,空气一时陷入了一异死寂之中。
见这三个老头子神色有异,李心白不由得皱眉问道:“你们这副表情究竟是什么意思?”
欧邪子苦笑了一声,说道:“我们这副表情,是说明我们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原本应该结出三颗菩提子的小梵雪菩提树,如今只结出了两个果子,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解释。”
释怀明也垂眉摇头,说道:“这将来的事情,是谁也说不准的。当下之计,还是要想一想如何帮皇施主渡过这个难关再说。”
释怀空看了一眼李心白,又看了一眼皇茗月,说道:“皇茗月女施主体内气息紊乱,体肤炽热有若火烧,看来那凰血狂暴,反噬得极为凶猛!”
李心白心中一紧,急忙问道:“长老。这该如何是好?除了长老所说的凰血反噬之外,她还被小梵雪菩提树上的怨灵附体。如不及时处置,我怕她的神魂也会受到损害!”
释怀空与释怀明对视一眼。同时垂眉合掌说了一声“阿弥陀佛。”李心白急得几乎要跳起来了,这俩老头子,眼看都火烧
怎么还这么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呀
他瞪着眼睛问释怀明:“喂。老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呀?丰没有招,你倒是把话说明白呀!,小释怀空呵呵一笑,说道:“心白,你少安母躁。这个事情。老衲与师弟都是爱莫能助的了
“什么?连两位长老也无能为力?”李心白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心头一阵的凉。
哪知释怀明这才不紧不慢地接下去说:“虽然老衲与师兄都没有办法。但正在大梵天内闭关的怀素师兄,倒是有七成把握可以救回皇茗月女施主。”
李心白精神顿时一振:“真的?”释怀明点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又怎么会骗你。”
这一悲一喜转换得如此之快。纵然是李心白这种心智如此强悍的人,一下子也有点适应不过来。
他手脚并用,猴子一样爬到释怀明身旁,然后深情无比地伸手出去抚摸释怀明的光头,口里说道:“老光头,你下次说话快一点行不行?这话你们哥俩一人说一半,心理素质差一点的都被你们吓死!”
释怀空与释怀明头上同时出现了几根粗粗的黑线。释怀空脸上有些尴尬地说道:“这个”这个老衲也不敢打包票,还是要等方丈师兄来定夺。”
李心白忽然又猴子一样爬到释怀空身旁,深情无比地搂住了释怀空的肩膀。说道:“长老,你们哥俩今天演的是哪一出?是相声还是二人转?求你了,干脆点说个明白话,行不?”
释怀明这时才一边摇着头一边哈哈笑道:“李心白啊李心白,老衲师兄弟两个算是服了你了。也罢,你本来也是我们般若寺的俗家弟子,皇茗月女施主又是凰惜玉后人,也算与我们般若寺有缘。今天这个忙。想来怀素师兄也是一定要帮的了。”
释怀空回头望了一眼仍在昏睡的皇茗月,对李心白说道:“心白,你背上皇小姐,一起跟老衲来吧。”
于是,李心白便背起皇茗月,与怀空怀明两位长老一起出了禅房。
他们到了立着释若天剑圣佛像的剑禅院,一直往西,便登上了悬崖之上的那个坐禅台。坐禅台位于少室山上的一个凌虚石台上,石台之外便是万丈深渊,云波流荡,难测其深,云海茫茫,不知其广。往远处看去,只见得淡淡的一片青山之影,绵延灵秀,仍属少室山脉。再往高处望去,便是高空的一轮红日了。
李心白记得那几头炎豹肆虐般若寺之时,释怀明曾飞身深入那云海之中,并在一片悬浮于云海之上的宝莲净土上截住了那几头炎豹。
但如今就这样一眼望去,眼前只有极宽极深的一片云海,团团白烟袅散翻滚,那宝莲净土却是半分影子也看不到。
李心白站在坐禅台上,沐浴着那万里云海上吹来的一阵清风,一时便觉得心旷神怡,烦恼尽消,好不畅快。
释怀空回头对着欧邪子合掌行了一礼:“欧老先生请留步,待方丈师兄替二人医治完毕。老衲自然会带他们出来。”
欧邪子知道他们要去的地方是般若宗的神秘净土,便还了一个礼,目送三人飞行而去。
两位长老摆起袈裟,化作一团金光,飞入了云海之中。李心白御起青胜剑,背着皇茗月紧随其后。
茫茫云烟一时便往两边飞散开来,云海之中,忽地便传来一阵瑞光。定眼一看,只见云雾深处并不是一片虚空,乃是一大片悬浮在空中的荷叶荷花!
那荷叶亭亭如盖,方圆数丈。底下的荷茎高挑挺拔,一直深入那云渊下方,就此看去,竟一眼望不到底。而荷叶上盛开的荷花更是窈窕圣洁,清丽秀雅,一段清香飘来。李心白只觉神台清明,心魄似乎也被那异香洗涤得纤尘不染了一般。几人便在这云中之荷上一直往前飞去。一路上,雾雷仙逸,佛光动漾,令人心疑是否已登上了西天极乐净土。李心白忍不住开口问道:“怀空长老,我们如今是要去大梵天吗?”
释怀空答道:“非也。若果不是禅道高深,或是已证得真如佛性之人,是入不了那大梵天的。我们如今要去的,却是菩提小须弥止。
李心白奇道:“菩提小须弥山?这又是什么地方?”
释怀明忽然喝了一声:“去到了你便知道。
宝莲净土之内,不要胡言乱语!”
李心白被他喝了一喝,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哪知背后的皇茗月忽然轻轻一动“嘤”的一声,似是醒了过来。
她微一睁眼,那圆纹凰羽一样的眸子内便又射出了几分红蓝相间的异光。只是一动手脚,却现那身子是完全动弹不得。再一扭头四望,这才现自己原来在李心白背上。
她心头一怒,冲着前头的李心白说道:“臭男人,你究竟把我怎么了?你要把我带去哪里,快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