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沙城坐落于辽宁省大连市金州区大黑山南峰的山脊上,延绵五千米,又名毕奢城。
由东晋末年,即公元404年后,在辽东兴起的高句丽族人在大黑山修建的山城,是当年高句丽人统治大连时期的政治、军事中心。西晋以前,尚无高句丽侵入辽东半岛。东晋咸康七年,前燕的慕容皝又兵分两路东伐高句丽,“烧其宫室,毁丸都城”。
此期间,高句丽仍有在大黑山筑城的机会,至五世纪初,中原战乱频繁,慕容氏势力日趋衰落,高句丽政权乘隙而入,向西南扩展。东晋义熙六年(410)以后,高句丽的势力占尽辽东半岛。这时,高句丽在大黑山构筑城堡已完成。
公元645年,唐军收复辽东,668年灭高句丽。
黄浩一举夺下卑沙城后,心中激动不已。此刻,他站在城头最高处举着望远镜四下张望。只见石墙随山势构筑,绵延约五公里,伟岸奇俊,蔚为壮观。城内峡谷蜿蜒,城外四周悬崖绝壁,安营扎寨于城中,进可攻,退可守。尽管如今的山城已有部分倾颓,但当年壁垒森严的景象依稀可见。
放下望远镜,黄浩开口对众人说道:“传我的命令。登州镇守府立刻发出公告:登州以及山东各地,凡愿意移民辽东的老百姓,背嵬军节度府将给每户丁男及中男受田百亩,其中十五亩为永业田,可传子孙;八十五亩为口分田,死后还官。老男、残疾者授田四十亩;寡妻妾授田三十亩,若为户主者再增十亩永业田。凡是愿意前来垦荒的农户,节度府按照丁口免费补偿农具和马匹,并且无偿提供一年的口粮。第一年官府免征田赋。第二年,十税一,此为永例!背嵬军的治下,永不加赋!”
黄浩的“十税一”和“永不加赋”在登州引起的轰动不亚于一场地震。尤其是黄浩承诺无偿提供前往辽东垦荒的百姓粮食和农具,甚至还给每户一头大牲口,这让人们极度怀疑这是一个圈套,真正报名的并不多,所有人都在观望。
黄浩却并不在意,他先把背嵬军中家属全部迁到正在施工的滨城,即后世的大连地区,地处辽东半岛南端、黄渤海交界处,与山东半岛隔海相望。这些军属被安排在碧流河两岸开垦自己的土地,由军队负责给他们建设房屋,这些房屋清一色的都是青砖瓦房。与此同时,黄浩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在此之前,大批的工匠已经先行抵达滨城。新组成的工匠营在滨城专门的工业区安装各种设备,修建炼铁高炉,修建水泥窑。在大黑沟山下建设军马场。海湾里开辟晒盐田,安装畜力和风力抽水机。大连附近海域的盐浓度很高,在后世也是最重要的产盐地;除了晒盐池,海湾里还有一个规模庞大的船厂正在建设。整个滨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
把这些事情安排完后,十月份的某一天,黄浩将滨城的民政工作交给了七叔黄揆跟进,然后带领八百警卫营官兵,全副武装登上三艘最新式的飞剪船,扬帆出海,不知去向……
大唐说是盛世,其实从立国开始就烽火不断。唐初,征服东突厥后,主要解决西突厥侵扰,以恢复两汉以来对西域的统治。由于战乱,唐玄宗两度下诏禁止西域与大唐的经济往来。
陆上贸易之路受到限制,使得海上贸易变得更加频繁起来。这一时期,新兴的阿拉伯帝国,通过战争控制了波斯甚至整个西亚,也控制了通往东方的海上商路。大唐与阿拉伯帝国的海上互市,构成了世界上最大的海上商圈,双方的贸易直接影响东西方市场,直到黄巢起义才中断了海上的贸易。
九世纪末阿拉伯作家所写的《中国印度见闻录》曾记载的黄巢广州屠城的历史事件:“在中国,出了个叫黄巢的人物,他从民间崛起,非皇族出身。此人初时,仗义疏财,后来便打家劫舍。他在众多城市中,选择了攻打广州。攻破城池后,屠杀居民。这里是阿拉伯商人荟萃的城市,所以,有十二万寄居在城中的外国商人被杀,这个确凿的数字是根据中国按人头数课税而算出的。此外,黄巢还把那里的桑树都砍光了,为的是让阿拉伯各国从此断掉丝绸的货源……”
这位阿拉伯作家很卑鄙!他没有记录黄巢为什么会大开杀戒的真正原因,因为他根本不敢写。黄巢不是疯子,但他绝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安史之乱时,阿拉伯人趁机作乱,他们联合广州城内的胡商(外国商人,其中以阿拉伯人、波斯人为主)在广州城内烧杀抢夺,奸淫掳掠,原本繁华的广州城沦为炼狱,他们撤退时广州已经遭到屠城,成为一片火海。
而面对这么一件耻辱的事情,唐朝在平定安史之乱后,为了尽快恢复经济,对曾经屠杀过广州百姓的胡商依旧敞开大门笑脸相迎。正所谓“正义即将会迟到,但从来不会缺席”,黄巢起义让这些恶人终于受到了惩罚。
这些胡商们厚脸皮的再次居住在广州后,通过贸易赚取大量金钱,在广州过着他们的悠闲日子。经过百余年的发展,人口迅速膨胀,达到了十二万之多,要知道当时的广州也只有二十万人。这个时期的唐朝已经越来越衰落,广州天高皇帝远的,唐王朝的管理能力也不是很强,再加上广州胡商的人口占比高,广州已经差不多是胡商们的天下了。
于是这帮家伙喧宾夺主,不把广州官府放在眼里,又开始欺压当地百姓,侵夺本地百姓的田产。879年,黄巢起义的军队兵临广州,并强行攻克广州城,占领了这座城池。黄巢的部队进城后,就开始张榜安民,宽慰百姓:“黄王起兵,本为百姓,非如李氏,不爱汝曹。汝曹但安居勿恐。”百姓们这才放松警惕,欢迎起义大军。
对于百姓而言,他们可不管谁占领城池,只要能过上好日子就行。黄巢虽然不对城中百姓动手,但并不代表对城中的胡商会一视同仁。且不说他们百年前曾在广州城中犯下滔天大罪,现在还敢欺负当地百姓,真是岂有此理!再说他们手中的财富就非常惹人眼红。缺钱缺疯了的黄巢虽然承诺不欺压百姓,但对于杀戮这些国外人,心里没有丝毫负担。
因此,攻占广州后,黄巢立刻对广州城中的阿拉伯人、波斯人、犹太人等众多异族下了狠手,一口气将十余万胡人屠戮一空!侥幸逃脱的不过百余人。虽然这场大屠杀有些残暴,但也算是给当初死去的人报仇雪恨了!
黄巢的这种行为得到了城中百姓们的赞扬以及拥护。很多老百姓也参与了围剿。毕竟胡商在这里横行霸道,竟然客大欺店,的确遭人厌恶。如今黄巢为民除害,对老百姓来讲,乃是可喜可贺之事。
这件事并没有记录在唐朝的正式史书中,或许是后世的儒生出于唐朝对黄巢起义的憎恶,他们不会记载这些对黄巢有利的事件。
(注:本书中,作者并不打算评判黄巢起义是否正义或邪恶。正义与否,教科书上自有评判。请读者们自行判断。本书只是就事论事,讲述黄巢屠杀胡商的事情,还请勿喷,求生欲!)
只不过没有人会想到,七年后的886年五月,红海边上的乌剌国(今伊拉克奥波拉)迎来了三艘来自中国的神秘帆船。他们带来了来自中国的丝绸、茶叶和瓷器。从此以后,这条海上丝绸之路重新恢复了运转。只不过主导这条航线的成为了华夏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相信读者都猜到了,没错!来的正是黄浩的飞剪船队。885年十月十九日,黄浩率领的船队从滨城(大连)出发,花了十天时间抵达屯门山(今广东深圳南头),这里是珠江口海防重镇,唐朝驻有水师。
黄浩派出警卫营一举拿下这个重镇,俘虏了这里的水师官兵七百余人。为了彻底控制这个军事基地。黄浩在南方采购了大批的粮食和黄油,立刻让飞剪船运回滨城,兑现自己的承诺。同时,黄浩开始招募民工和利用俘虏在屯门码头抢修防御能力更强大的棱堡,看样子是要落地生根,不打算走了!
新上位的岭南东道节度使刘隐麾下有一万兵马。得知消息后,立刻派出三千多兵马来夺,企图夺回屯门山水寨。双方甫一交手,高下立分。刘隐没想到自己的三千余人马以多打少,反而被黄浩的八百警卫营战士打得丢盔卸甲,三千多人马被俘两千,只有几百人跑了回去。
黄浩迅速在屯门站住了脚!他用这些俘虏将棱堡修筑完工,这时候,一千背嵬军也分成两批乘船抵达了屯门山水寨。这一战,刘隐被吓破了胆,躲在广州瑟瑟发抖。说实话,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些海寇如此的凶悍。(这家伙现在还以为来的是海盗)
刘隐这个岭南道节度使何许人也?他祖籍河南上蔡,祖父在广州经商。父亲刘谦为封州刺史。刘谦死,刘隐袭父职。去年三月,岭南东道节度使李知柔从长安去广州赴任,行至湖南,广州牙将叛变割据。刘隐起兵杀叛将,迎李知柔赴广州赴任。李知柔感激之下便任命刘隐为行军司马。
五月,岭南东节度使刘彦若病死,刘隐带领麾下的士兵迅速控制广州,被部众推举为岭南东道节度使,刘隐顺水推舟割据了岭南东道,当起了土皇帝。没想到,好日子还没过上多久,黄浩就杀过来了!现在打又打不过,赶又赶不走,咋办?凉拌!
十一月初八,刘隐放下架子宗自跟黄浩在双方交界处,进行了一场开诚布公的谈判。双方很痛快的签订了广州和平条约。黄浩承诺不侵犯广州,支持刘隐担任岭南东道节度使。刘隐同意将屯门山水寨周边百里的范围(包括后世的深圳和香港)划归背嵬军作为海军的军事基地,允许驻扎不超过千人的警戒部队(实在被打怕了,驻军太多受不了)。
刘隐同意黄浩在屯门山下开办榷场,开放边界交易。当然,黄浩也很客气。他每年提供给刘隐价值五万贯的财货,抵扣租金和商业税,背嵬水师有义务协助岭南节度府打击海盗。协议签订后,双方相安无事,皆大欢喜。
第二年二月中旬,也就是光启二年(886年),黄浩率领三艘飞剪船装满了丝绸和瓷器等货物再次踏上行程,出屯门,扬帆向西,第二天后到达九州岛石(今海南东北海域七洲列岛)。转而向南,一天后抵达象石(今海南东南海域独珠石)。又向西南航行的两天,到达中南半岛的占不劳山(今越南岘港东南占婆岛)。又是南行一天,至陵山(今越南燕子岬)。第二天凌晨抵达门毒国(今越南归仁)。
三天后再次起航,下午就到了古笪国(今越南芽庄),船队没在这里停留继续向南航行,傍晚的时分抵达奔陀浪洲(今越南藩朗)。两日后,到军突弄山(今越南昆仑山)。又航行了四天,船队进入马六甲海峡,海峡南北百里,北岸有罗越国(今马来西亚南端),南岸有佛逝国(今印尼苏门答腊巨港)。由佛逝国向东航行三天,至诃陵国(今印尼爪哇)。
在诃陵国,黄浩的舰队休整了三天,出马六甲海峡往西航行,两天后就到了葛葛僧衹国(今印尼苏门答腊东北岸伯劳威斯)。从葛葛僧衹国出发,航行四天,至邓洲(今印尼苏门答腊日里附近),四天后至婆露国(今印尼苏门答腊北部西海岸大鹿洞附近),五天后,至婆国伽蓝洲(今印度科巴群岛)。然后转向北方航行四日,抵达狮子国(今斯里兰卡)。
船队在这里再次修整三天,然后向西航行,两天后,经没来国(印度西部阔伦),到达南天竺的最南端。改向西北航行,经过十多个小国,至婆罗门(今印度)西部。又过了七天,经过天竺西境五个小国,至提风日国(今巴铁卡拉奇)。
从提风日国向西航行十一天,经过二十多个国家,至提罗卢和国(今伊朗阿巴丹)。第二天至乌剌国。黄浩冒充大唐使节让这里的官员向缚达城(今伊拉克巴格达)转交了国书,表示在此建立商站的意愿。接下来,黄浩在乌剌国、三兰国(今坦桑尼亚桑给巴尔)、没巽国(今阿曼苏哈尔)、拔离诃磨难国(今巴林)等国家连续建立了十几个商站,一路上还消灭了几股海盗,攻破了几个海盗老巢,抢得盆满钵满这才返航。
这条漫长的海岸航线始于广州,沿着传统的南中国海,海陆穿越南海,马六甲海峡,进入印度洋波斯湾,然后出霍尔木兹海峡,进入阿曼湾,亚丁湾和东非海岸。途经九十余个国家和地区,包括沿途停留的时间,往返航期一百二十九天。如此短的时间能够完成这次航程,这得益于飞剪船的高速度,以及返航的时候没有走传统的路线,而是直接跨洋航行,效率实在比现在的船只高太多了。
光启二年六月十三日,黄浩率领的船队满载而归,回到了滨城军港。他带回了五百吨粮食、豆蔻,桂皮、没药等二十三种香料、大量的印度铁矿石、印度长绒棉花、阿拉伯马、原油、铜、锡、铁和钨、锰矿石等等原材料,最大的收获是培养了一批合格的航海人才。
如今背嵬军船厂又有六条飞剪船下水,有了这批人才他可以组织更多的船队,凭借着优秀的船只和超越时代印海军实力,潜心发展几年,背嵬军绝对可以垄断这条海上丝绸之路。
黄浩离开的这半年时间,登州和卑沙城并不平静,王敬武几次想攻过胶莱河,收复登州,反而被黄存率军打的个灰头土脸。即使是登州的老百姓也不欢迎平卢军,因为战争的原因,加上背嵬军开出的优渥条件,大批登州百姓移民海对岸,滨城的人口一下子达到了八万。
背嵬军也没有闲着,等卑沙城所有的城墙修善后,黄邺的疾风都就学习草原民族的习惯,用频频出关打草谷的方式练兵。背嵬军如蝗虫过境,大肆掳掠渤海国各部落的人口和牲畜,几个月下来,打得渤海国边境部落苦不堪言,各部落酋长纷纷向国王告状。渤海国王无奈之下,只好一边派出使节前来议和,一边积极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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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进入中元二年十一月,北方的大地一夜之间变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即使是辽西也成了冰雪的世界,对于契丹八部治下的汉民来说,这象征纯洁的白色给人压抑的感觉,就连平原上稀疏分布着的几棵大树,也早早披上了银装。
这里的白色让人视觉疲劳,与童话无关,没有美丽、善良和纯真,只有血腥的战争、杀戮和永无休止的尔虞我诈,就像现在远处那一痕鲜红的血迹一样,它是如此扎眼。在白色雪地的映衬下,似乎如一道分界线一样,无限向前延伸、扩张着,在这肃杀冬日的空气中,飘起一阵阵浓厚的血腥味。
一只饥饿的母狼,嘴里正叼着一只已经停止呼吸的野兔。狼饥饿地撕扯着野兔的身体,发出肉体碎裂的咔嚓声,看它丧心病狂的动作和空瘪的肚子就知道,狼跟野兔,都是很久没有进餐了。但是,现在的兔子和狼,应该都是幸福的:狼找到了食物,饥饿和寒冷可以暂时离它远去,也可以为之后的生活奋斗而聚集一些能量;而兔子也是幸福的,它的感觉,从此不重要了,它再也不会因饥饿而发愁、因寒冷而痛苦,生活的挣扎到此为止,低贱的生活就此结束,取而代之的是死亡的高贵。
“咔嚓……咔嚓……”
不知何处传来一阵微弱的动物踏雪声音,脆弱腐朽的树枝在厚厚积雪的重压下最终不堪重负,噼里啪啦地折断了,如同打断年迈老人的肋骨一般清脆而凄惨,令人心悸。那终获自由的白雪飞速落下,如愿以偿地和地面的雪花融合在了一起。在平日听起来可以忽略不计的响声,却在今天这寂静的雪地里极为明显,甚至到了刺耳的地步。
雪地中的母狼猛地回头,看见远处林间出现了一支队伍,他们穿着白色的斗篷,手里拿着两根撑杆,脚踏在两块奇怪的板上向前滑行。如果不注意看,这些人几乎和这白茫茫的林海雪原融为一体。
母狼似乎知道这些人不好惹,它恶狠狠地从地上叼起那只已经死去的野兔,悻悻离开,但是一路走一路却还恶狠狠地窥探着着那些人,防备着可能来自于他们的偷袭,仿佛嘴里叼着的并不是只野兔,而正是那些怪物似的。
母狼走后,那支队伍很快就到了母狼刚才进食的位置。冰天雪地中,为首一个身前挂着望远镜的少年,脚踏长长的滑雪板,手拿滑雪杖,身子一屈一伸,手脚配合和谐,象一个精灵,飞弛着,跳跃着,浑身充满着青春活力,那潇洒的模样,有一种说不出的美。
他“刷”的一下停下了脚下的滑雪板,稳稳的站在雪地里,举起望远镜向前面张望,其他的队员也相继停了下来,只不过他们的动作显得有些生疏,两个人还扑通一下摔倒在地。见到两个人的狼狈样子,黄浩放下望远镜,有些不满意地呵斥道:“怎么还控制不好滑雪板?你们两个,回去以后去军法官那里领五军棍。”
“是,统军。”两个出了丑的士兵满脸通红,怏怏的回答。
黄浩皱着眉头对一名军官斥道:“郑都头,你这一队人训练的还是不充分啊!回去以后,要加强训练强度。不能熟练的掌握滑雪的技术,在战场上掉了链子,害的是他们自己。明白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