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吧。”歆瑶不想为难这些无辜的婢女，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吩咐厨房做些好吃的糕点过来。”
    “是，姑娘。”
    女婢们一个个地退了出去。
    歆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欧阳晨这小伙，可以啊，又将了她一军。
    历经七年的成长，他还真是长进了！
    又腹黑，又有手段！
    她还有点喜欢！
    他甚至已经把她拿捏的死死的，以无辜人的性命来要挟她。
    他是怕她消失，又回到“天上”去吧？
    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
    歆瑶吃吃喝喝慢悠悠的等到中午，欧阳晨这才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阿瑶，府中的饮食是否合你的胃口？”
    少年一身戎装，身姿挺拔颀长，比起七年前稚嫩的青涩模样，现在更添了几分沉稳。
    “你还好意思问？”
    歆瑶轻哼一声，直接不理他。
    “别生气。”欧阳晨绕到她面前，微俯下身，跟她视线保持平齐，“对了，有一件事，你应该会比较感兴趣。”
    “什么事？”歆瑶很是好奇。
    欧阳晨见她这般好奇，心底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缓缓回道，“七年前，你身死那次，那位叫李然等不到你醒来，气急败坏，以为是我把你弄成那样的，还放话出来，一定会跟我算个总账，这七年，他好像一直在找你。”
    “他还好吗？”
    说起李然，歆瑶内心，是愧疚的。
    当时她需要人手配合她，不得已的情况下，借了李然的手，帮她完成了她的死亡计划。
    可是，李然不知道的是，她这“一死”，便是整整七年。
    “南朝兵败之后，他成了我军的俘虏，如今，还关押在我的牢中。”欧阳晨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偷，柔声道，“我知道你与他有些交情，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虐待他的。”
    歆瑶愣了愣，突然反应了过来，她怒目瞪着他，呵斥道：“欧阳晨，你个卑鄙无耻之徒！”
    他的话里话外，都是拿李然在威胁她！
    “嗯，我是挺卑鄙的。”欧阳晨手势依旧温柔，轻轻抚摸着她的乌黑头发，语气依旧平和，“你想骂我打我，我都可以接受，只要——你不离开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混蛋！”歆瑶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下，“你真的太可恶了！你自己老实交代，你还抓了哪些人来威胁我？”
    “没有了。”欧阳晨被她掐得又痛又痒，又不想躲。
    他那双黑眸深处，闪耀着星星点点的笑容，氤氲着无限的宠溺和害怕失去的担忧。
    她既然是天上的仙子，他一介凡夫俗子，自然是没有办法困住她的。
    只能寄托于，她有放心不下的人，会因为舍不得，而不会离开。
    就只能用这种卑劣的手段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又没说要走。”歆瑶不满地掐着他的肉不放，他不躲不闪，竟然都没有哼一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就是单纯地不想你走吧！”欧阳晨深深地凝视着她亮晶晶的眼眸，语气低沉，“阿瑶，我已经经历过了，没有你的痛苦，那种痛苦，就好像，自己的心被活生生剜走了一样。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把你紧紧绑在我的身边，不让你走，也不让你再消失。”
    “你自己好好地想一想，到底为什么！”歆瑶气得甩开了手。
    他好像不知道痛一般。
    换做是她自己，早就疼得哇哇乱叫了。
    骂他也没用，打他又下不去手。
    越想越气，她不再理睬他，转身走到床边，放下床上的帘子，自顾自地躺了下去。
    欧阳晨站在原地，眉头紧皱。
    为什么他会这么做？
    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要她留下啊。
    几天后，歆瑶坐在一辆马车里，在大军的拥护下，启程前往小国京城。
    马车前后全是小国的大军，有骑兵也有步兵，浩浩荡荡，气势恢宏壮观。
    欧阳晨骑着骏马，走在队伍前面。
    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抽空来到马车里面陪她。
    “阿瑶，你累不累？”马车的帘子被一双大手揭开，英俊的男子灵活地跳上马车，坐到了歆瑶的旁边。
    “很快就到驿站了，这一路上，辛苦你了。”
    “坐着马车不辛苦。就是有点无聊。”歆瑶闷闷地，继续问道，“你确定你要这么对我吗？”
    “阿瑶，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来满足你。”欧阳晨往她的方向靠了靠，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回到我们都城之后，我即将举行登基大典，我希望你能呆在我的身边，见证我登上帝位的那一刻。”
    歆瑶没说话。
    他接着补充道，“你之前说，希望我不要屠城，我可以答应你。”
    歆瑶侧眸看他一眼，轻哼道，“你是答应了我，但是你故意把一部分兵力留在南朝京都，不就等于只要我不听你的话，你随时可以下令屠城？”
    “我承认，只有这件事情，我留了一手，但是其他的事情，我都听你的，好吗？”欧阳晨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长发，语气温柔，“你曾经说过，想当皇后，等我登基之后，我就立你为后，好吗？”
    “不好！”歆瑶一口回绝，“我不喜欢别人要挟的感觉，我也不想做你的皇后！”
    欧阳晨眸色一暗，低声道，“所以，你不想留下，是吗？”
    他愿意把天底下最珍贵的一切都给她，只要她愿意，可是，她还是那么的不屑一顾。
    难道这凡间，就没有她所留恋的人和事物了吗？
    “一码归一码，这是两件事情。”歆瑶望着他，正色道，“晨哥哥，如果我能留下，一定会陪着你，见证你开拓疆土，成为一代明君。但是你如果使用手段来强留我，拿人命当作威胁我的筹码，那只会激起我的叛逆心，让我更加想离开。”
    欧阳晨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他不理解，她所说的第一个“如果”，会受什么因素的影响？
    他要怎么样做，她才能真的留下？
    如果她无法留下呢？
    倘若她只是世间平常女子，拿他踏遍四海山川，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到。
    可是，天上的仙子....
    那是他再怎么努力，也无法企及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