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敬轩叹口气，揉了揉被压的发酸的腿，“你快停停吧，就现在这几只已经够多了。”
    “真不知道你哪里的精力去照顾这么多动物。”
    我看了看他膝盖上正在睡觉的土豆，弯唇笑了笑，“我上小学的时候住在奶奶家，她家有两只猫，一条狗，是它们治愈了我的童年。”
    “在我眼里，人可以没有伴侣，但不能没有猫狗。”
    “没有它们在，活着也太无趣太痛苦了。”
    柳敬轩摸摸八嘎的头，笑着调侃道：“你对待它们几只的时候，就像溺爱孩子的家长，真的很像很像。”
    程一与缩在角落，悄悄看了看身旁的狗头，“虽然七喜长的确实很可爱，但我还是有点害怕。”
    “小时候被狗追着咬，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柳敬轩回头看他，靠在椅背上回忆，“我被大公鸡追过，现在依旧害怕大公鸡。”
    一路聊着天，路上轮流开车休息，第二天晚上到了北京。
    在酒店休息了一晚，柳敬轩跟合作伙伴联络，吃过早饭后，开车到了他们的公司。
    柳敬轩跟我介绍，“这次是帮一位歌手编曲，他经纪人要求咱们来跟他面对面沟通。”
    “接了这笔订单，工作室缺的设备差不多就能买齐了。”
    跟歌手经纪人见了面，他领着三人走到一扇门前，弯腰把门打开，“泓乐在里面，接下来你们跟他沟通就好了。”
    房间被打开，屋里一片漆黑，只有阵阵吉他声传来，我回头看了看经纪人，疑惑道：“不用开灯吗？直接进去？”
    经纪人认真的点点头，“你们多担待，泓乐创作的时候不喜欢开灯。”
    柳敬轩嘴角挂上礼貌的假笑，拽了拽我的袖子，凑过来小声道：“他们会不会是骗子？”
    “万一进去之后跑出来几个大汉，把咱们身上的器官偷走怎么办？”
    程一与加入群聊，“应该不会吧，这公司看着挺正规的。”
    我大着胆子往前走，“我先进去探探路，你们等会进来。”
    柳敬轩不放心道：“要不咱们别合作了，我还没见过作曲这么奇葩的人呢。”
    我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你得尊重物种多样性。”
    抬脚走进漆黑的房间，我打开手机手电筒，放缓脚步朝着吉他声传来的地方走去。
    很快就听到了一个男人的歌声，声音很像我变声期的表弟。
    他或许是听到有人走来，慢慢停下了动作，“来帮忙编曲的吗？”
    我抬头往声音的方向看，眼前一片漆黑，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做到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
    “是的，可以把灯打开吗？”
    那头沉默一会，灯一下子全被打开，我眯了眯眼往前看去，泓乐正站在桌前，手里抱着一把吉他。
    我低头看着他，实在没想到这次的雇主居然是个小孩。
    我有些迟疑，看了看正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柳敬轩，回头盯着还没有我腰高的小孩，“你就是泓乐？成年了吗？”
    小孩抬头看了我两眼，拿着吉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你们工作室不和未成年合作吗？”
    我抿了抿唇，冲着门口的柳敬轩招招手，坐在泓乐对面的沙发上，“你想编一首什么样的曲子？”
    泓乐身上的衣服全是黑色，黑色的短袖短裤，黑色的鞋子，以及黑色的手指甲。
    他脖子上戴着很长的大金链子，给人的感觉很重，估计这是他长的矮的直接原因。
    五根手指上戴着四个戒指，有大有小，但都是华丽且奢侈的品牌。
    柳敬轩走过来坐在我身旁，瞅了泓乐两眼又移开视线，他偷偷捏捏我的手掌心，“对不起，我没想到这次的合作对象是个小孩。”
    泓乐一直板着张脸，可能天生不爱笑，他走到桌前拿了几张纸递过来，“这是我写的歌词。”
    我伸手接过，听着泓乐弹奏着旋律，柳敬轩也进入工作状态，拿着设备录音。
    跟小孩哥围绕着曲子讨论到傍晚，不得不承认，他是个音乐天才。
    程一与坐在汽车后排，他抓抓所剩不多的头发，怀疑人生道：“现在小孩都这么厉害了吗？”
    “我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学校拽女生的辫子。”
    柳敬轩透过后视镜看他，“说不定泓乐在学校的时候，也会偷偷拽女生的辫子。”
    程一与微微摇了摇头，皱着鼻子分析道：“看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实在想不出来。”
    “泓乐知道的专业知识比我多，我感觉这大学真是上了个寂寞。”
    我把车停在酒店停车场，开口安慰道：“他是新脑子，还没怎么使用呢，不像咱们，脑子用了20多年，该退回去好好维修维修了。”
    柳敬轩拿出录好的音频，插入电脑播放出来，“总觉得泓乐自己就能把这首歌完成，他为啥还要专门找个工作室合作。”
    我耸耸肩，开口猜测道：“可能他时间不充沛，做不完家庭作业。”
    我用力拍拍手，坐在电脑前，打断两人的胡思乱想，“不管雇主是谁，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别纠结他是几年级的学生了。”
    晚上，简单构思了曲子的伴奏，我关掉电脑，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倒头就睡。
    土豆睡在我脚边，还好这家酒店允许动物进出，倒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要是我有哈利波特的隐身衣就好了，可以把它披在几只身上，想去哪就去哪。
    在酒店忙活了两天，把伴奏大体的旋律搞完，柳敬轩给经纪人打电话，想让泓乐听一遍给一些意见。
    我把耳朵放在手机背面听着两人通话，里面的经纪人十分抱歉道：“泓乐现在正在学校上课，他要下午六点才放学，到时候我再给你答复可以吗？”
    程一与抽抽嘴角，低头看了看手指甲，“他们老师居然让学生染指甲吗？”
    “我上小学的时候怎么没遇到过这么善解人意的老师？虽然我不想涂手指甲。”
    柳敬轩打断他的话，“你怎么知道泓乐是小学生，万一他是初中生呢，或者是跳级的天才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