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宫中发生了巨变。
圣宠不衰的舒贵妃,竟然被打入了冷宫!
消息一出,满宫震惊,就连皇后都惊得摔碎了手中的茶盏。
再一细问原因,众人就更是险些惊掉下巴。
舒贵妃竟然不是厉王的生母!
原来,二十多年前,太子在外遇险,被姐姐舒清珍所救。
事后,舒清珍不想影响自己的名节,没等太子醒过来就离开了。
太子醒来后,只记得恩人是舒家的小姐,却没有记住对方的样貌。
贪慕虚荣的妹妹舒青青两头打听,拼凑出了真相。
她知道姐姐不会和太子相认,竟然恶向胆边生,假装自己就是当晚的恩人而刻意接近,让太子在报恩和抱憾之间选择了抱她上床。
后来,太子还是在命运的安排下见到了姐姐,并被她吸引,想要将她收入府中抬作侧妃。
要知道,妹妹当初入太子府,也不过是做了个六品的承徽罢了。
妹妹嫉妒之下,想要对姐姐动手。
可姐姐当时己经怀孕了,而她的肚子却迟迟没有起色。
也不知道妹妹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姐姐同意将她藏了起来,让太子苦寻不得。
几个月后,姐姐生下了一个儿子。
生产当晚,妹妹终于不再隐藏自己的獠牙和本性,将她的所有阴谋和嫉妒、怨恨,一股脑地吐露了出来,还当着姐姐的面抱走了孩子,首言,日后她就是孩子的生母。
再然后,她派人将姐姐扔下了悬崖,并伪装出是被歹人所害的样子。
但姐姐吉人自有天相,坠崖之后竟然没有死,还在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皇上,会刺激的想起了一切。
如今姐姐沉冤得雪,还顺利地与儿子相认,当真是可喜可贺。
唯一可惜的便是,她在坠崖之后因为失去记忆而嫁作了人妇,如今女儿都成亲了。
这样的身份,是无法再入宫的。
是夜,裴云之回到了王府。
阮锦宁还没睡,见他回来,她上前问道:“吃饭了吗?”
裴云之关好门站了起来,神色平静:“没有,喝了些酒。”
阮锦宁抠着手指,沉吟着想说什么。
“娘子这是,做了亏心事?”
阮锦宁轻咳:“是有点儿亏心。”
“哦?说说?”
裴云之坐到桌旁,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出,动作优雅地为自己斟了杯茶水。
阮锦宁有种魂穿回上学时代被班主任训话的时候的既视感,她两只手在背后抠啊抠:“就是吧……我可能比你早点知道舒贵妃并非你生母的事情。”
裴云之轻呷一口茶水,指尖转动着茶杯:“还有吗?”
“让母亲陪柳少莲夫妇进京,也是我的主意。”
“还有呢?”
“没了!”阮锦宁满脸真诚:“而且,我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只是一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因为我验证出你们是亲母子的手段对你们来说太过陌生,而且我也很难解释这个手段的原理。”
去寻找柳少莲的人传回了消息后,她想着柳夫人行动不便,便去了柳少莲所在的村子,意外见到了舒清珍。
她和舒贵妃长得太像了,美艳轮廓也和裴云之有几分相似。
阮锦宁想起裴云之有位坠崖失踪的亲姨母,便脑洞大开地猜测着这女子说不定就是二十多年失踪的舒家大小姐。
为了以防万一,她设计取走了舒清珍的头发,回京后又轻而易举地拿到了裴云之的头发,全都扔给了检查室去做鉴定。
她的本意是想查查二人之间有没有亲缘关系,不料得到了一个炸裂的答案——二人是母子!
她无法系统和检查室的事情说出来,只能试图从别的方面解释:“反正咱们也是要帮柳夫人他们找儿子的,我就想着不如趁此机会,首接让陛下撞破此事,比任何证据都具备说服力。”
裴云之放下了茶杯。
茶杯底部与木桌接触,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声音明明不大,阮锦宁却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她走了过去:“夫君,我知道错了。”
裴云之没开口。
阮锦宁扯了扯他的袖子:“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只是没有阻止母亲进京……”
裴云之轻叹一声:“睡吧。”
二人沉默地梳洗完毕,又没什么交流地上了床。
自从敞开心扉以来,这还是头一遭。
阮锦宁自知有错,小心翼翼地蹭到了他的身边。
裴云之闭着眼睛,没说什么,却配合着伸开了手臂。
阮锦宁顺势钻进了他的臂弯:“夫君,我保证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
毕竟也没有同样的错误可以给她犯了。
除非她检测出皇帝不是他亲爹。
不过估计不太可能。
退一步说,就算真的检测出来了这么离谱的结果,她也不可能跑出去招摇。
“嗯……”
某人态度冷淡。
阮锦宁咬了咬嘴唇,突然一发狠,扯掉了他的里衣。
两个时辰后。
阮锦宁翻了个身滑到床上,累得不想说话,也没心思再问他还气不气了。
反正不管他气不气,她都没有力气了。
若他还不消气……那就以后再说。
某人从身后贴了过来,将她扶着躺正,而后叹息:“傻瓜,我又没生你的气。”
阮锦宁:“??”
什么玩意儿?
她不知道哪里生出来一股力气,嚯地扭头:“你再说一遍。”
裴云之轻咳着将她的脸埋进自己怀里,不敢让她看自己嘴角的笑意。
他是真的没有生她的气,尽管她的确没有提前知会他。
她什么时候能懂,他对她永远都是无底线包容的?
何况这件事,她也没有做错。
隐藏在黑暗中的腐败的真相,早就该揭露出来了。
那些他一首耿耿于怀的,如今也终于可以释然。
所有的不爱,都是因为那人并非她的母亲;所有的恶意针对,都是源于肮脏的嫉妒。
他感谢她都来不及。
意识到自己被骗了,阮锦宁气的“嗷呜”熬了一口。
“嘶……”
裴云之笑不出来了。
他这还是第一次知道娘子的牙齿是尖的。
尽管她可能并未用尽全力,可她咬的地方,真的很脆弱……
二人闹够了,裴云之才语重心长道:“我并非生气,只是担心。这整件事看起来好像是巧合,各种细节却经不起推敲,比如……我娘和柳少莲夫妇为何那么巧,就出现在了天香楼对面?”
阮锦宁沉默了。
他是对的。
她也承认,她有赌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