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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并非随意,唯你而已
    楚河毕竟是外男,由他护送回府恐会横生枝节。
    因此出了贫民窟后,洛书便在附近车行雇了个车夫。
    她们刚刚转入主街,便觉得今日的气氛与往常不同。
    往日繁华的街道上多了些军士装扮的人,正一步一问,仿佛正在寻人。
    见到徐府马车后,军士们有一瞬的怔忡。
    其中一人上前叩门问询:“可是平安县主的车驾?”
    徐容容推开门:“是我。”
    那人见状,喜形于色,转身高喊:“快!快去禀报侯爷,找到平安县主了!”
    周围的军士闻讯,带着传令信号四散开去。
    徐容容:“……”
    原来这些人,竟是出来寻她的?
    不过是耽搁了一个多时辰……怎会闹出如此大的阵仗?
    还未等到她回神,远处有一骑枣红骏马正迎面急驰而来,马上的男子冷峻的面容上尽是惊慌之色。
    未等骏马挺足,他便高高跃起,落到车驾之上:“容容!你没事吧!”
    若非那张面容早已刻入脑海,否则徐容容简直不能相信这个毫无血色,嘴唇苍白的人竟然是穆戎。
    见他灼灼的目光中透出的恐慌之色,徐容容垂下眼帘:“无事,驾车的马不知怎得发了狂,走错路罢了。”
    见她平安归来,穆戎稍稍定下心来,不去探究她话中的真假。
    他嗅到了车厢内淡淡的血腥气:“你受伤了?!”
    “马车横冲直撞时,伤到了腿。”徐容容轻描淡写道。
    “可要紧!”穆戎心里发慌,伸手便要去查看伤势。
    徐容容本想甩开他的手,但看到他面上的焦灼之色,便轻声道:“已简单处理过了,回府再说。”
    ……
    如今的徐府在徐容容的治理下,行事渐渐有了章法。
    那名受伤的车夫是徐管家的长子徐丰,被从马车上甩下来之后,他就忍着疼回来向父亲报信,旁人问起并未多言。
    徐管家知道兹事体大,便一个人去了穆宅送信,才知道侯爷已经知晓此事出府去了。
    易长史命他压住此事,于是他回府后见到两名护卫两手空空的回来,便立即将人扣下。
    因此徐容容失踪这么大的事,整个徐府并无几个人知情。
    此时,王府医正在为徐容容查看伤势。
    穆戎被勒令不准入内,只得在院中急得团团转。
    他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浸染,他原本重伤未愈,先前为博取少女的同情,也并未认真养伤。
    今日突闻变故,亲自带人在城中狂奔了一个时辰,如今伤处早已挣开。
    穆易心疼的劝道:“侯爷莫急,王府医的医术只怕远超一般的太医,方才洛书也说大小姐并未伤到骨头,恐无大碍。倒是侯爷您……需要重新包扎一下。”
    但穆戎此时心不在此处。
    他转身看向跪在一旁的穆艾,眉头紧蹙:“说说吧,今日究竟怎么回事?”
    方才穆艾回来报信时,穆戎一心只想只想着尽快将人救回,倒并未仔细询问前因后果。
    此时想到房中的女子正不知忍着怎样的痛楚,心内如火灼烧:“本侯命你护卫她的安全,你便是这样看顾她的吗?”
    穆艾垂首:“属下知罪!大小姐马车失控时属下便冲了上去,但突然闯出一个蒙面人一直阻挠,属下与他缠斗间,马车便失去了踪迹。”
    “蒙面人?抓到那个人了吗?”
    “属下无能,被他走脱。”
    “你可看出他的身手?”
    “……他并未出手,只是单纯与属下缠斗,不让属下靠近马车,仿佛在故意拖延时间。”
    “呵!你是说……”穆戎冷冷道,“京中突然冒出了一个高手,你与他对招间竟连身手也看不出来?”
    穆艾低头讷语:“属下无能!”
    “一百军棍!下去领罚吧。”
    “是……”
    ……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王府医终于从房里出来,穆戎疾步上前:“容……县主她可有大碍?”
    “只是外伤,修养即可。”
    “可需要什么药来医治?”
    王府医笑道:“县主自己配置的伤药,远远胜过下官的处方,侯爷尽情放心。”
    穆易送王府医出门,穆戎则转身进了房间。
    少女的闺房中原本尽是馨香,如今却满是药味。
    而他的到来,又让其中掺杂了一丝血腥气。
    徐容容回过头来,就见到穆戎一府落寞的样子。
    “对不起。”他喃喃低语,“我没有护好你。”
    眉眼间早已没有往日的风采,尽是失落和自责。
    徐容容知道,自己方才那番马车失控乱走的借口瞒不了他,于是问道:“侯爷在派人暗中跟着我?”
    虽然知道她可能会生气,但穆戎也没有否认:“我向来治军严苛,亦有不少仇人。他们连我都敢下手,猎场之事后……我便放心不下你,便命穆艾暗中护卫,但没想到还是被歹人得手。”
    徐容容沉吟片刻:“那些人明显有备而来,马车一路冲撞,传过数个街区都未遇到巡街之人,想来行经路线早已推演过几轮。他们行事老辣,言谈间并非第一次做这种害人之事。而我自曝身份之后,他们仍不畏惧,想来背后主使之人必有些手段……这样周密的安排并非艾副将一人可以应对的。”
    听她说完,穆戎背后涌出一股凉意:“他们竟如此……那他们可有伤到你?!”
    徐容容摇头:“幸而有名侠士路过,将我救了出来。”
    “难道……”对这突然出现的人,穆戎本能的产生一种怀疑。
    “不会是他。”徐容容笃定道:楚河不会是这种宵小之徒。
    她如此肯定,便有一股醋意涌上穆戎心头:“容容竟如此信他?”
    “我虽并无实证,但今日下手之人阵仗颇大,左不过是那些与你我有仇之人,而救下我的这个人……与你我并不相识。”
    穆戎见她神色坚定,只得暂时按下心中疑惑:“既如此,找出幕后黑手的事就交给我吧。你安心养伤,在找到真凶之前,你的贴身护卫就交由我亲自负责。”
    徐容容:“……”
    这算盘打的,怕是隔着整个京城都能听见。
    她当然不能如他所愿!
    “侯爷好意小女心领了,我已邀那名侠士明日入府,担当护卫之职,不必再劳烦侯爷了。”
    穆戎心中黯然,一抹受伤的神情在他脸上逐渐蔓延开来。
    倒让徐容容有一丝别扭。
    空气有一瞬的寂静。
    徐容容清了清嗓子,转身取过放在榻上的药膏:“此药我方才已经试用过,想必对侯爷的伤势亦会有所帮助。”
    见她主动示好,穆戎双眼发亮:“多谢容容。”
    徐容容别过头,避开他的目光:“只是……侯爷以后不可再如此。”
    “容容是说?”
    “侯爷今后不可再随意动用私兵。”
    “并非随意,唯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