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魔法。”娅蕾丝塔放下了手掌，脸上的笑容扩大了几分，“亚雷斯塔，抛弃人类的情感对于追寻真理而言，是一种自掘坟墓的行为。”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魔法……这么说，那位存在的姿态，的确是我认为的那样？”亚雷斯塔问道。
    以亚雷斯塔的智慧，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而潘启出现得突兀而没有一点过去的痕迹，他自然有了大概的猜测，现在就是在确认而已。
    “当然。”
    “看来这一点上，我的确错了。”
    亚雷斯塔抛弃情感，某种程度上，其实是受到守护天使的影响，这种生命层次比人类更高级的存在，视情感为负担，所以亚雷斯塔也认为情感是多余的东西。
    然而......
    比天使更伟大，比魔神更厉害的、可以跨越世界的存在出现了，而且带着人类的情感，以身处山巅者的情况对照来看待前路的话，他抛弃情感的确是失败的选择。
    “好了，按照约定，我会将我知道的跟你说明。”娅蕾丝塔的身形一晃，下一个瞬间，已经出现在了亚雷斯塔所在的那栋没有窗户的高楼的顶端。
    “祂没有发现你我的意图吗？”亚雷斯塔问。
    “怎么可能？”娅蕾丝塔嗤笑一声，“不亲眼面对的话，你根本就无法想象那是怎么样的存在，对于我们这种层次而言，祂就是命运本身，至少在我的认知极限里祂全知全能。”
    “看来，这短短的时间内你已经掌握了很多信息。”亚雷斯塔透过滞空回线观察着她半响，“你甚至已经不再是我的可能性。”
    如果他还留有情感，这个时候绝对会狠狠的震惊，因为这本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
    某种可能性能够具现化已经是难以想象，而这个具现化出来的人还跳出了可能性的限制，化为现实的一部分。
    总之，知道这些消息，亚雷斯塔甚至没有像之前一样全力分析这件事情带来的影响，因为没有意义。
    “那么，对方的确切态度呢？”亚雷斯塔问道。
    “‘以文明为友，在帮助文明健康成长当中，收获文明成长而凝结出的文明之理来壮大己身而已，这就是我的目标了。’”娅蕾丝塔悠然道，“这是对方的原话。”
    “如此吗……”
    亚雷斯塔对于潘启这个存在，一直是在保持着高度警惕的姿态——并不是性格使然，只不过计算结果就是如此，未知在计算当中对于计划的影响是无穷大的。
    而现在，他知道自己似乎终于能够以安全些的方式，亲眼看看那个人的力量本质。
    “真是遗憾呢。”见亚雷斯塔静默，娅蕾丝塔丝毫不在意形象的盘腿坐在地上，让自己娇嫩的肌肤紧贴着粗糙坚硬的地面，满脸都是遗憾的演示起新到手的其他世界的魔法，“我的魔法知识还是不够多，仅仅交换了这几份魔法，还有无穷的知识悬挂在那里，这对我来说真的是个幸福的遗憾。”
    她最感兴趣的知识是魔法，但对知识的渴望，让她对魔法之外的知识也存在着向往，如今独立了，还在潘启那里见到那么多知识，整个人是止不住的跃跃欲试，将它们研究透彻。
    “我还是魔法学徒的时候，也曾经认为魔法知识是没有极限的。”亚雷斯塔平静的说道，“但后来我明白了，所谓的无穷，只不过是因为自身的渺小。”
    “的确是有这样的论点，但对方那里不同，祂来自其他世界，对我们来说就像圆周率一样，是真正的无穷哦。”娅蕾丝塔搓了搓自己白嫩的手掌，已经开始进入状态了。
    “这是炼金术，奉行等价交换……”她就在亚雷斯塔的观察下开始了演示，“分析、分解、再构成，以精神力作为引导，通过练成阵驾驭热能、势能等等能量，进行炼金造物……”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你看见了吗？它不需要魔力！而我们的魔力的本质可是生命。如此，这炼金术哪怕是一个普通人，一个超能力者，都可以用它来进行炼金实验......甚至要是领悟透彻，直接与世界本身交易都不成问题。”
    单单这个，亚雷斯塔就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也是魔法师，自然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可以说这炼金术，完全违背了他认知当中的魔法基础，就像是一块石头，忽然拥有了生命，那么每一个科学家都会为之疯狂。
    ——颠覆。
    对整个魔法体系的颠覆。
    如果说魔神是将所有的魔法都研究透彻，并以此踏入神之领域的极限魔法师，那么，这个炼金术中蕴含的奥秘，就是魔神的这份极限之外的知识，它能够起到的作用和科学一样，甚至还要高于科学，它对整个魔法侧、科学侧的冲击将难以估量。
    “这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物品。”亚雷斯塔的身后传来了守护天使艾华斯的声音。
    “我知道。”亚雷斯塔微微闭上了眼睛。
    “继续吧。”亚雷斯塔对娅蕾丝塔说道。
    他在这一刻，开始了全新的计算，而计算出来的成功率都一下子高出了十几个点。
    他对自己的学习能力很自信，既然对方将异世界的知识展现给他们，那通过学习，他早晚能够彻底明白对方的力量本质。
    “如果你以为自己可以通过这些魔法，就可以了解祂的力量和本质，那就太愚蠢了。”原本为同一人的娅蕾丝塔自然猜到了亚雷斯塔的想法，玩味的笑了两声，开始演示起第二种魔法，“知道得越多，就只会越明白祂的可怕与深不可测。”
    “这是……”见又一种魔法被演示出来，亚雷斯塔没有再说话，他在等待，但那种不太妙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哈哈哈，就像你不想承认的那样，这是奥术，又一种全新的魔法。”娅蕾丝塔笑着停下手中的魔法，“既然祂能够来到我们的世界，为什么不能够去其余的世界？现在展现在你面前的炼金术也好、奥术也罢，可不是一个异世界那么简单，而是无尽的宇宙，无尽的世界啊！甚至我能独立的技术都算不上魔法的。”
    说到后面，她的脸上充斥着明显的向往——对于渴望知识的她而言，无尽的宇宙，无尽的世界，就意味着无尽的知识，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而亚雷斯塔已经彻底无言了。
    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应该说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而很多事情都得到印证。
    比如说为什么对方会将这些异世界的力量大方的赐予他们，再比如说，御坂美琴拥有的力量，与食蜂操祈拥有的力量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异......
    “看来，真的是来了一个可怕的存在......继续吧，我要看看其余的东西。”亚雷斯塔并没有完全接受这个现实，他似乎还想要挣扎一下。
    娅蕾丝塔无所谓，反正展示完之后他两就两清了。
    “我们真的渺小......魔神也是。”等娅蕾丝塔演示完毕，亚雷斯塔终于接受了事实，得出了得出了结论。
    “渺小对我而言是值得庆祝的好事。”娅蕾丝塔双眼迷离，通过演示各种不同理论的魔法，给她带来了无穷的问题，她此刻完全被这种只属于无知者的幸福感包围了，这给她带来的感动，甚至比第一次用处魔法时还要来的强烈。
    而看着这个表情的亚雷斯塔明白，自己的另一个计划彻底的落空了，他原本还想着利用科学侧的知识，来“雇佣”娅蕾丝塔做一些事情，但现在这位自己的可能性，不，或者说——她只怕更愿意找个不被打搅的地方消化着新的知识。
    “艾华斯。”一个念头被亚雷斯塔传给了艾华斯。
    “嗯？想不到……”本来打算离开的娅蕾丝塔停下了传送魔法，转过身，看着这个守护天使。
    她那犹如妖精一般的碧绿色美丽眼瞳中，透露着求知的欲望，她没想到她没有成功的事情，这个世界线的亚雷斯塔却成功了。
    “看来你就是亚雷斯塔想要消灭魔神的底牌之一了，但如果他的目标是消灭这个世界上的所有魔神，乃至于魔法，你也是他将要消灭的目标之一吧。”娅蕾丝塔说道。
    她完全没有在乎，面前这个存在将对她产生怎样的威胁。
    “或许如此，但这样才会有趣。”艾华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以有趣为行动准则吗？”
    只是一接触，娅蕾丝塔就似乎明白了很多。
    像天使、恶魔这类生物，无论言行举止如何的像人类，内在一定非人。
    他们无法感受到人类正常的情感，或者只能够感受到一部分，决定他们存在意义的，是各自的准则。
    “而且你的话有一定错误性，因为我不是现存于神话中的天使，而是纯粹物理法则世界的天使。”艾华斯再一次的说道。
    “物理法则世界的天使？”娅蕾丝塔一愣，目光随即变得火热起来了。
    无论是她本人的性格，还是说潘启那里的交易机制，都让她对此相当的感兴趣，各种知识对她来说就是获得各种其他世界知识的筹码。
    而看穿了这一点的艾华斯，提出了邀请：“来交换知识吧。”
    “好！”娅蕾丝塔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潘启没禁止，而她跟是明白将从潘启那里交易得到的魔法知识完完整整的交易出去又怎样，只要她得到更多知识，做出更多推陈出新的成果，何愁不会得到更多。
    对于亚雷斯塔而言，也总算是有一个好消息，短时间内应该能够稳住这个已经脱离他掌控，还拥有强大力量的化身。
    只是，他现在的计划也已经彻底的支离破碎，需要重新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