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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chapter。46
    “好了, 今天差不多就讲到这里。”
    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响起的瞬间,张达开利索地把手中的粉笔往讲台上的粉笔盒里面一扔,准确命中, 然后拍了拍手。
    张达开的眼睛梭巡下面学生一圈, 又道:“今天讲的东西比较多,下去后多看几遍书复习一下。”
    说完这句话, 张达开便开始整理自己的教材教具, 任学生们自行出去吃饭。
    这倒并不是因为张达开大发慈悲或者怎么样, 而是——最后一节课,食堂抢饭, 默认不拖堂。
    谢执把捏在手中记笔记的笔放下,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沈飞语, 沈飞语冲他一个点头,做了一个ok的动作。
    谢执同样点头, 抓起一本练习册,对旁边坐着的严肆:“可以让我一下吗?我去找张老师问题。”
    严肆:“可以。”
    严肆这么说,然后用腿撑着地, 椅子往后一滑,整个板凳抵住后面的桌子, 两条长腿分开,悠闲地放着。
    谢执等着严肆下一个动作。
    然而,严肆没有动了。
    谢执:“……能不能……”
    严肆知道他要说什么, 邪邪一笑,说:“能,可以直接这么跨过去。”
    谢执:“……”
    所谓的跨过去,就是跨越严肆两条腿上方的空间,然后走出两张桌子拦住的天地。
    一般来说……学校里面……这只是个基础操作,很多人懒得动,也是这么让同桌的。
    但是……
    谢执看着严肆横着的两条长腿,简直欲哭无泪。
    真的假的,跨过去么?
    严肆看谢执不动,又说:“班主任要走了。”
    谢执抬起头,看向讲台上面的班主任,确实有了一个要走的动势;又看一眼不远处的沈飞语,也递给了他一个担忧的眼色。
    谢执只能狠下心来。
    谢执闭上眼睛,抬起腿,从严肆的两条腿上跨了过去。
    一只脚落地。
    谢执睁开眼睛,赶紧抬起后脚——但是。
    那一刹那,他的小腿和严肆的大腿外侧隔着厚厚的裤子轻轻一擦。
    谢执慌忙地想要收脚,举在半空中的腿不上不下,金鸡独立的姿势差点失去平衡。
    谢执在空中晃了晃,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往前一按。
    按住了一个结实,但仍然有些柔软的地方——严肆的肩膀。
    严肆笑得……仿佛更开心了。
    严肆慢悠悠地抬起一只手,握住班长按在他肩膀上面的手腕,帮他稳定住身体。
    严肆:“班长,小心。”
    谢执有些慌忙地抽出自己的手,但严肆把他牢牢地桎梏住,紧接着,一股推力,将他推起来,终于站好。
    谢执慌忙地把早就应该跨过去的脚落地,看着严肆的眼睛闪了两下,随即,什么都没说,快步往张达开那里走去。
    严肆看着谢执落荒而逃的背影,片刻后,他脸上很明显的笑意突然收住了。
    严肆举起自己的手掌,翻转看了看,就在这时候,他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很有存在感的人影。
    沈飞语站在严肆旁边,递给严肆一个饭盒:“啊,话说——严肆,我们去吃饭吧?”
    严肆瞥见饭盒下面压着的一张纸条,把饭盒接过来,藏在饭盒后,打开纸条。
    纸条上,是谢执的笔迹。
    谢执:【跟沈飞语走,等会儿来汇合。】
    严肆将纸条折叠好,放进自己的裤子口袋中,拿了个水杯在手上,然后站起来,拍了拍沈飞语的肩膀:“走吧,吃饭。”
    谢执刚好走到讲台旁边。
    刚才和严肆的小插曲带来的心情变化被谢执勉强压抑了下去,听见严肆和沈飞语离开,谢执更是松了口气。
    谢执抱着练习册,走上讲台。
    张达开刚刚准备走,就听见谢执喊他。
    谢执:“张老师,我有问题要问您。”
    问题?
    那一刹那,张达开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错愕地回头看了谢执一眼,张达开看见他手中抱着的练习册,完全理解了谢执所说的“问题”,就是真正的“问题”。
    谢执来问自己题目了???
    这是多久没有听到的悦耳声音???
    张达开很幸福,很愉快,好像整个脑袋都忽然生机焕发,长满了头发那么愉快!
    “谢执,你……”张达开刚准备问是什么问题,却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奇怪。
    就在他和谢执所站的讲台下面,严肆正好和沈飞语并肩走过去,严肆手中捧着一个铁饭盒,目不斜视,没有停下来等一等谢执的意思。
    张达开目送严肆离开教室,有些错愕地回头看拿着练习册的谢执:“他不等你?”
    真的是奇了怪了,猪今天不来拱白菜了?!
    还以为猪拱嘴上面涂了五零二胶水,时时刻刻都要和白菜粘在一起呢。
    谢执看着张达开错愕的目光,急中生智:“啊,他先去帮我打饭。”
    张达开:“……”
    看来还是要拱白菜的,知道留到以后拱了。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看了一眼自家的白菜,张达开冒火地拿过他的练习册,打开,然后,这才想起来,白菜还没跟他说究竟是哪一道题目。
    张达开:“那里有问题?”
    谢执忙过去翻页:“是这道题。”
    张达开:“哦,这道题。”
    张达开看了一眼题目,瞬间又愉快了一些——谢执拿过来问的是一道很有水平的题目,显然确实是做了,而且认真思考过才会提问。
    张达开抽出自己带着的一支笔,开始仔细与谢执研究起来。
    就在张达开正在和谢执研究题目的时候,说是要去食堂打饭的两个人横跨校园,来到了综合楼。
    综合楼是新修的校舍,楼内有电梯,严肆和沈飞语坐电梯一路而上,到最顶层。
    沈飞语带着严肆走到回廊最深处,然后打开了一扇防盗门。
    门后,是一件小型的山地形状会议室,大约能够容纳100来人,目前高二七班的多数人,都三三两两坐在位置上,而他们的脚下有一个小台子,看上去很有舞台的意思。
    严肆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圈环境,赞叹道:“不错啊这里,谁找的场地。”
    沈飞语随口回答;“班长呗。”
    严肆转过头,看着沈飞语。
    就在这时,提前来到会议室的于霁出现在了沈飞语前面,非常夸张而富有戏剧性地戳了沈飞语一下,喊道:“诶!你。”
    沈飞语马上“该配合你表演的我尽力在出演”,捂着嘴巴,夸张道:“完了,我怎么说出来了——班长不让我说的。”
    于霁:“就是,你怎么说出来了!班长不是不让我们说他为了这个场地真的好努力好努力了吗?”
    严肆看着两个活宝演戏,至此,终于开口:“怎么努力的?”
    “交换了一个剧本。”
    回答严肆的,并不是沈飞语,也不是于霁,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暗处传来,然后,一位看上去很干净帅气的男生从暗处走出来。
    男生走到严肆面前,一笑:“你好,我是戏剧社的宋迹。”
    宋迹介绍完自己,还一指不远处坐着的一个,正在看着他的非常漂亮的男生:“那边是云清。”
    严肆伸出手和他握了握,追问:“交换了一个剧本?”
    宋迹:“是的,他帮我写了一个剧本,然后,我借我们社团才能使用的场地给他。”
    ……说起来,这也是公平交易。
    但不知道为什么,严肆看着宋迹,就觉得有点不爽。
    那个剧本是写给这个人的?谢执的剧本,给别人演了?
    严肆刚想说话,防盗门就被推开,谢执从门口匆匆挤进来,然后转身关上门,看着很紧张。
    谢执把门锁好,锁定严肆,走到他身边。
    谢执应该是从教室那边跑过来的,有点喘。
    谢执跑到严肆身边后,看了一眼室友b,询问:“都到齐了吗?”
    于霁:“都到齐了,随时都可以开始。”
    谢执:“那我们就现在……”
    “不着急。”严肆的声音打断了谢执。
    谢执看严肆。
    严肆拿出自己刚才摸过来的水杯,打开盖子,放在谢执面前:“不着急,先喝口水。”
    严肆给谢执的杯子是一个白色的,零重力保温杯。
    当然,它什么颜色,是不是零重力,并不重要——而是,这个保温杯,他是严肆今天一天都在喝的。
    所有的人全都默默偏开头,默认不吃这口狗粮。
    谢执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拿过保温杯,小小地喝了一口水,然后还给严肆。
    严肆:“够了?”
    谢执:“……不是很渴。”
    严肆:“好。”
    严肆:“那一会儿再喝。”
    一会儿还喝!间接接吻难道一天都不要控制次数的吗?
    谢执有点尴尬,又有点高兴,嗯了一声,看着严肆把水杯放到一边,就在这时,许巧走上了最前面的舞台。
    许巧在本次舞台剧中出任导演,负责控场排练,负责舞台效果。
    许巧拿个书,卷成一个桶状,啊啊两声,示意安静:“好了好了,吃东西的,秀恩爱的,耍朋友的,全都收着点啊,我们时间不多了,必须抓紧一分一秒。”
    许巧:“作为新上任的导演,我就说两句,不要不拿元旦节晚会不当回事!我是一个很严格的导演,我要求大家——必须出成绩,不能瞎胡闹,听清楚了没有!”
    不得不说,许巧瘦瘦小小一个妹子站在前面振臂一呼……真的还挺有喜剧效果的。
    所有人都很给她面子,同样举起手,“哦”了一声。
    许巧满意点头:“好,那就按之前我排好的练习表来!”
    许巧一声落下,体育委员端着个打板器走了上去,面无表情地“咔了一声”——第一幕,第一场,第一次,正式开排。
    第一次排练,异乎寻常地顺利。
    虽然大家这才第一次进行合体彩排,但宋迹和云清这两位东道主却早早地准备好了舞台定位点等各种标志,而所有人又早已经把台词记得滚瓜烂熟,一上台瞬间上手,非常给力。
    戏一幕一幕地过,从白兔妖和太子在围猎场初遇,再到白兔妖偷偷潜入太子府邸,两个人吵架拌嘴,再到觐见殿下等等,都演得非常好。
    二十几分钟后过去,几乎没有浪费时间地体育委员再次上去打板,第一幕,第八场,第一次。
    许巧拿着剧本喊:“场景!太子宅邸,后花园,时间,夜晚。”
    “咚”。
    全场听见了严肆拍在一块竖起来的屏风上面的清脆声音。
    再看台上,严肆压着屏风,将谢执桎梏在胳膊里面。
    谢执呆呆地看着严肆——刚才严肆的手掌擦过他身边的掌风似乎还响在他的耳畔,十足侵略性的动作把谢执按得无法动弹。
    两个人的脸只见只有咫尺的距离,谢执只需要稍微抬抬嘴唇,就会亲到严肆的下巴。
    森林的香气把两个人包裹在一团不属于其他的人的氛围里面,催动谢执心跳猛烈加速。
    威压已经超过了戏剧的范畴。
    严肆的眼神谢执看不懂,他只看见严肆的目光认真地盯着自己,没有说话,分外寂静。
    “台词。”于霁在旁边有些着急地提醒。
    严肆如梦初醒,下意识道:“你……真的不是……?”
    原剧本里面,这一句台词是在太子发现了白兔妖似乎不是人类,追到墙角的质问。
    但现在严肆说出这句话时,谢执一刹那还以为……他喜欢严肆这件事情,终于彻底暴露了。
    “我不是。”谢执慌张地回答。
    沈飞语艰难扶额:“动作……”
    真的是操碎了心啊!!
    谢执这才反应过来,他灵活地从严肆的手臂下面一钻,快速跑到旁边,然后回头。
    谢执念台词:“无论你……想的是什么,反正,我不是。”
    说完这句话,谢执捧着自己快要跳到一百八的心脏,飞快地往旁边再次一窜,离开了舞台。
    严肆站在原地。
    抬起头看看屏风,然后,今天第二次,严肆举起手,看着自己刚才壁咚过谢执的掌心。
    紧接着,严肆把掌心举起来,按了按自己的心脏位置。
    很……奇怪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严肆!!!!!你个大傻子!!!big傻子!!!!感谢在2020-01-13 00:32:19~2020-01-13 23:14: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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