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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伞(十二)时来运转
    话说常郁冲为解天湖寨之围,於岛上西北处闯寨放火,吸引岛上各地海盗来援,而後意外闯入瀑布後的藏宝洞窟,却没注意山寨关口便在左近,遭围困於藏宝洞窟内,进退两难。
    但听洞外一声进攻,数名海盗沿塘中石块纵跃而来,常郁冲赶紧横取一式「云浪藏白蛟」,一连三棍扫在瀑布水濂之上,气劲激处,瀑水四散喷射,柔弱清凉的水珠登时变得又劲又急,如天降冰雹般打得跃来的海盗惨嚎倒跌。
    海盗见近攻失利,立即改变战法,一声吆喝,数枚烟雾弹穿过瀑濂投入,常郁冲暗叫不妙,一边伦棍将进袭迷雾还之彼身,一边抵挡趁机攻入洞内的海盗。
    所谓围地入者隘,常郁冲守住洞口,来一人便打一人;入一双便制一双,以寡敌众却占尽上风,但见他手中铁棍迅如飞豹,直攻人下盘,点打挑扫,或点要穴;或绊人足,正是一招「豹吟镇八方」,棍劲回旋,带起洞口尘土飞扬。
    入洞来攻的海盗无不身经百战,却遇上常郁冲这等内息强劲,招数多端的高手,登时左支右绌,过不到两招便被打倒在地。不一会儿,洞口堆满或昏或伤的海盗,使得进攻路线更为狭窄。
    外头海盗因同伴入洞而投鼠忌器,不敢贸然开枪,只不停丢入烟雾弹,希望能逼他出来,只要失却地利,任他通天彻地之能也难敌千人之众,到时还不手到擒来。
    常郁冲又是持棍拒敌;又要避免迷弹入洞,不免多有遗漏,数枚漏网之弹落地,洞内登时如入火场般伸手不见五指。
    这时又是一人持刀纵入,常郁冲铁棍一扫,将他连人带刀扫得撞上右边墙壁;回身棍稍一撞,将另一攻入海盗撞出洞外,敌人如此源源不绝,心道:「前有海盗偷袭不停;後是绝地死窟,这下不是力尽而亡,就是被毒烟呛死。」
    正感绝望,斗觉有异,常郁冲咦的一声望向洞内深处!虽不明显,但他仍察觉得出气流一直往洞内深处而去。心中升出希望,猛下杀招打倒最後一名追兵,随手偷了一颗手榴炸弹,跑到洞内深处。
    弥漫烟雾中,常郁冲单手抚壁,运气提升感官,隐隐察觉有风从石壁的缝隙里透出,料想自己推测无误。
    况且当下情况迫在眉睫,追兵随时会到,无暇多想,举棍猛砸石壁,但听一声巨响,石屑纷落,石壁被砸破一个窟窿,露出壁中另一处空间,依常郁冲沉着稳重的个性亦不免喜形於色,接连数棍敲碎整面石壁,一道向下的甬道赫然现出。
    此时海盗已攻入洞口,转眼便看到他魁梧的身形,如见仇寇般杀将过来,常郁冲虽知深入未知地域实属不智,但眼下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只能疾步沿甬道向下,随即向丢出手榴炸弹,但听轰隆一声响,飞石碎岩由上塌下,阻绝了藏宝洞中的璀璨宝光。
    宝洞石壁质地脆弱,一颗手榴炸弹立时引发接连崩塌,催命落石由甬道上方掩来,常郁冲无暇後顾,迈步急奔,只觉耳边轰隆声响越发接近,纵使历经多次生死交战,也难按捺心中惶急。甬道上下虽只咫尺之遥,此时却如千里般行之不尽。
    再闻一声巨响,背後劲风猛袭;两脚离地。常郁冲下意识双臂护胸,临空回身挡去,只见最後一块巨石落下,阻却来路,爆炸余波冲得他倒跌在甬道尽头,常郁冲暗叫侥幸,终逃过活埋厄运。
    稍作喘息,坐起身来,环目四周,尖石阴湿,苔癣遍布,後方光线隐隐,潮声阵阵,似是出口在望,常郁冲心头一动:「这石窟难道是海盗所设的退路?」起身小心翼翼地向光源走去。
    但见眼前一阵大亮,一道天光垂直照落,由平滑圆石所形成的天然天井豁然而开,天井底处一池碧水与日光相应,闪闪发亮。
    常郁冲见离天井顶部怕有十多米步的距离,要纵身上去恐将不易,下方潭水深邃幽远。自己所在之处正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的尴尬位置。
    常郁冲眼望天井顶部开口,此时正是午後时分,大概两三点左右,喃喃自语道:「这样算来,今天是古历22日...」念头及此,尽扫忧虑,脸露微笑,盘膝坐在石窟洞口,面对天井底下潭水,运息练气,让真气运行周天,物我两忘。
    过了将近三四个小时,潮声大响,常郁冲双眼雪亮,知道时机即将到来,凝神等待。
    浪涛袭岸,隆隆海潮在密闭的天井石窟传来阵阵回音,浪潮越涨越高,直淹过顶部,倒灌入潭,划出一道美丽的小型瀑布。
    常郁冲等的就是这一刻,当下凝气脚底,提气纵出,单脚踏上对墙石壁,一个借力,翻身再跃,使出轻功「水上飘」轻点瀑布水濂,冲天直上,翻身出了天井。
    原来常郁冲得知此地形由海潮侵蚀导致,时候一到必有海水灌入,便利用年历推算潮汐涨退的时间,藉机脱困。
    事过多时,想来海盗以为他已死在地底,并无多余的搜索。现在常郁冲又重新拿回敌明我暗的优势。
    常郁冲上了顶部,举目四望,左手正是一片面临汪洋的悬崖;东边则是山峰叠嶂,硝烟嫋嫋,营火处处,想来是山寨关口之类。细看周围嶙峋乱石,数个点踏,欲寻通往山寨道路而去。
    忽然眼角瞥处,在几近夜晚的海上,有着数道探照灯缓缓而来,甚是惹眼,常郁冲凝目望去,但见数艘武装船只慢慢向北崖底部靠近,消失在乱布礁石之後。
    常郁冲立时警觉:「那里才是海盗的退路,且去探探,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当下掠崖走石,踏峰跃壁而去。
    乱石岩道走尽,便是高峰削壁,常郁冲使出「壁虎游墙功」攀岩前进。
    过不多时,天际转黑,夜色渐浓,崖下灯火成了导引,常郁冲歛气落下,蹲在一处礁石上,但见崖下有个海蚀洞,海水冲入在洞内形成一个小水道,水道两岸则各有一条仅容一人行走的岩石道路,洞口两名海盗来回巡视。
    常郁冲轻手轻脚来到离洞口较近的礁石上,侧耳倾听,但听站在左侧那名海盗一声叹息,另一名海盗说道:「欸!明天老大就要进行继承仪式了!还唉声叹气的多不吉利啊!」
    叹气的海盗说道:「就是因为老大要继承主教的位置!我们可能就要离开这里了!」
    另一名海盗晒道:「拜托!我们跟了老大,在外面的世界要什麽就有什麽!犯的着为了个破岛唉声叹气的。」
    叹气海盗道:「住这麽久,总是有感情了!」
    另一名海盗呿道:「现在这个世道,有感情讲道义的人注定倒楣!我们只要相信摩和;遵守教义,那就是顺应天意,大神自然会赐予我们荣光和快乐。想那麽多就代表你的虔诚之心还不够。」
    叹息海盗只是摇头苦笑,也不知是因他说得对,还是另有别意。
    另一名海盗见他这副模样,摇了摇手无奈道:「算了算了!咱们早点撤吧!早点休息了!」
    叹息海盗喂的一声道:「换班时间还没到!」
    另一名海盗翻白眼道:「怕什麽!都有监视器帮忙看着,不会出问题啦!」说得叹息海盗无奈耸肩,随後跟去。
    常郁冲这才确切明白,自己的行踪根本不是恰巧被发现,而是自始至终都被监视着,直到破开藏宝洞窟的石壁,身陷秘密天井,这才真正化明为暗。
    正当两人正欲退去时,突然一句充满嘲讽的话由洞内传来:「说得还真好啊!」
    两名海盗闻言一惊,举目望去,但见一名身穿法袍的年轻人由洞内走出,举止之间甚有威仪。
    常郁冲藏身远处,但耳聪目明,两海盗的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同样也看到那法袍年轻人的样貌,不禁微微吃惊,那法袍年轻人正是上船时为他打圆场的员警。
    两名海盗躬身称了声:「秦祭司!」口出随意的海盗声音微微发颤,似是大难临头。
    秦祭司冷笑道:「难为你们不知道,现在前山哨站传来消息,有三艘武装小艇正往东边闯去,大概是天湖寨的漏网之鱼!目标可能是本教的大罪人,我已调派人手前去帮忙了!你们也别闲着,把那家伙押去主寨,老大说继承仪式上可少不了他!」两名海盗应声而去。
    常郁冲听他所说「本教的大罪人」,说的似是雇主谢松龄,而漏网之鱼大概就是谈灵笑了。
    得知同伴尚存,雇主无恙,常郁冲精神为之一振,见祭司也行退去之後,潜身至海蚀洞口旁,偷眼向内张望,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欢呼出声。
    原来此海蚀洞不但是海盗所设的退路,更是关押人质的牢房,这时里面关的全是海神号的富商豪贾,只留下数名海盗守卫,根本不足为虑;更有数艘武装船艇可供逃命。可说是天赐良机,千载难逢。
    常郁冲一紧手中铁棍,觑准时机,待海盗守卫一个不注意,抢入洞内,单棍化成万点银光,疾点而出,放手一搏,直闯敌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