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早该发现的问题,竟然拖到现在才想清楚!
庄苓不理解,但大为震撼。
在这种离了个大谱的情况下,她还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就只能说明剧情干扰她思维逻辑的触手伸得越来越长,以致于她稍不留神就会错失非常重要的关键信息,甚至会做出错误的判断!
庄苓思及此,又想到了她荒唐紧凑的经历。
当即打定主意要尽快找个时间去闭关,默写出她所记得的修仙文内容后,再仔细审核她有没有遗漏什么小细节大事件,免得她又在不知不觉中着了剧情的道!
庄苓越想越觉得势在必行,而且她隔三差五拿出来翻一翻,不仅可以防患于未然,更可以提前预判剧情下一步的骚操作来将计就计!
正如她一开始顺势拿到的太极鱼神器,扮好搞事女配才能顺水推舟捞好处呀!
庄苓豁然开朗后,一时得意忘形,她左手叉腰垂右臂仰天狂笑。
路非雪在旁沉默作陪的时候,被她和他齐齐晾边当作空气的画骨形单影只,又见她旁若无人地放肆傻乐,略显汗颜地握拳干咳几声。
这小姑娘的性子,未免太过跳脱了。
上一秒还在苦大仇深,下一秒就变兴高采烈,一点也不像他看到她在无疾谷时的娴静,却不招厌烦,反而出奇讨喜。
画骨握拳掩咳的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些许弧度。
然而他本是无意一笑,却不知自己的那点好感,会无形中害狂笑不止的庄苓凭空呛气哽喉!
于是乎,庄苓嘚瑟的大笑声戛然而止,她措不及防地弓身捂嘴,硬生生地咳得肺都险些要从她的嘴里蹦出来了!
“咳…咳咳咳…咳唔…”
路非雪见她突遭不适,忙抬掌贴其后背,运劲游脉化她喉间夹气,才使得她慢慢缓和过来。
庄苓好受些后,不由地脱力枕怀。
虽咳得双眸泛红,唇间轻喘很是柔弱,但蒙在眼外的布条都遮不住她眼里凌厉肆溢的杀气。
当她二话不说就直狠狠剜向画骨时,恰巧撞见他嘴角边还未落下的笑意。
看来她的猜测,果然是对的。
在大女主修仙的后宫文里,女配的不幸,不仅仅是从单方面惦记男主开始,更是从被男主有好感开始!
“你不要喜…”
不等她把话说明白,就失去路大神扶着的支力跌坐地上。
庄苓稍稍愣了会,聪明的大脑感到非常不理解。
因为她想不明白,是不是剧情吃的亏还不够,所以才会从中作梗阻她勇斩烂桃花。
不明所以的她,抬头仰看不知是哪一瞬背着她,将路大神击晕扛肩的画骨,却见他心情颇好的样子,倾身低头冲她微微笑道:“小鱼…哦不,是庄苓,庄姑娘,下次再有男人欺你,可要早些叫师尊呀”
虽然用了敬语,但不完全恭敬,甚至意味深长。
然而她根本没时间去细想,他说的话到底是几个意思。
眼看着路大神昏迷不醒,还被画骨不打声招呼就带走,她急忙大声叫喝道:“你别动他!你有什么就冲我来!你听到没有啊你!”
庄苓见他不搭理自己,也顾不得撞到地面后伤上加伤的右臂,她强忍着疼痛站起身往前追去,拼命伸长了左手想抓到画骨扛在肩上的路大神。
“我说你给我站住!”
画骨依言止步,耸肩笑道:“那好吧,既是姑娘强求,在下也不客气了”
话落,他旋身,一记手刀就毫不留情地劈向她的后颈!
庄苓猝不及防地挨了画骨的重击,很快便绵软躺倒在地。
在她意识彻底消散前,迷迷糊糊地好似看到画骨俯身从她腰旁的挂袋里,拎起还未醒来的小白虎。
随后紧跟困意而来的是,她发上玉簪被抽离后,散落的墨丝纷纷遮住眼前,再无一点光明。
………
夜深,则灯火通明,而魏府高悬挂着的笼光更盛,照得流连各席座间推杯换盏的魏无涯红光满面,很是春风得意。
这厢刚坐下,邻座就有一清秀男子举杯向他贺来。
“哈哈哈…早听闻魏公子品貌非凡,如今一见更是超然,连太渊城主都为之亲临,令柳某由衷佩服,敬魏公子一杯!”
“啊哈哈哈…柳道兄盛赞,盛赞了!来!喝!”
魏无涯豪气万千,才将手中杯酒一饮而尽,身旁又有宾客簇拥着向他敬酒而来。
“魏公子少年才俊,乃太渊之主都看好的天骄,他日腾达切莫忘了我等啊魏公子!”
“是啊魏公子,我飞沙门上下以您马首是瞻啊!”
“还有我,还有我石炼门啊魏公子,您就是我石炼门的天啊!”
“哈哈哈…一定一定!”
一个接着一个来,五花八门的夸奖哄得他飘飘然,他挥挥手倒也喝得尽兴,不知不觉就忘了前不久岳文在他家主院里,狗仗人势训他假借主子登门取药,来为自己设宴造虚势的怒斥声。
正喝嗨了,突然瞧见守在他后院看管新进美人儿们的哑巴小厮,远远冲他指着眼睛比划手势。
魏无涯一看便知哑巴小厮是见到了什么的意思,他怒不可遏,脸色黑沉沉地压也压不住,猛地站起身扫视着所有在座之人!
这要是放在刚开席之前,他可不敢放肆扫看所有人,但奔着太渊城那位爷来的大派前辈们都赶去跟前追着跑了。
现在还会留这喝酒的,都是想巴结他的小门小户,他理不理的也无所谓了,没有他后院的梨美人儿来得重要。
众宾客见他怪异之举,不免向他投来疑惑的眼神,却见他转脸就哈哈笑道:“魏某怕是要让诸位见笑了,修道数载,亦难过情关,府中美人醒来不见我,就闹着不吃东西,我得去哄哄,便先失陪了,请诸位务必喝得尽兴,莫叫我魏家失了礼数!”
说完,魏无涯也不等旁人如何反应,抬大步就走。
…
在此之前,魏府后院湘园里的幽静小苑,有个婀娜老妇哼着艳曲手拿竹条,挥打着指引四个聋哑瞎子肩扛大木箱子,随她走进屋内。
行至宽可同容六人的大床边时,婀娜老妇又是一竹条抽下去,聋哑瞎子们挨了打便默契退开,独留她蹲在大木箱前,翘着兰花指掀开木箱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