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当战斗进入末期时，聂空已经在思考战场以外的问题。
    大老雁能不能杀？
    虽然刚才他被大老雁制造的蒙面女子幻象所欺骗，让聂空对铁璃的存在与否有些怀疑，但他有一种预感，铁璃应该就是以灵魂体或者死灵的身份，住在这洞穴里！
    如果是按照正统的剧情，大老雁得死，然后铁璃和乌木岚过上幸福快乐的……亡灵生活？
    可是……
    铁璃和大老雁已经在这小洞洞里过了一百年多了，生前年轻时候的那点‘绯闻’再加上数百铁骑的性命，比起这么长时间的‘老夫老妻生活’。
    孰轻？孰重？
    多边棱型的异次元空间里，大老雁虚弱躺在次元壁上，他连连摆手讨饶：“你很强……我认输……投降……”
    “把我的戒指还给我！”
    聂空一手紧握空间震荡弹，另一只手拿麻醉箭抵着他的咽喉，厉喝道：“作为一个古秦军人，我应该把你当场处死的，但我想听听铁璃的意见。所以暂时留你性命！不过……你得把击杀你后能掉落的宝物给我，要不然我不管其他，直接弄死你丫的！”
    和一些史诗级人物对战，击败和击杀从某种角度来说意义相间，当然也有着不小区别。‘击败’获得的战斗奖励会少一些，但留人物一条性命，或许会有别的好处，取舍之间全凭玩家自行判断。
    大老雁惨白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慌乱：“不要告诉她好不好？戒指可以给你，我身上什么都可以给你！”
    铁璃果然在！难道是被大老雁暂时关了起来？
    “不！你身上的宝物只是暂时饶你性命的代价，也是我击败你该获得的战利品，现在，认输吧！”聂空严词拒绝后，这个南翎大魔头终于做出了妥协。
    系统提示：你击败了35级二品王阶死灵雁行天，获得任务奖励，‘风之羁绊+5（王阶青金石）’、虚空之骸召唤石、雁行天之印（史诗级符文），经验值200万、基础属性点x5、自由技能点x800、25级史诗经验球x5，阵营声望+800。
    系统提示：你获得了战利品，王者之令x1、空间震荡弹x10、王阶空间钻石x1、王阶青金石x1……
    虚空之骸召唤石
    使用空间能量激活召唤石，可从虚空中召唤虚空之骸，虚空之骸的实力与召唤者的能力有关，维持召唤需要消耗大量法力值。
    职业要求：风系魔师
    使用限制：风系高级精通，空间系中级精通，等级20级
    雁行天之印（史诗级）
    物品类型：符文
    融合部位：任意装备
    固定属性：
    智力+20
    风系抗性+20
    闪避几率+3%
    风系能力增幅15%
    少量增加全部速度
    增强装备者抵抗幻境的能力
    攻击有2%几率使对手陷入幻境
    受到的风系、空间系伤害及负面效果削弱15%
    物品介绍：
    史诗人物存留下来的意志，完整的史诗级符文，可将其融合进任意装备中。
    “虚空之骸？！这……这我用不了啊！”聂空急了，虚空之骸的战斗力简直爆表，可这玩意儿居然有着职业限制，这是最坑爹的！
    “你可以训练你那个追随者，让她学着召唤虚空之骸。”大老雁撇了撇嘴。
    聂空闭上了嘴，凌絮的风系能力才到中阶，想要学会空间能力，那得多久啊？
    “史诗级符文？”他不再理会虚空之骸召唤石，而是拿起那枚雁行天之印，宝贝的将其收了起来，这东西可是世界独一无二的，回头可以打到史诗装备上。
    “又一块王者之令，两颗王阶宝石……”
    各种各样的宝贝有很多，惊喜之余，聂空回过神，冲大老雁质问道：“你之前所说的幻境血脉呢？”
    “唉……我手头只有两份了。”大老雁叹了口气。
    系统提示：雁行天交易给你幻空血脉之石x2。
    “得凑个四份啊？两份有什么用？”聂空看了看血脉的属性，是空间系和风系方面的。
    大老雁皱眉道：“我是真的只有这两份了，你可以在外面的世界慢慢找这种血脉。”
    “喔。”聂空把风之羁绊戒指拿在手上，瞪着他：“还有这个戒指，里面的战魂不听话，是个叛徒，你给我想想办法！”
    大老雁接过风之羁绊戒指，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幻境很美，可你却选择了真实，这样吧，我知道自己生前的行为不合你的价值观，也知道你想把全部事实都告诉铁璃，但我希望你别坑我太惨。”
    不等聂空回应，他继续说道：“这枚戒指的部分材料是我的手指，但相信你也清楚，那只是组成戒指的一部分。我可以把它的战魂‘幻境’转变为‘真实’，甚至还可以把我另一只手的手指添加进去，将这枚戒指升级。”
    “我要的只是你在保持真实的情况下，小小的帮我说两句好话。怎么样？请做出选择吧。”
    聂空看了眼大老雁的手，一只少了两根指头，另一只是完好的五根。
    虽然雁行天只是系统创造出来的npc，但他的这股狠劲儿，让聂空有点怂。
    大哥？
    那是你的手啊？
    负责你吃饭拉屎**的好兄弟啊，你说不要就不要啦？
    弱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神经病的。在聂空眼里，大老雁应该是介于不要命和神经病之间……
    让别人切指头下来给自己戴着当戒指？
    感觉要是真答应下来，天天戴着自己也要变神经病了。
    哎？聂空的眼睛突然一亮。
    自己可以把戒指理解为大老雁对古秦勇士的忏悔和赎罪啊！这样心里就好受多了！
    思考良久，聂空决定为自己的贪婪包上一层虚伪的面纱。
    不过话说回来，大老雁这个人，为达目的可以牺牲那么多勇士的性命，虽然聂空不是当事人，不了解当时的真实战况，但对他的那个计谋依然持谴责态度。
    他还用上纲上线的罪名杀死乌木岚，狠毒且铁血，但他的所作所为，偏偏却不算太反面的那种人。
    “作为对古秦勇士们的忏悔，你确实应该这样做。”说罢，聂空撇过头去不在看他。
    “好，记着我们的约定。”
    指头被掰断的声音，利刃割肉的声音，让聂空感到一丝心悸。然后是魔能涌动的声音，良久，大老雁的声音传入他耳中，那是依然平静的声音。
    “好了，拿去吧。”
    聂空回过头，接过‘升级’后的风之羁绊，没有看属性，就烫手的收入背包。
    系统提示：雁行天对风之羁绊进行了升级改造，并从中抽出自己的‘幻境’战魂，新战魂名为‘真实’，你可以在战斗过程中激活战魂能力，‘真实’当前处于幼年状态，你可以通过和幻境和虚伪的对抗，提升其战斗力。
    ‘哗啦！——’
    玻璃碎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聂空和大老雁落在地上，他警惕的张望四周，只见周围的空间镜面钱都崩碎消失。
    “放开他！”一声娇咤在远处响起，面色惨白的女军人将战弓拉至满月，眼神中涌动着怒火，箭矢死死的锁定聂空！
    铁璃！
    刚才那个蒙面女人包括声音，都是大老雁塑造的幻象，现在眼前这个应该是真的吧？大老雁此时就在自己手上，没见他释放什么幻境法术。
    “铁璃副旗主。”聂空并没有将麻醉箭移开，他直视着不远处的女弓将，平静道：“我是古秦军人，同时也是‘风之羁绊’戒指的继承者，经过调查，我已经详细得知当年事件的真相，包括你和你所率军队的死因，也包括乌木岚的下落。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这个名字？”
    闻言，铁璃持弓的手臂微微一抖，她灰色的眼眸震惊看向聂空，墙壁上空间宝石的白色光芒映照在她脸上，显得更加苍白。
    “乌……乌木岚？”
    “你知道我旗下士兵的死因？快告诉我！”
    看了眼沉默低下头的大老雁，聂空将自己所知的事实，一字不漏的讲述出来。
    ‘朝阳时分，我在小镇最长的街道上漫步。’
    ……
    ‘当夜幕降临，站在那座长着高大月牙树的山下。’
    ……
    ‘云雾开始弥漫，身后即是悬崖。’
    ……
    一个战争中的三角恋故事，聂空把一切都告诉了两人，包括那棵长在高山角，根下埋葬着烈士的月牙树。
    本以为大老雁会打断辩解，抑或直接否认，但他全程只是沉默的垂着头，不发一言。
    弯成满月的战弓早已无力的摔落在地上，铁璃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栗。
    故事讲完了，三人良久都没有言语。
    聂空本来以为铁璃会暴怒，甚至和大老雁pk，但他发现自己似乎对上百年的感情完全没有个概念。
    他小瞧了这一点，大老雁和铁璃在这里生活了一百多年。
    那可是一个人一生的时光。
    本应是历史长河中的一件小事，就算把事情公之于众，除了打算在这件事里有所收益的聂空，恐怕也没有人对此感兴趣，但却打破了三个死灵的平静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