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铭征眉宇间如浸染了寒霜一般，他退出内容页面，回到热搜话题。
    “菀菀类卿”的词条后面紧跟着一个黑红的“爆”字！
    其中一个词条吸引了霍铭征的注意。
    “职场潜规则”。
    霍铭征现在坐的车，是过年那场车祸之后换的，也就是在黎沁死后。
    而付胭出现在那辆车上，也是在黎沁死后。
    顿时网友们脑补出了一场狗血的替身戏码。
    付胭是黎沁的替身。
    有人挖出付胭上车的地下车库是在方信大厦，而霍铭征是方信的大股东，付胭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商务经理这个职位，在网友们看来毋庸置疑是一场职场潜规则游戏。
    霍铭征的手停顿在一张照片上。
    就是昨天方信集团和市政工作人员为新建小学项目剪彩仪式的现场照片。
    完完全全的生图，付胭站在剪彩的队伍中相貌格外出众，五官精致无可挑剔，和周围的其他人很容易就被区分开来。
    可偏偏这样出众的容貌和气质成了网友抨击她的双刃剑。
    ——原来是替身，难怪有这么好的资源了。
    ——还不是霍家一句话的事，再说霍铭征是方信大股东，谁知道这个项目是不是她凭自己真本事拿下来的？
    ——一看就是花瓶，能有什么本事？肯定是捡现成的便宜，真替她的同事感到委屈，白忙活了那么久，功劳全给她抢走了！
    ——有这张脸还奋斗什么呢？直接躺赢就好了啊。
    ——我妈怎么就没给我生一张像黎沁的脸呢？
    ——楼上的，你可以去整成黎沁。
    ——霍铭征什么身份啊，他会看上高科技产物吗？肯定是原生态的才看得上，这个女人一看就没动过刀子，能这么像黎沁，难怪霍铭征会亲自去公司接她下班。
    ——真是丢我们女人的脸了，当什么不好要给一个死人当替身。
    ——会心甘情愿当替身的女人还有什么尊严可谈的？
    越来越多不堪入目的侮辱性的言语，曹方都没敢往下看。
    他生怕霍铭征看了之后发怒，连忙说道：“已经叫公关部的人处理，联系平台删帖，但我们发现得太迟，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全部压住，不仅这一家平台，其他短视频平台也都在传播，也包括一些网文作者含沙射影就地取材，全部下架需要一点时间。”
    付胭出现在大众视野，在众人眼中她没有背景，只是一家公司普通小领，不会有太多人在意，偏偏她上了霍铭征的车，偏偏她长得像黎沁。
    再加上近几年的职场怨气重，例如潜规则、抢功劳这种容易引起共鸣的话题，瞬间就将话题炒到火爆。
    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和霍铭征扯上关系。
    燕京城有“既生郁何生梁”，南城有“是傅不是霍，是霍躲不过”
    霍铭征本身就是自带话题的男人。
    霍铭征关掉微博，手里的烟几乎要燃烧到尽头，他垂眸凝着那一抹忽明忽暗的火星，冷声道：“方信地下车库的照片是谁发出去的？”
    曹方脸色难看，“是阿吉生前在邮箱里预设好的，一旦他两天没有碰邮箱，地下车库的照片就会自动发送给各地营销号，而且……”
    他顿了一下，看向抽烟的霍铭征，“这照片是曹嫚拍的，她自己也承认了，她说被带走那天手机就不见了，应该是阿吉从她手机里拷贝下来的。”
    阿吉做了这么多手准备，就算得不到付胭，也要毁了她。
    霍铭征掸了掸烟灰，语气凉薄，“天亮之前务必压下去，通知赖小希，在办公室里知会他们一声，一个字都不要在她面前提，还有让曹原跟小夏打一声招呼。”
    不能让胭胭看到这些污秽的东西。
    替身……
    他冷笑一声。
    随后他看了一眼时间，便掐了烟起身离开书房，往三楼卧室去。
    他进屋时，付胭的闹钟刚响，他走过去，手指滑动手机屏幕，把闹钟给关了。
    被付胭抓了个正着，她刚睁开眼睛还不够清醒，声音微微沙哑，“我就说你每次偷偷关掉我的闹钟，被我抓现行了吧？”
    霍铭征失笑。
    她睁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坐在床边的男人，还没朝他伸手，他好像已经预知了她的动作似的，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他的大腿上。
    付胭靠着他的胸膛打哈欠。
    “睡不够？”
    她含糊地嗯了一声，耷拉着眼皮。
    霍铭征柔声道：“那就请假在家里休息。”
    付胭扑哧一声，“如果你的员工无故请假，你会怎么想？”
    “所以我才不让你进霍氏。”
    在付胭看不见的方向，霍铭征的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如果她今时今日在霍氏上班的话，那么舆论只会比现在更激烈，那些侮辱她的话题只会更多。
    付胭双手往上勾住他的脖子，“抱我去洗漱。”
    霍铭征低头蹭了一下她的鼻尖，“懒死你算了。”
    嘴巴这么说，却将她打横抱起来，放在浴室的洗脸台边，给她挤好牙膏。
    在她刷牙之前，俯身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
    “慢慢洗，我去给你做早餐。”
    霍铭征出了房门，掏出口袋振动的手机。
    是曹方打来的。
    他立即下楼，曹方在楼梯口等着，跟在他身后去了厨房。
    霍铭征从冰箱里拿出两枚鸡蛋。
    曹方硬着头皮说：“霍总，压不下去了。”
    霍铭征关冰箱门的动作微微一顿，只是他的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中一样。
    “不能压，那就只能用另一个方法了。”
    曹方怔愣，“霍总，您的意思是……”
    “立马照办。”
    付胭的“替身”话题在网上愈演愈烈，对她的谩骂声更是越来越难听，说她趁虚而入，再怎么努力也比不过一个死人。
    替身就是替身，她永远也比不上霍铭征的白月光。
    等她变老变丑的那一天就是霍铭征将她一脚踢开的时候。
    直到上午八点十分，霍氏集团官微发了一条内容——
    “没有替身，对别人是恩情，对胭胭才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