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诸位学士教导有方,想必这里的学子们际时定然能够金榜题名,为我大明做贡献。”
随着胡惟庸一番话的落下,学士们心里的一块大石头顿时落了地。
毕竟国子监平日最忌讳的就是加入党争,求学之地更是不容官场的那些乌烟瘴气所污染,因此宁可少一事不可多一事。
如今胡惟庸说自己想来逛逛,学士们也并不反对。
对于他们而言,只要不影响学生们、不影响这国子监,一切好说。
只不过提起改革……
“前些日子虽说是改革,但是现在也没个后续,除了法令,衍圣公那边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们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学士之一的程瑞叹了口气,面上些许忧愁,丝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纠结。
他们这些做学士的,现如今最大的困惑就是不清楚接下来的改革具体会改成什么样子,连学生都不知道怎么教!
是教文学还是教算经?全都是难题。
“不过吧,光是改革其实还好,毕竟陛下的法令写得也算清楚,我们仔细读一读还是能明白。”
“可是最大的问题在于,改革之后,科举的考卷该如何出?”
学士们听罢程瑞的担忧,更是纷纷叹气。
叹得各有各的水准,各有各的腔调,听得胡惟庸有些头大,他生怕自己再继续坐着只怕也得被传染。
“几位应当不用担心这些。”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陛下这次如此的重视改革,就连衍圣公都参与其中,肯定不会差!”
“而且你们也是有所不知,这次衍圣公相当有魄力,据说不仅要改,还会把全部的东西都删完,然后自己再添一些新的东西呢!”
“指不定,考题也会和往年大不相同。”
胡惟庸笑着安抚着愁眉苦脸的学子们,自己则满脸的骄傲和自豪。
他这一番话极其轻松,好似就是顺嘴一说。
然而却给在场的学士们造成了极大的冲击,直接在他们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直接删除?
考题也要变?
仅凭胡惟庸透露出来的几个字眼,他们就知道这次的改革绝对非同小可!
不仅如此,只怕往日所学的那些东西都要尽数推翻!
程瑞不禁吞咽了下口水,面色有些慌张。
“若真是如此,只怕,我等也没办法继续教学生了,甚至……”
他不忍心将话继续说下去,便自顾自的停了下来。
然而其他几人听完他的话,都是浑浑噩噩的,不敢想象若真如胡惟庸所说那样,删完了所有东西,他们该怎么办。
“吾等现如今连考试范围都不知道,衍圣公还要如此大肆删改,只怕今年谁都讨不到好。”
“是啊,若是一点点改,你我以及学生们好歹还能适应,但是如此大范围地改动,只怕到时候反而会引起民愤!”
“可是衍圣公要真改了,你我又怎么去找衍圣公理论?别忘了改革可是陛下的命令!”
“那学生们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因为改革的事情就不管他们吧?”
听到胡惟庸带来的消息后,学士们纷纷吵了起来。
各自有各自的看法,可是却又说服不了对方,唯一能够达成共识的地方就是大家都放不下学生。
可……连学士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区区学生能怎么办?
“我等作为学士,自然要想办法弄明白这件事该怎么办。”
“若是就连咱们自己都乱了套,那学子们怎么办?”
程瑞喝止了还在争吵中的学士们,神色中尽是严肃。
要知道,当下这批学子距离科考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
他们这群学士若是争吵下去,谁都不一定能赢,最重要的是毫无意义。
“如果衍圣公那边真是这个打算,你我要不问明白,打探清楚。”
“若不是,自然不用慌张。”
“其次,这件事就先别让学生们知道了,否则只怕会给学生们造成极大的恐慌!”
“你我均是为人师长,自然要保护好学生。”
程瑞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着,将自己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提了出来。
他的办法虽然可能不是最优解,但却是现如今众多学士们难得共同接受的办法。
他们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学生,只要学生稳定下来,他们这些做老师的也好展开别的工作。
眼瞅着这些学士决定先将这件事瞒下来,不告诉广大学子,胡惟庸心里有些着急。qqxδnew
这可和他一开始设想的情形并不相同!
他之所以跑这么远来国子监,就是为了能够让这件事引起一定的恐慌,进而搅乱改革变法的道路,而不是看着眼前这些学士打算上演什么师生情!
胡惟庸自觉不妙,他灵机一动,决定开口说点什么把程瑞的办法给驳回去。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开口,胡惟庸突然注意到一旁的窗子外面有一道人影闪过。
看那衣服的布料颜色,好似还是国子监的学子……
这下省事了!胡惟庸美滋滋地想着,同时丝滑地打了一个哈欠来掩盖自己刚刚想要说话的动作。
学士们不疑有他,也不把胡惟庸当外人,便集体开始商量接下来能提前做什么准备来解决这次的事情。
殊不知,他们刚刚还准备隐瞒下来的事情,已经被才偷听完的学子传遍了整个国子监。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刚刚偷听完的王裕飞快地跑到学士等人听不到,但学子聚集地最多的地方。
一路上大喊大叫的他,着实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其中甚至有几人还是王裕的朋友。
“喊什么啊,这么急,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急着去投胎呢。”
王裕的发小见王裕这么急,忍不住打趣了几句,权当像是在平日里开玩笑一样。
周围的学子们见王裕这样,更是纷纷轻笑出声。
“王兄,什么事啊,能让你急成这样?”
“对啊,能让王兄这么大惊小怪的事情想必还挺少见的吧?”
话虽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大部分人对王裕并没有敌意,仅限于打趣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