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随幻以前从来没见过像姜知意这般闹腾的，她真的很烦人。
    见第一面就给他下咒，还是不死不休这种程度的术法。
    和他每说三句话，其中就有一句是要占他的便宜。
    她脸皮也很厚，对他死缠烂打，使唤起他的人来毫不客气。
    住进来的第一天，她就毁了他的寝殿，到处都摆满她的物件——有丑兮兮的花，有满屋满柜的漂亮衣裙，还有各种不知名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很不老实，总是对他动手动脚。
    白天他在议事殿处理事务，她在殿门外到处造谣说她是他的小宝贝。
    哪怕做了坏事，她也十分理直气壮，还要告状说是别人先惹的她。
    不过她确实有任性的资本，家世天赋相貌皆不凡。
    更重要的是，她好像做什么都是由着她自己的心，是很难得的通透。
    尽管表面看起来是她对他百般讨好，但戚随幻却总觉得是自己够不着她。
    很多时候她胆子都有点小，把她带去暗牢里，她都会被吓得紧紧牵住他的手。
    可当她被关在那里时，她不仅不怕死，还要用阵法捉弄报复他，让他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
    不过她这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谁能想到这么漂亮的姑娘能写出那样的字来。
    后来他索性就任由她在魔宫里乱来，他想知道她还能闹出什么事来。
    事实证明，她的破坏力真的很强，整个魔宫都被她嚯嚯了一遍。
    她还很喜欢亲他，次数多了起来，他也懒得推开她了。
    两人产生误会的那晚，她一直在哭。
    她的眼泪好像永远都掉不完，一滴一滴地砸在他身上、他心里。
    她生了他的气，好几天都不理他。
    他不知道怎么哄人，也从来没有哄过谁，他有些手足无措。
    后来她乱跑出事，他头一次体会到心急如焚的感觉。
    不过还好她福大命大，不过还好他及时赶到。
    那是他第一次主动吻她，其实很早之前他就想这么做了。
    他喜欢她。
    可那种握不住的感觉却越来越明显。
    他看不到她眼里的情绪，明明她嘴上在说想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靠得越近，她离得越远。
    后来她真的要跑掉，他只能把她抓住，然后藏起来。
    他们注定要永远在一起。
    ……
    戚随幻也觉得很神奇，她这么闹的一个人在睡熟之后会变得这样乖巧。
    他晚上大多数时候是睡不着的，魔界的夜很冷很暗很漫长，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可以睡得那么香。
    他经常借着外面照进来的皎洁月光偷偷地看她。
    有时候他会伸手戳戳她的脸，哪怕很用力她也不会醒。
    有一次，鬼使神差地，他瞧着瞧着就凑上去亲了她一下。
    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在他怀里嘟囔了几声。
    向来处变不惊的他此刻竟然也有些慌张，心脏都乱了半拍。
    不过她并没有醒，只是动了两下。
    他莫名觉得松了一口气，幸好刚刚的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嗯，还有月亮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