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初都懵了,自己因为一时的得意,一时的疏忽,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钻了空子!
不但借着醉酒表了个白,居然越过自己这道防线,趴到自家媳妇肩膀上去了!
简直不能忍!
幸好媳妇的反应比自己都快上半分,在自己伸手拉人之前,已经默不作声将人推远了些。
“老宋,这位小兄弟喝醉了,你扶着去客房让他休息一下。”
“好嘞媳妇!”宋璟初笑着上前,一个手刀劈在了迷迷糊糊的蒋离后颈上。
蒋离闷哼一声,倒在了宋璟初身上。
赵梨花:“???”
这是什么神操作!我让你把人扶回屋里,你上来就把人打晕了?
不过好在一个喝醉了的人,并没有在这场酒宴上掀起什么大波澜。
村里的人,其实说起来,日子过得的都穷,平均水平也就是堪堪吃得饱的样子,更穷的也有,略富的也有,但也都是在少数。
平时吃的都很一般,难得吃宴的时候能吃点大鱼大肉的,所以很多人都很珍惜这次机会。
摆宴席嘛,在能力充足的情况下,尽力招待好客人,是作为主家该做的。
吃肉喝酒,管够。
只是当初满心欢喜选黄道吉日的时候,赵梨花没想到,吉日的这一天,竟然也能出这么多的乱子。
比如,赵青梅不请自来扰乱了宴席现场。
比如,蒋离这货喝醉了差点引起大麻烦。
再比如,在自己婚礼宴席的当日,自己竟然被几个官差给请走了!
是真请,客客气气,毕恭毕敬的那种请。
“什么病症这么着急?你说好病发的症状,我好带着对应的器材和药材。”
看着眼前气喘吁吁的官差,赵梨花尽量声音带着安抚的询问。
“我……我也说不上来,就是忽然之间晕倒了,别的大夫都看遍了,说是查不出病因,并且……我们家小姐的现在连呼吸都变得很是微弱了!赵神医!情况紧急啊,还请麻烦您跟我们去一趟,去救救我家小姐啊!”
前来请人的这个官差,急的就差给赵梨花给跪下了。
赵梨花挠了挠后脑勺,看了一眼满院的宾客。
“这里就不用你操心了,那你先跟他们去救人,家里我来收尾。”
宋璟初看的出她的为难,先一步替她开口。
“那行,那我就先去了,大家伙对不住哈,不能继续招待你们了。”
“赵神医说的哪里话,我们今日能参加赵神医的婚宴已经是荣幸了,不用招待的,现下救人要紧,神医先去吧,这饭桌,我们帮着收拾就行。”
“不用不用,你们是来做客的,怎么能让你们来收拾呢,放着让老宋来就行,我回来之后会帮着他一起收拾的。”
草草交代了几句,赵梨花回屋拿上自己的药箱就跟人走了。
时间最是经不起耽误,尤其是现在这种交通并不怎么发达的时候。
幸好这些身穿官服的人是骑马来的,顺带还带了一匹空马,就赌赵梨花会不会骑。
嗯,她还真会。
一路跟着衙门官差疾驰,讲真,速度是真快,但颠簸也是真颠簸。
到地方的时候,纵使赵梨花身强体壮,可依旧被颠的有点腰疼。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儿,重要的是此时躺在床榻呼吸微弱的知县千金。
这个千金小姐……
见到她的第一眼,赵梨花先是感叹了一句缘分的奇妙。
因为她,是因惊马造成了男女主的相遇,也因惊马被赵青梅给打了的那位知县千金。
她的情况,赵梨花都不用把脉,一眼就能瞧得出来是被人下了咒,而不是单纯的生病。
好家伙,给一个妙龄少女下这种咒,这是多大仇啊。
“大夫!赵神医!我女儿这病,到底是何情况啊!”
知县此时一身常服,看着没那么威严,脸上尽是焦急之色。
“你女儿……”赵梨花抬头,看了一圈这满满当当一屋子的人,欲言又止。
这事关一个女孩子的名声,不方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知县大人几乎就是秒懂了她的意思。
“都出去,除了我,谁都不许留下。”
“可是老爷……”大姨娘不服,现在她在家里的地位就如同女主人无异了,怎的这种场合还要把她一并赶出去?
她要是被赶出去了,在其他姨娘那里还能有面子吗?
所以无论如何也是要替自己争取一下的。
“我说了,出去,听不懂人话吗?”
见大姨娘这般,知县也恼了,语气也开始变得不善。
“是是是,妾身这就出去!”
好歹是陪了老爷这么多年的人了,知己倒不至于,但知心也算是有一半儿。
老爷现在因为大小姐的生病,是真着急了,发起火来那也不是闹着玩的。
自己还是识相些,在他说出更多更难听的话来之前,赶紧顺着他来。
乱哄哄的一众人很快就退了个干净,最后走的那个人,甚至还贴心的替他们关上了房门。
“赵神医呀,快说说吧,我家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家姑娘看着不像是单纯的生病,像是被人下了咒。”
赵梨花也没打算瞒着他,如实将自己所发觉的说了出来。
“什……什么叫下咒?”
满腹经纶,读了一辈子书的知县,有些听不明白了。
他只信奉一条,子不语怪力乱神。
可是现在堂堂的神医,跟自己扯什么下咒不下咒,这就有些超纲了。
“具体的我也没办法给你解释,下咒跟生病差不多,是施厌胜之术让人生病的,寻常的药石解决不了,只能通过特殊手段。”
赵梨花板着一张脸,一边打开自己的药箱,一边耐心给他解释着。
能看得出来这老父亲的心急,但她自己也是救人心切。
她方才注意到,这位知县大人,耳边的一缕碎发,似乎是齐齐的断了一缕。
给子女施这种大咒术,有时候是需要父母的头发或指甲为引的。
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也不知道这位知县大人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好好的头发,怎么能轻易就让人给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