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时,天际大片朝阳火红。
修剑道有着最强体魄的好处终于派上用场。
哪怕在外罚站一夜,也不怕就此感染风寒病倒。
越良泽瞥了眼屏风外,琮秀还在镇仙玉前,再低头看回怀中,铃萝一手抓着他胸膛的衣服,手指弯曲着,侧着头,睡相十分乖巧,一整晚也没折腾什么,就这么靠着他安安静静睡下。
真是没半点戒心。
越良泽在心里叹气。
她侧头睡的姿势醒来脖子肯定僵了,越良泽另一手虚抬,犹豫着要不要给她揉揉,却听外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在这看了一夜,镇仙玉有动静吗?”
白藏漫步进弱水朝琮秀走去。
琮秀御剑落地,略一垂首以示招呼,摇头道:“什么都没有发生。”
白藏又问:“昨日听掌教说它突然爆发剑势横扫内庭,以前从未有过?”
琮秀眸光暗淡,彬彬有礼地答道:“自我所知是没有的,不知这次是为何。”
白藏同琮秀聊了会镇仙玉,还暗夸了他几句,最后才道:“你今日还有比试,却在这一夜未睡,不怕有影响?”
“无碍,今日也不是争夺魁首,有余力应付。”琮秀微笑答着,像是要再继续守下去。
白藏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所以将手中玉牌递过去,“来时见了二掌教,他要你回去休息,至少先吃个早饭。”
琮秀接过玉牌,有些无奈,却还是拱手道:“多谢白藏真君。”
“去吧,我也想一个人跟镇仙玉说说话。”白藏手里勾着一个小酒坛,开了封盖又合上,反反复复。
他转身面向镇仙玉,火红的朝阳落在黑色的剑身上,它沉默着,却掩不住一身光芒。
白藏眯着眼,他腰间别着的长剑没有剑鞘,看上去平平无奇,就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佩剑。
朝阳光芒落在这剑身上时,什么都映照不出。
这把名叫天地镜的剑灵正兴奋地跟镇仙玉搭着话,镇仙玉沉默着,不想搭理它。
白藏没管剑灵的交流,只抬头朝金鸾池宴台上看了眼。
越良泽的手停在半空,迟疑着不知该碰铃萝哪好,最终哪也没碰,低声叫她:“铃萝,醒醒,可以走了。”
一
夜未出声,也没睡,还得注意周遭动静,再开口时他嗓音沙哑,像极了当年厮混事后醒来的声音。
铃萝对这声音太敏感了,恍惚间以为还在从前的日子。
她抓着衣服的手又握紧,转头埋首在他怀里下意识地汲取温暖,不满地嘀嘀咕咕:“不准一直叫我名字,不准睡着不走,我跟你说过多少——”
嘶。
这人不是那时候的他!
铃萝瞬间清醒,后话卡在嘴边吞回肚子里。
小隔间里诡异的安静了一会。
铃萝抓着衣服的手没放,懊恼地咬了下唇,凶道:“我刚说梦话,你什么都没听见!”
越良泽嗯了声,从胸腔发出的音节声响,听不出喜怒情绪起伏。
之前犹豫着不知放哪的手规矩地收了回去,他说:“我三师哥在外面,可以出去了。”
铃萝只注意到自己的失误,脑子里正无限懊恼着,倒是完全忽略了越良泽。
她率先离开温暖的怀抱朝外走去。
铃萝想,以后可得离这男人远点,至少距离不能像刚才那么近。
那些记忆反反复复在她脑海,忘不掉丢不了,一不注意就让她晃神又做错事说错话。
怎么也得等到以后他又闯竹林阵法救人拦她修炼美人尖后才能说某些话。
白藏是背对着屏风,十分善解人意。
铃萝抬手揉了揉僵硬的脖颈,故作镇定地跟越良泽说:“那我先回去了,今日还有比试。”
越良泽站在屏风前看她。
沾染了晨露气息的男人身上似乎还有未退的夜色。
“去吧。”他说,“要吃早点吗?”
铃萝想也没想地就答:“吃。”
越良泽说:“我让太初斋堂给你送一份过去。”
“不是你做的吗?”铃萝眨巴着眼问。
越良泽抬手顺着之前被铃萝抓皱的衣服,不动声色道:“斋堂的比较快。”
乍一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铃萝见不是他做的,便道:“那不用了,你叫的话他们反而会多疑嘴碎,我回去跟师兄去西海城吃就好。”
越良泽:“……”
他嗯了声,目送铃萝远去。
白藏悄悄收回放出去的听音咒,啧了声,转身朝金鸾池宴台走去,将手里的小酒坛扔给越良泽。
“不喝。”越良
泽又把酒坛扔回去了。
“这可是你自己酿的桃酒。”白藏把玩着手中酒坛,陪他边走边说,“师弟,她不吃我吃,你早点要做什么?”
越良泽:“不做。”
“那你吃什么?”
“不吃。”
“不饿?”
“不饿。”
白藏服气,
“你跟人姑娘置什么气。”白藏伸手揽过他的肩膀,笑着安慰,“没缘分的事就算了,总有下一个。”
越良泽静了片刻,低垂眉眼,说:“吃粥。”
内庭到西院有一段距离。
铃萝回去的速度很快,进门就扑倒在柔软却冰凉的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一团在再床上嗷嗷叫着滚了圈。
竟然当着越良泽的面说出那种话,实在是太丢脸了!
可恶!
干脆趁他实力还没强到后来的程度直接杀了灭口吧!
铃萝把自己闷被子里捂着,呼吸不够才掀开探出头来。
只要一想到她揪着越良泽的衣服在他怀里说了什么,铃萝就恨不得让自己再重生一次,不贪心,重生到她刚醒那会就可以。
铃萝揉着额角,深呼吸平复情绪。
冷静下来后,她开始想怎么杀人灭口才能不会提前被十二大仙门追杀。
首先那个三师哥就很棘手难搞。
至少她现在还打不过。
又是太初的地盘,这里面还有一只魔——
想起这人,铃萝眼皮一跳,听见开门声,她起身从窗口探头看去,竟然瞧见楚异从外边回来。
两两相望,楚异皱眉问:“你没睡?”
铃萝也问:“你怎么才回来?”
原来昨晚他俩都没有回来的吗?
楚异挑着眉,漫不经心道:“跟朋友玩到现在,倒是你,没睡干什么去了?”
“我要睡了。”铃萝郁郁地转身回去躺下。
楚异过来敲她门,“天都亮了,起来,你今天还有比武,错过时间可就算你输。”
“饿。”铃萝有气无力道。
楚异刚要再敲门,却见一只大狸猫抱着食盒走到门边喊:“开门!闲云客栈独家早点!我小师叔亲手做的!”
楚异:“……”
圣剑宗的人跟猫怎么又来了?
铃萝起来开门,大狸猫把食盒放她身边,气喘吁吁道:“趁、趁热吃,我小师叔说,你昨晚到现在都没吃,
还在外受一夜寒风,所以煮了驱寒暖胃的早粥,祝你比武顺利。”
楚异低头看了眼,“就一碗?”
大狸猫挥爪:“就只给她一个人的啊!”
还有两小碟配菜。
楚异黑着脸鄙夷地看了眼大狸猫。
大狸猫:“?”
这可不是我的错吧!
大狸猫任务完成,麻溜地跑了。
铃萝朝内庭的方向看去。
就凭这碗粥,灭口就暂时算了。
楚异靠在门边,看舒舒服服喝热粥的人,盘问道:“圣剑宗那小子怎么知道你昨晚到现在什么都没吃,还在外受一夜寒风,你昨晚都没回来?”
铃萝:“这不是回来了吗?”
楚异皱眉:“说的是昨晚,你昨晚跟他在外边干嘛了?”
铃萝:“说出来你也不信。”
“你先说。”
“去拔出镇仙玉了。”
楚异冷笑:“你问问你自己这话敢信吗?”
铃萝低头喝粥:“信。”
昨夜镇仙玉的异动被太初掌教封锁消息,少有人知。
楚异问:“你们谁拔出镇仙玉了?”
铃萝:“他。”
楚异有点惊讶了。
不该是他狂妄至极的师妹拔出镇仙玉?
铃萝喝完粥,舔了舔嘴角,感受体内暖意,挥挥手打发楚异说:“我要换衣服,师兄该懂得避嫌。”
楚异甩门而去。
第二日的比武规则仍旧不变。
还是连赢五场则胜。
难度却比昨日增加了太多。
常霏最先败下阵来,他气喘吁吁地跟几位伙伴说:“我靠这人真是不要命了,打法到后期完全狂暴了啊,他不要命我要,太恐怖了!”
“前期至少跟你五五开,后边弱势一会怎么突然爆发这么强的?”宋圆圆琢磨着难以理解。
铃萝打了个哈欠,眯着眼,懒洋洋地样子一看就没睡醒。
等她上场时还是拿着把木剑。
对手拿着的是把上品武器。
看台较为偏僻的角落里,二掌教正带着圣剑宗的两位弟子观看今年的比武大会。
“此人手中拿着的是一把上品武器,剑中精品,无论怎么看,都赢了那木剑。”二掌教缓缓说道,“但木剑这方的剑势却更胜一筹。”
白藏笑问:“二掌教觉得这场谁会赢?”
二掌教说:“有的对局输赢
看的是剑,有的输赢重点却在握剑的人。我认为这场比的不是剑的贵重,而是剑势的强弱。”
白藏勾着嘴角,心中却在吐槽你这不说了废话。
场上这灵力碰撞谁都看得出来那木剑的主人有多横。
二掌教的醉翁之意不在台上的比武,而是身旁抱着黑剑的青年。
“能驾驭无生这种有自我剑灵的杀器,本人也需要十分深厚的修为实力,剑器与人是相辅相成,而无生从未有过败绩,这也跟它的主人一样。”
白藏靠着椅背笑道:“无生也输过。”
二掌教愣了下,“这倒是未曾听说,无生是世间杀伐之气最重的剑,能输给谁?”
越良泽看了眼下方比武的人,淡声道:“曾输给一枝棠花。”
作者有话要说:无生:木剑输的关我什么事?!
镇仙玉:等一个有缘人拔剑,圣剑宗的不要来。
木剑:都闪开接下来轮到我装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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