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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至尽头(H) 作者: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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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件初看不复杂,鑫华公司是个特种钢销售企业,几年来一直向诠析仪器公司提供特种钢零件,作为一款高端分析仪器的一部分。近半年,诠析仪器公司陆续收到多宗关于这款仪器的质量投诉。诠析公司大约在危机公关方面没有足够经验,他们没有立刻召回所有问题产品,最终矛盾爆发,用户团决定起诉索赔,诠析公司因此坐上了被告席。作为向诠析公司提供问题零件的鑫华公司作为共同被告也被拉上了被告席。

    故事讲完,沈老和夏景行对视一眼,交换着无言的意见。作为问题零件的销售方,鑫华公司坐在被告席上合情合理,但责任分大小,责任方也可以有多家,这当中的门路弯道可多了。

    “既然是销售企业,那你们的货源从何来?”沈老说话向来不疾不徐,在这行呆久了看腻了弯弯绕绕更懒得虚与委蛇,凡事直指关键。

    鑫华公司的负责人是个中年男人,姓王,脸方方正正,语气诚恳:“我们只是销售,没能力生产,特种钢分类繁多,性能各不相同来源也不同,主要来自我们的控股母公司的,也有从国内其他材料公司手里购买的,还有部分依赖进口。”

    “出问题的这批,是母公司来的吗?”

    “应该是。所以上头很不乐意。”王总念念叨叨的解释着他们作为子公司的难处,无外乎连累上头了,早晚要挨罚云云。

    “您刚才说‘应该是’,是这批零件的材料还可能有其他来源?”之前一直在笔记本上做速记的夏景行抬头问。

    “嗯。这种特种钢是最广泛应用的一种,所以材料存货多,库存里的批次也不尽相同,有时同批次产品都未必是同批次材料加工出来的。当然,”他顿了顿继续说,“不是说不同批次会有问题,只是情况如此。而且因为需求量大,偶尔也有材料告急的时候,我们也会向其他供应商购买同种材料。所以……出问题的那批货是不是一定就是母公司提供的材料,这还真不能完全肯定,大概得到库存部门查一查。”

    夏景行和沈老再次交换眼神,会议室内一时无声,谁也没有说什么。

    “行,问题零件的材料的具体来源我们会亲自去查,到时麻烦您配合安排。”沈老发话,这个细节就算到此为止。

    后来他们又敲定了一些委托事务的细节,谈完已是华灯初上。

    夏景行在一个商务会馆定了个包间,两路人马由各自的司机拉去,临走前夏景行从抽屉里摸了几块饼干。

    出门的时候遇到宋志臻,他是刚来律所大半年的新人,平常大多跟着民事里的两位律师跑跑颠颠,偶尔也给夏景行打打下手。

    “夏老师又有饭局?”宋志臻见夏景行手里拿着饼干。

    “嗯,跟沈老。你也该下班了吧?”

    “你等一下!”宋志臻说完不等回应就冲回自己办公桌,夏景行听到一阵开关抽屉的声音,然后见他风风火火的跑回来,手里拿了一板压缩奶片。

    “夏老师你吃两片,我妈给的,喝酒前用这个垫,效果特好。”他眼睛亮亮的,笑盈盈不由分说把东西塞到夏景行手里。来不及客套,夏景行笑着道了谢便推门走了。路上塞了一半饼干和几片奶片给沈老。

    商务晚餐还是那样的商务晚餐:点得滚瓜烂熟的小菜、凉菜、拼盘、汤、主菜、炒菜、小吃、甜点一道道上来,分量不大但精致怡人,满满一桌摆得琳琅满目。菜未上先上酒,三巡之后还没到热汤上来。无论是流程还是菜式,夏景行对此早已熟悉至麻木。

    今天的架势一看便知又是酒杯硬战。夏景行对自己的酒量心里有数,这几年跟着沈老跑东跑西早练出来了,哪怕单独出马三四人的红白车轮战也灌不醉如今的他。

    王总喝得很尽兴,脸红亮红亮的,绝不含糊地大力表示只要结果好,除合同款项以外一定另有酬谢,又大力夸赞沈老在业界的威望和夏景行的年轻有为,而一片的销售经理早已醉得不轻。

    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直到将客户送上车又把沈老送上出租车,夏景行才彻底松懈下来。人还清醒着,就是思维变得太慢,脑子里闪过的光影又太多太快,人晕晕乎乎的。想着刚才沈老让他明天晚两个小时上班,又看看时间,盘算着今晚算是可以好好昏睡一觉了。

    一觉醒来已是早上十点,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映在天花板上,看来又是一个大好晴天。头有点疼,嘴里的味道更是不敢恭维,看到老太太留在锅里的独门醒酒汤冰糖雪梨炖莲藕才彻底清醒过来,赶紧吃完洗澡换衣服赶到律所。

    忙忙碌碌的,周五晚上便在不知不觉中如期到来。

    挺直脊背分开双腿,再次独自跪在牢笼有种截然不同的感受。之前的牢笼是暧昧的朦胧的,橘色的壁灯柔和地照亮着整个房间。如今这里灯火通明,巨大的顶灯让屋里的一切纤毫毕露,仿佛连内心最深处的角落都被照亮,毫无防备的袒露在这所房子的主人面前。

    郑昱走进来,在夏景行面前站定不动。高大的身影投在夏景行脸上,因为背光而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声音严肃,带着不可抗拒的主人意味:“奴隶,距离你上一次跪在这里已经六天了,所以我有必要重申这里的纪律。”

    “在这里,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的奴隶,我的所有物,我的责任,你的一切都由我决定。”他看到夏景行的呼吸逐渐沉重起来,“我有权对你做任何事,任何要求。你没有任何权力,如果有特权,那必须由我赋予。你的所有要求要以请求的方式先获得允许,由我决定。我对所有的请求以及它产生的结果负责,我也负责你的所有欲望和愿望,相应的你要全身心的信任我,将自己完全交托予我。”

    夏景行沉浸在他威严低沉的嗓音中恍惚着,直至说完,郑昱垂眼静静看他,他才发现郑昱穿了一身骑装。

    黑色的双排扣短襟燕尾服,窄窄的高翻领露出底下的纯白衬衫和独特的白色丝质领结。燕尾服的前襟镶了金边,配着冷硬的金属扣子和别在胸前口袋里的同色系手帕,华丽考究。他的修长双腿被恰到好处的包裹在白色紧身马裤和锃亮的黑皮长靴中,踏在面前,纹丝不动。头上的圆顶礼帽给全身禁欲装束增添了一丝柔和感,手上的黑皮手套和那根细窄的短调教鞭集中了夏景行的全部崇拜感和注意力。

    一身盛装舞步骑装的郑昱用极其强烈的气势俘获了所有空气,让夏景行差点窒息,他渺小得愿化作对方脚下的一颗尘埃。恍如白日的光线下两人悬殊的着装差异更让他感觉到比赤裸更甚的暴露感,让他耳根发烧。眼前的男人无形地压得他抬不起头,却又移不开目光。

    “奴隶,报上你的名字。”郑昱用鞭拍轻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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