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鹏觉得侠丐既然没来,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但他却忘不了欧阳世家,虽然明知无望,但仍忍不住含笑问:“不必进去了,请问柳当家的,此地可有姓欧阳的著名武林世家?”
柳清三一听,两道油污白眉立即蹙在一起了,同时,缓缓摇着头说:“小的十几岁时,就在此地长大,一直到今,还没有说此地有户欧阳世家。”
蓝天鹏由于心里早有准备,并不感到失望,是以淡雅的一笑说:“那就算了,我想在此地住几天,等马五叔前来”
话末说完,柳清三已热诚的说:“悦来店的冯二爷,与敝帮颇有渊源,蓝少谷主可住在那边,有了消息,小的也好通知您,说不定五祖师也会去那找您。”说罢,又命令小叫化,说:“阿仔,快领蓝爷爷去。”
小叫化一听,立即躬身应了个“是”转身走去。蓝天鹏又向柳清三道声“谢谢”才跟着小叫化向前街走去。
一出巷口,即见迎面一座豪华酒楼兼容栈,客栈大门上的招牌。果然写着“悦来老店”而酒楼上的横匾,却写着“悦来轩”
蓝天鹏看看不愿牵涉出更多人物来,是以望着小叫化,含笑说:“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自会前去的。”小叫化子自是不敢多嘴。
恭声应了是,转身离去。蓝天鹏看看天空,红日已有些偏西,决心先至楼上吃些东西。一进酒楼大门,楼上已听不到喧闹之声,显然人并不多。
招来的店伙,立即请蓝天鹏楼上坐。登上酒楼一看,果然仅有两三人,但是,蓝天鹏尚落座。楼下又走上莱一位身穿葛衣的龙钟老人。
蓝天鹏在洒保的引导下,在靠近后窗的一张桌子上坐下来,那位老人,却在中央对正楼口的地方,拣子一张桌子自动的坐下。
酒保问过蓝天鹏的酒菜,径去准备,而其他酒保,则坐在横台一角谈天,对那位老人理也不理。蓝天鹏看在眼内,虽然感到迷惑,但也不便询问,由于酒菜未到,蓝天鹏转首窗外远眺。
只见正北的天台山,气势雄伟,群峰如林,层峦叠蟑峭壁磷刚,在艳阳的照耀下,青浮翠黛,雾气白云,远远看来,险峻无匹,实不输于曾经学艺九月的梵净山。
打量间,酒保已将酒菜送来。送酒菜的酒保将莱摆好,满脸堆笑的哈腰离去,但是,在他经过葛衣老人身前时,却停身含笑,有些不耐烦的问:“老爷子,你在这里等了十多天了。
还没有等到,我看你家欧阳大爷,八成是误了日期了。”蓝天鹏听得浑身一震,宛如雷击,提起满酒的酒壶,险些坠在桌上,不由惊异的去看那位葛衣老人。
只见葛衣老人,神态黯然,缓缓摇着皓首,有些失望的说:“大爷说的今年回来,一定会今年回来,他老人家再不回来,我们欧阳家的声望都被那些势利之徒给忘光了。”蓝天鹏一听,觉得有些眉目,这位葛衣老人,很可能就是欧阳紫的家人。
于是,趁那个酒保无可奈何的摇头离去之后,立即起身身拱手,和声说:“老丈独自孤坐等人想必无聊,可否过来共饮几杯?”葛衣老人缓缓的转过头来,以冷淡的目光看着蓝天鹏,低沉的说:“你小哥,问的可是我?”
蓝天鹏立即颔首笑着说:“不错,冒昧相邀,还请老支不要见怪。”葛衣老人,这才在失望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同时起身笑着说:“你这位小哥真是慷慨了。小老儿就拢上一杯。”
说罢,竟真的走了过来。蓝天鹏一见,立即向一旁冷眼相看的酒保们挥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另加一付碟杯来。
酒保一看,哪里还敢怠慢,急忙重新送来一付杯筷。蓝天鹏亲为葛衣老人满人一杯酒,双方落座,才谦和的问:“老丈贵姓,仙乡何处?”
葛衣老人先喝干了杯中酒,呵呵一笑说:“小老儿自有记忆以来,就在欧阳家里长大,后跟老爷子当书憧,大了就跟老爷子拉马,老爷子仙逝后,升为大爷的跟班。”
蓝天鹏没想到一句话就引起老人的一大套自述,于是,趁机插嘴问:“你家的大爷是哪一位呢?”
老人又喝了一杯酒,正色说:“就是我们老爷子的大少爷,出门十多天了,讲妥的今年年底回来,可是小老儿等了十多天了,仍没见到他老人家的影子。”蓝天鹏听了。
真是啼笑皆非。问了半天,仍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改变话题问:“你们大爷可有少爷?”葛衣老人吁了口气,说:“总算有了那么一个。”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兴奋的问:“你们家的小少爷,可是名叫欧阳紫?”葛衣老人正待举杯饮酒,突然停杯惊异的问:“咦,你小哥怎的认识我家少爷呀?”蓝天鹏一听,一颗忧忿怨懑的心。
顿时放下来,他总算找到了欧阳世家的人,是以,兴奋的说:“小生与你家少爷在高家楼一“金鸠银杖”家的寿筵上相识,小生此番前来天台有事,很想到府上拜会,只是问遍了全城”
葛衣老人立即不高兴的接口说:“问遍了全城都无人知是不是?”蓝天鹏只得连连颔首,笑着说:“是的,是的,没想到在此地碰上老丈你,稍时还请老丈引导在下前去。”
岂知,葛衣老人立即冷冷的的摇着头说:“要去你小哥自己去,小才儿还要在此地等我家大爷回来呢。”蓝天鹏听得一愣,不由为难的说:“可是小生问遍了行人,都不知道贵府的地址。”
葛衣老人立即不高兴的说:“那都是一些势利小人,当初,我家大爷在的时候,武功高绝,剑术无敌,不要说慕名来访的各派的有名人物,就是跪在地上要求我家大爷收留授徒的各地子弟,就排一两里地。”
蓝天鹏虽觉葛衣老人过份夸大其词,但想想欧阳紫的诡异剑术,也许真有其事。心念间,又听葛衣老人,继续说:“现在,你小哥可由前面的大街,直奔北关,出了北关,直奔南麓,由峡谷继续深入”蓝天鹏一听,不由惊异的说:“你说的是城北天台山?”
葛衣老人立即正色说:“是呀,我家少爷可曾对你说,他的家是住在天台城的大街上。”蓝天鹏顿时被问得俊面通红,语塞无话。仔细想想,一点不错,欧阳紫只说世居天台,并没有说出详细地址,说来实在怪自己粗心,没有进一步问清楚,继而一想,原先根本没想起师父“上天台”的话意,也根本没有要来天台的意思。
心念间,已听葛衣老人说:“进了山区,随处登高一望就看到了。”蓝天鹏听罢,立即感激的说:“多谢老丈指点,小生明晨绝早就去”
葛衣老人一听,立即摇头插言说:“你明天早晨去,还不如今夜就去,今天是十二月十六日,正是月亮最亮的时候,只要向着灯火最明亮的地方走,不需多时便可看到。
如果等到明天清晨,云浓雾大,路又不熟,即使到达我们家的住宅外,你也难得发现。”蓝天鹏一听,深觉有理,立即感激的说:“多谢老丈指点,小生饭后即刻前去。”
葛衣老人安慰的点点头,还有些倚老卖老的笑着说:“好好,你们这些年青人,冲劲有,就是阅历不多,经验不足。”蓝天鹏觉得葛衣老人说的都是名言至理。
也不愿多说什么,自己匆匆饭罢,就要在腰内掏银子。葛衣老人一见,立即挥手阻说:“你现在是我们欧阳家的贵客,应该由我老儿接待”眼睛精灵的酒保一见,赶紧奔至蓝天鹏身前,哈腰笑着说:“爷,您要是有碎银子”葛衣老人一见。
顿时大怒,左手向桌上一放“蓬”的一声大响,左手拿开,竟是一锭十两重的金元宝,同时,横目怒说:“不长眼睛的东西,快把你们冯老二叫出来,叫他跪在我老人家的脚前拿刀来刮金子屑。”
酒保一听直呼他们掌柜冯老二,知道遇见了扎手人物,所有的酒保,纷纷奔了过来,忙不迭的打躬作揖陪不是。葛衣老人见蓝天鹏愣在当场。
突然又哈哈一笑,说:“你小哥看,这便是所谓的“名气”小老儿如此一使意气,下次您再来的欧阳世家,保您一问他们几人就会告诉您。”
蓝天鹏一听,真是佩服至极,只得起身拱手含笑说:“老丈一句话,胜走千里路,言不多赘,小生先走一步了。”葛衣老人也起身拱手,谦和的说:“你小哥就先行,小老儿明日傍晚必到。”
蓝天鹏应诺一声,抱着极端兴奋的心情,匆匆走下楼来。这时红日近西山,街上了逐渐热闹起来,于是,依照葛衣老人的话,沿着大街,径向北关走去。出了北关大街,已是彩霞漫天,到达天台山的南麓,已是暮色四合了,蓝天鹏游目一看,数十丈外,果然有一座狭谷口。
这时明月已经升起,山麓寂静无人,于是展开轻功,直向山口驰去。到了山口,视界广阔,光线明亮,虽然村阴遮住山道,但并不太难发现有灯光烛天的大庄院了,于是心中一动,立即飞登就近一座高峰。
峰上视界广远,月华如练,几乎可一览全山,但是,仍未看到葛衣老人说的大庄院。就在这时,着见深处现出一点红色灯光,乍然看来,至少七八里外,尤其,那盏红灯,左右摇摆,不知是风吹的还是另有意图?有了这点灯光,总比任何景物不见好些,也许那里就是欧阳紫的庄院。
心念已定,决定前去看看,于是,沿着半峰的相联绝壁,直向那盏灯处,如飞驰去。蓝天鹏对正那盏红灯方向,穿林绕峰,攀崖登岭,如飞驰去,但是,拣一开阔处再看,那盏红灯仍是那么遥远。
于是,展开轻功,继续再向那盏红灯驰去。攀崖绕峰十多里,方始发现那盏红灯仍在原地,不过已逐渐看得真切,随着红灯的清晰,到达一处断壁下。
蓝天鹏抬头一看,断壁高约数十丈,十分崎险,但他断定,红灯就在上面。于是,猛提一口真气,身形腾而起,踏突岩,点斜松,飞身而上。到达崖上一看,竟是一片修长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