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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意犹未足
    一旁哭泣的萧琼华接口说:“对氏双贼,手辣心狠,当时琼儿觉得父母生命危急,怎能贪生的逃走”
    蓝老英雄一听,立即含意颇深的插言说:“你这说话就不对了,须知你爹娘久闯江湖,阅历渊博,衡情量势,自知难保,所以才令你尽快逃跑,前来通知舅舅,试问你去了,替你父母又帮得了什么?”
    萧琼华一听,不由痛哭失声说:“琼儿去时,厅上尸体横阵,鲜血遍地,爹娘早已躺在乱尸血泊中,我娘被剑穿透前胸,爹爹早已气绝,男女仆人死了二三十”
    话未说完,俊面带煞的银衫少年,星目一亮,突然插言问:“表姐是说你去时姑姑尚有气是吗?”
    萧琼华哭声说:“我奔至前厅时,对氏双贼早已走得不见踪影,当我抱起母亲哭喊时,母亲突然睁开满布血丝的眼睛,厉声说:“快去,快去通知你舅舅,为娘报仇”话还没说完,母亲就气绝了。”
    蓝老英雄听罢,一面流泪,一面神情悲忿的偏首苦笑地说:“对氏双雄,报仇心切,看来此时正奔本谷来了。”
    银衫少年一听,剑眉飞剔,星目射电,切齿恨声说:“对氏双贼不来便罢,果真前来,我蓝天鹏定要他们粉身碎骨”话未说完,蓝老英雄突然睁目怒声说:“闭嘴,你有何本领夸此海口?
    你自信你的功夫胜过你姑父姑母?夸父追日,自不量力,血气之勇,终无大成,平素为父是怎样教导于你?”
    银衫少年蓝天鹏,一见蓝老英雄发怒,慌得赶紧恭身垂首,一旁的萧琼华,也已吓得停止了哭声。蓝老英雄见蓝天鹏震住,趁机望着肃立一侧的老蓝福,怒声说:“蓝福,事已燃眉,片刻必争,快引少爷小姐由庄后逃走”
    话未说完,银衫少年蓝天鹏和老蓝福“嗵”的一声,几乎是同时跪在地上。老蓝福也俯伏在地说:“老奴追随老谷主,数十年未离一步,如今老谷主势危力孤”
    话未说完,金背刀蓝老英雄已倏然起身,怒目厉声说:“仆失主言即是不忠,子违父命即是不孝,难道你们愿意做个不忠不孝之人不成?”
    成字方自出口,厅外风啸厉雪中,突然传来隐约可闻的惨嚎。蓝老英雄听得心中一惊,自然知道对氏双雄到了,急怒间,用袖一拂吃惊的老蓝福,含意颇深的低沉斥声说道:“势成垒砌,汝还不知,真是愈老愈糊涂了。”说罢,又转首望着青衣小僮,急声吩咐说:“快取金刀。”蓝天鹏再不迟疑,也飞身纵至防风门前一看。
    只见一人穿黑衣年约四十余岁,黑脸、虬须、打量未完,也在身旁偷看的老蓝福已悄声说:“少爷,这两个狗贼,老爷子决不会看在眼里”
    蓝天鹏觉是这话有些矛盾,因而不自觉地驳声说:“既然未将二贼看在眼内,爹爹又何必命你带我和表姐逃走?”老蓝福被问得一怔,但他却迅即悄声解释说:“老爷子这样做,自然是为了进可以攻,退可以走,兔去后顾之忧。
    再说,少爷不出去,二贼也许和老爷子单打独斗,否则“白面无常”一见少爷出去,立即和你交上了手,老爷子怕你有失,自然要分神旁顾”话未说完,厅外已传来蓝老英雄强抑忿怒的声音,谦和地说:“原来是贤昆仲,请恕老朽未曾迎候。”老蓝福一听“金背刀”
    蓝老英雄的口气,显然是因为蓝天鹏和萧琼华仍在厅内尚未逃走,有意拖延时间,是以碰了一下蓝天鹏,悄声催促说:“少爷,我们该走了。”
    话尚未完,厅外已传来“铁掌太岁”对宝雄的哈哈厉声说:“姓蓝的老狗,别给大爷装糊涂了,五年前的血债,我们也该算算了。”已至阶下的蓝老英雄,早知不能善终。
    但他为了爱子和外甥女的安危,不得不虚与应付,因而淡然一笑,说:“老朽业已封刀,久已不历身江湖”话未说完“铁掌太岁”已厉喝一声:“废话少说,你封了刀,就不偿大爷的昔年血债了?”
    厉喝声中,飞身前扑,黑毛茸茸的巨掌迎空一挥,竟以“泰山压顶”之势,猛向蓝老英雄的天灵击去。老蓝福一见,知道“铁掌太岁”的双掌有毒,一经接触,片刻必死,为了保全老主人的性命,只得望着悬在大厅中央的金背刀,喝声对小僮说:“快将老爷子的刀送出去。”说话之间,回头再看,阶前的老英雄,身形一闪,让开了。
    “铁掌太岁”一见,再度一声厉喝,揉身疾进,两臂一圈,疾演“双雷贯耳”逼向蓝老英雄的左右太阳穴击去。
    蓝老英雄哪能再忍,只得大喝一声:“恕老朽失礼了。”大喝声中,不用“大鹏展翅”竟以“白猿献桃”之势,低头躬身,中宫直进,右掌如钩竟去扣“铁掌太岁””的咽喉。
    “铁掌太岁”作梦也没想到蓝老英雄会发出险招,惊得飞身后倒,但他一双毒掌,仍企图扣住老英雄的掌腕。就在这时,捧刀奔出厅外的小僮,已大声说:“老爷接刀。”
    蓝老英雄本待进步欺身,挤着老命不要,也要先毙了“铁掌太岁”这时听了小僮的声音,只得疾演“脱袍让位”就在他演“脱袍让位”的同时,他的左掌已被“铁掌太岁”的毒掌拍了一下。蓝老英雄心头猛然一震。
    但他无暇多想,因为他仗以成名的金背刀已幻起了一道寒光飞到了面前。也就在金背刀飞向蓝老英雄的同时,木然立在风雪中的“白面无常”面上毫无表情的扬腕一抖,一丝蓝光一闪已到了小僮的左颊上。
    小僮一声厉哮,翻身栽倒,双手掩面,翻腾哮叫,直向阶下滚去。蓝老英雄接刀在手一看,神情如狂,厉喝一声,挥刀前扑,直奔“白面无常”“白面无常”冷笑两声,也不发话,一挥狼牙棒,猛向蓝老英雄的金背刀砸去。
    蓝老英雄自知必死,因为他的左掌已开始麻木,是以,一见“白面无常”挥棒砸来,反而运集数十年潜修内力,不闪不避,猛向狼牙棒砍去。
    铮然一声金铁交鸣,在历雪大风中,仍溅起了无数火星,老英雄竟被“白面无常”一棒震得蹬、蹬、蹬退了数步。厅内观战的蓝天鹏和萧琼华一见,齐声怒喝,飞身向暖帘扑去。老蓝福已得到老英雄的暗示。
    这时一看,果然情势悬殊,为了忠于老主人的最后叮嘱,身形一闪,伸臂将萧琼华的娇躯拦住,同时,就指点了蓝天鹏的“黑憩穴”
    也就在这时,厅外已传来“铁掌太岁”的声音说:“老二,你收拾这老狗,我去厅里”话未说完,厅外又传来老英雄的疯狂厉喝:“狗贼站住,老夫与你拚了。”
    老蓝福一听,知道老英雄已操刀阻止了奔上厅阶的“铁掌太岁”哪里还敢迟疑,扶起已经昏睡过去的蓝天鹏,望着萧琼华,急声催促说:“表小姐,快走。”说话之间,飞身已奔至屏后,掀开后厅门的暖帘,匆匆奔了出去。萧琼华自然了解蓝老英雄的苦衷,有心和自小相爱的鹏弟弟走,又舍不得丢下势单力孤无援的舅舅,如果留下来,又怕真的误了舅舅抽身逃走的机会。
    正在进退维谷之际,扛着蓝天鹏奔出后厅门的老蓝福,又神情惶惶的转回来,在屏后一探首,立即焦急的说道:“表小姐,将来能替姑老爷报仇,只有你和少爷了。”了字出口,倏然转身,扛着昏厥的蓝天鹏,再度奔出后厅门。萧琼华听得惊然一惊,觉得舅舅的意思也正是如此,于是,一咬玉齿,再不迟疑,飞身向老蓝福追去。
    出了后厅门,天空已经黑了,风势愈猛,大雪依旧,游目一看,老蓝福在角门处等,于是挥手飞身扑了过去。转过角门,是—道夹道,奔到夹道的尽头,便听前厅方向传来一声悲忿的惨叫。
    老蓝福听得浑身一颤,心如刀割,但他却望着身形一顿的萧琼华,快意的说:“好,老爷子终于干掉了他们中的一个。”说话之间,非但不转身回去协杀另一个,反而加速身法,如飞纵跃。萧琼华的方寸已乱,无法定神思虑,她觉得蓝老英雄有刀在手,如虎添翼,杀了其中一人,另一人自然也不敌,倒是鹏弟弟昏睡不省人事,需要妥善保护。
    当然,在大雪纷飞中,她没有注意到蓝老英雄的左掌已渐乌黑。心念间,已绕过了几座跨院长房,来到一处高墙小门下,前面的老蓝福匆匆拉开小门,当先纵了出去,萧琼华也紧跟其后。
    就在萧琼华纵出小门的同时,身形一顿,脱口一声惊啊。前面急急飞驰的老蓝福一听萧琼华惊啊,不由回头硬咽着说:“表小姐,不要忘了老爷子的嘱托,少爷还需要您照顾。”说话之间,身形不停,加速向前面的巨木树林奔去。萧琼华看了老蓝福泪痕斑斑的老脸,这才恍然想起方才那声惨叫就是发自舅舅蓝崇仁之口,而老蓝福却早已听出来了。
    想到父母和舅舅的血海深仇,以及年方十七岁的表弟需人照顾,萧琼华玉牙一咬,芳心一横,热泪夺眶而出,飞身向老蓝福追去,这时天色已黑,由于雪光的反映,远近景物隐约可辩,但是一进巨木树林,立变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萧琼华只得紧钉着老蓝福,以防失去联络。
    老蓝福见萧琼华追上来,放心不少,立即低声说:“表小姐,出了林子就是斜崖,一登上斜崖,我们就安全了。”
    萧琼华却一面急急回头后看,一面担心蓝天鹏的穴道被制的太久伤了身体,是以答非所问的说:“蓝福,出了林子就将鹏弟弟的穴道解开吧。”
    岂知,老蓝福却断然说:“表小姐不可,您还不知道我家少爷的脾气,现在解开穴道,他仍会奋不顾身的奔回去,老奴到时”话未说完,已到林缘,发现林外地面的雪光更亮了,由于林内漆黑,萧琼华和老蓝福误以为是的错觉,也未在意。
    但奔至斜崖近前回头一看,两个几乎是同时暗呼一声“不好”只见“冷香山庄”上,浓烟腾空,火苗点头,显然二贼杀了蓝老英雄和庄汉仆妇后,意犹未足,还要放火焚烧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