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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叶虚怀和守宫受的都是外伤,所以很快就回家休养。幸好叶虚怀平时保养得当,还经得起这次的折腾。他一回葯铺就自己弄葯治疗,好得更快。只有右脚因骨折而微跛,得拄着拐杖才能走得顺。
    守宫更不用说了,十六岁的少年,有挨揍的本钱,就当跌了一跤,三天后就能活蹦乱跳了。
    反倒是叶炯心,没受伤的她比一老一少都还消沉。外伤容易医,心病却难治,她那颗碎了的心要再拼起来,恐怕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
    叶虚怀看着孙女这么伤心,嘴巴上不愿多说,可心里却暗暗替她担心。他太了解她的个性了,通常越是爽朗率真的人,越讨厌不忠与欺骗;正因为她习惯直来直往,相对的对朋友家人的要求也是毫无保留,因此得知倪澈的身分与他有婚约的事实,比任何伤害都要来得大。
    “守宫,去看看炯心把自己锁在楼上干什么。”他不放心,派徒儿去探探。
    “还能干什么?不就是哭!”守宫滴咕地走上楼。
    再悍的女人,都是水做的。这是他的新发现。
    来到门外,他敲敲门,大声说:“小姐,师父要我来看你。”
    “有什么好看的,滚开!”隔着门,叶炯心怒气未消地斥骂。
    就知道好心没好报!守宫翻翻白眼。
    “你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生气,就去把他揍扁,喜欢,就会找回来,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想这么久,唉!还说男人是单细胞生物,我看女人才是没脑细胞的动物。”守宫又饶舌了“少在那里放屁,快滚!”已经够烦了,还得听人念经,她真是一肚子火。
    “这么凶,那肯定不会自杀了。”守宫点点头,自言自语。
    走下一个阶梯,他突然兴起捉弄的念头,于是扯开嗓门大喊:“喲,倪澈来了!”
    叶炯心的房门霍地打开,她喜怒交杂的俏睑出现在门口,厉声问:“在哪里?”
    “哟,反应好快!”守宫讪笑地眨眨眼。
    “死壁虎,你敢骗我?你不想活了!”她气得横脚一踢,就想把他踹下楼。
    “我是好心哪!救命啊,师父,小姐想杀我!”守宫机伶地冲下一楼,躲进葯室寻求庇护。
    叶炯心追到一楼,冷哼一声,转身又要回房。叶虚怀从葯室出来,看她一眼,叫住她:“丫头,过来。”
    “我现在什么话都不想听!”她蹙盾走向楼梯。
    “别死心眼,早点回美国去吧!他不适合你。”叶虚怀叹口气。
    “我明天就走。”’叶炯心点点头。离开这伤心地。或许心中会好过些。
    行经葯柜,她瞥见柜台上有一张银白的纸,顺手拿起一看,竟是倪澈和方天艾的计婚喜贴。
    她浑身一震,怒火再次攻心。
    “爷爷,为什么你有这张帖子?他们为什么寄给你?”她冲到叶虚怀面前大声问。
    “方天艾是新加坡医学世家方家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徒。她曾在葯铺住了三年,跟着我习中医。”叶虚怀明知会刺激孙女,还是没有隐瞒。
    “原来,你们都知道这件事”叶炯心觉得被彻底击垮了。倪澈要娶的女人家世背景都好,甚至还是爷爷的徒弟连爷爷也骗她!
    她还留下来做什么?这里再也不值得留恋了!
    转身踉跄地冲回二楼,叶炯心拿了护照和钱就下来,在叶虚怀知道她要做什么之前便奔出了葯铺。
    “炯心糟糕,她以为咱们都瞒她!守宫,去把她追回来,快!”叶虚怀紧张地说。
    “哦!”守宫马上跟了出去。
    正午的阳光灿烂温热,可是叶炯心的心却是冷的。
    倪澈骗了她。连爷爷也骗她!
    那个方天艾到底是怎样的天之骄女?还未现身就已把她打得落花流水。
    失神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着,叶炯心边跑边哭,完全不在乎旁人的眼光,脑子里只不停地响着:回去!回美国会!
    对街,正打算往葯铺去的倪澈在人群中看见了身形踉跄的她,急忙追了过去。
    “炯心!”他大声喊着。
    她一回头,看见是他,反而跑得更快,心中的酸楚痛辣将她的五腑六脏蚀得全是坑洞。
    倪澈在她冲出中华街街口前她拦下,气喘吁吁地说:
    “你要去哪里?”
    “不要你管!”她寒着脸说。
    “我当然要管,你这样没命地乱跑,要是出了事怎么办?”他皱紧眉锋。
    “那不正好?死了一了百了,你可以安心回去和那个方方什么的订你的婚!”她恨恨地说。
    “不准胡说!”倪澈突地攫住她的手腕,被她的狠话刺痛了心脏。
    “倪总舵主,我可不是你的属下,我爱说什么是我的自由,你永远也管不着!”甩开他的手,她冷笑地转身搁下一辆计程车。
    “炯心!”他急急将她拉住,挥手让计程车走开。
    “你干什么?我要去机场,拍拍屁股走人,再也不会妨碍你的婚事”她气得回头瞪他。
    “我没有要订婚!你能不能听我说清楚?我从头到尾只要你一个,没有其他人!我就算要娶,也只娶你叶炯心!”
    这女人非要他在街头上大声宣誓她才高兴吗?
    叶炯心怔往了,他那信誓旦旦的话是真的吗?
    她还能相信他吗?
    “我不信!你说的话没有一个字能信!”她摇摇头,慢慢后退。
    “你。”倪澈简直没辙了。再在这种地方谈下去也谈不出什么结果。
    抿紧唇,他倏他出手扛起她,招来一辆计程车,将她丢进去。
    “干什么?放手!救命啊!救命!绑架!”中英文并喊,可惜路上的日本人没一个有反应。
    跟出来的守宫远远看见她被倪澈架走,怎么也鼓不走勇气过去阻止。
    开玩笑,人家是纵横帮的大头目,不来找他算算之前他不礼貌的行为就阿弥陀佛了,他干嘛没事送上门去给人家修理?
    小姐啊小姐,别怪我,反正你明明爱他,就算是我给你一次机会让你们重修旧好吧!
    于是,叶炯心在大呼小叫中被倪澈带回了大厦。一进门,她的怒焰更炽;这个地方有她胡涂地把一切给了倪澈的记忆,触景伤情,怎能不气?
    “限你三分钟内放我离开,否则我会——”她转身指着他警告,可是话到一半,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倪澈用唇堵住了她。
    三天来,他和擎北忙着调查唐泰隆背后那名叫作“狂龙”的神秘人物,但都没有下文。此外,总舵方面也频频催促他回新加坡,就任仪式和订婚大典就在四天后,他非回去不可。
    但这两件事都不及叶炯心对他的重要。他早已决定,回新加坡就一定要带着叶炯心回去。他可以不当总舵主,就是不能让她离开他。
    所以,他才会急匆匆地去神农葯铺,想向叶炯心解释清楚。
    可是,面对盛怒的她,所有的话都失去效用,他唯有用行动来软化她,平熄她的怒火。
    叶炯心有几秒钟的恍惚,他的吻还是那么醉人,她几乎忍不住要回应他了;然而,那一夜的感受又迅速劈进脑海,她推开他,怒冲冲地大喊:“别想用同一招来对付我!”
    “我知道你有受骗的感觉,可是,我并不是存心骗你,你肯听我把话说清楚吗?”他看着她,声音诚挚。
    “你还想说什么?说你很抱歉,说每次你出游都会找个女伴作陪,假期结束就得沙哟那拉,各自珍重?”她拿他说过的话回敬他。
    “我只在乎你。”他忽略她的挖苦,直接表白。
    “哈!还是你想在新加坡订婚,却在日本养个情妇?哦!这很容易,你是纵横帮的老大,要多少女人都不成问题。”她继续道。
    “我爱你,炯心。”
    “别跟我说这个字,你不配!”她怒斥。
    “不然,你挖开我的心,看看那颗心是不是都刻着你的名字。”倪澈左手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薄刀,递给她。
    叶炯心一把抢过刀怒视着他,久久才哽咽道:“别以为我不敢!”
    “我希望你相信我,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
    她怎么刺得下呢?她是这么爱他!
    “你过分!用这种下流的伎俩过分的大流氓,过分”她再也忍不住了,又哭又骂。
    “别哭!炯心,别哭!”他上前紧紧拥住她,低头吻去她的泪,最后覆上她冰冷的唇。
    要解开男女间的误会,拥吻比任何语言都有效。
    她在他怀中抽噎,三天来的气苦都化成泪水奔流;他以唇抚慰她,直到她停止流泪,停止辍泣
    这几天够她受的了。才发现坠入情网,马上就有伤心气人的事—一出现,一时间,教她如何调适这种种情绪?
    可是,明明气他欺骗她,偏偏她的心又唤不回来。爱与恨岂是那么容易转换的,那些气话全是说给自己听而已,现在被他揽过怀中,脆弱的一面再也掩藏不住
    她要听他解释,听他怎么说!
    倪澈舔吮着她感涩的泪与柔嫩的唇,欲望又勃然狂烧。三天来的提心吊胆让他对她的感情发酵得更为彻底,故而一碰到她,他就再也把持不住。低哼一声,他大手自然地撩起她的上衣。伸进去抚摩着那令人心醉的雪峰。
    她还不明白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吗?只有她能让他痴爱至此!
    “才三天,我就想你想得快发疯!”低下头,他迷乱地含住她的**。
    “啊”她只能**,满腹的委屈和怨气都被抽离。
    “你答应过我要相信我不会离开我”拉掉她的上衣,他边啃吮着她的肌肤边说。
    “谁谁教你骗我”她微喘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
    “我等一下会将全部的事告诉你,现在我只想要你。”他手掌捧住她的后颈,凝视着她半晌,才以一种膜拜的心情深深地吻她。
    也许是心境上的不安,叶炯心也狂烈地回应他的吻。他们交叠的身体躺在沙发上,用赤裸的自己来向对方印证真心。在汗水和吟哦中,存在于他们之间的那道裂痕渐渐被补平,他们在这场翻云覆雨中再一次体会彼此身心早已结合在一起。
    没有人能分开他们!谁也不能!
    激情之后,叶炯心斜躺在他臂膀中,听着他细说从头,才知道他隐藏身分来横滨正是为了清查唐泰隆的事。
    “原来你早就发现他有问题?”她看着他的大手握住自己的小手,觉得好温实。
    “说早也不早,他当上分舵主三年了我才觉得不对劲,可见我的确昏庸!”他侧脸吻着她的发际。
    “讨厌,也不早点跟我说,害我一直在你面前骂你!”她怨着。
    “怎么告诉你?你先入为主就对我这位‘老大’没好印象,说出来你不马上和我翻脸才怪。”他笑了。
    “那你就不怕我现在和你翻脸?”她仰头看地。
    “说实话,我当时没想到会爱上你,总认为事情办完,逼出唐泰隆背后的主谋就会离开。没想到会被你这小妮子迷住。”他低头吻着她的眼睫。
    “你明知你要回去订婚,还敢爱我?”她怏怏不乐地道。
    “方天艾和我之间连喜欢都谈不上,我压根没打算订这个婚,更不想当总舵主。”他叹息地望向窗外的海景。
    “你不喜欢当总舵主?”她听出他声音中的苦涩。
    “我想,我并不合适。”
    “谁说的?你好像天生就是来当王的”她忘不了他面对手下的那种自信与神采。
    “你没见过我哥,他比我更适合。他是只狂鹰,机敏冷傲,他才是注定要征服大海的男人。要不是一场车祸让他双腿受伤,现在我早就能无拘无束地在世界各地游走了,哪里还需要奉命订这个莫名其妙的婚。”
    “可是你哥受伤了,你不当谁当?”她看着他缥缈的眼神,心中一紧。为何他的眼底有一抹难言的忧虑呢?
    “我等着他恢复,才答应代理。如今虽然时机未到,可是,似乎有人受不了了”他语带玄机。
    “阿澈,你是指什么?”她不安地问。
    “没什么。你只要相信我。今晚我会打电话给方天艾,告诉她我的决定。这辈子,除了你,我谁也不要。”他揉乱她的发,又重重地啄了她一口。
    “即使为了我丢了总舵主的头衔?”她轻声地问。
    “是的。为了你,我可以供手让出全世界,何况是一个小小的纵横帮。”他笃定地说。
    她眼眶含泪地扑进他怀里。
    有他这句话就够了,她无怨无悔。
    傍晚,倪澈送叶炯心回神农葯铺。一路上,她对方天艾这个人非常好奇,不停地问东问西。
    ‘她美吗?”她第一句就问这个。
    “很美,不过我喜欢你。”倪澈轻拧她的小睑。
    “她家世很好吗?”
    “她们方家是书学世家,家世是不错。不过家世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她的个性呢?”
    “落落大方,温婉娴静,很迷人。不过,我比较欣赏爽朗坦率的女人。”
    无论她怎么问,他总会在句尾适时地补上一句,让她既窝心又找不出语病。
    “你很精嘛!”她瞟他一眼。
    “说真话也有罪?”他无辜地挤挤眼。
    “像她条件这么好的女人,为什么你不动心?她不解。
    “因为她条件虽然好却不适合我。两种浓度不同的液体是很难溶解在一起的,我和她的浓度就不一样。”
    “那你怎么知道你和我的浓度会一样?”她挑衅地问。
    “我们的浓度就算不一样也能根溶。”他笑了。
    “怎么说?”他的话互相矛盾嘛。
    “因为爱,我们会调整彼此的浓度,让他成为一致。”他拢拢她的肩。
    “真会说话!”她笑地咬咬了唇。
    “我啊,就是喜欢你!”他紧握住她的手。
    听了他说的这些话,她快乐得想飞。
    到了神农葯铺的大门时,叶炯心突然想起方天艾和她爷爷之间的关系,于是拉住倪澈说: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你知道那位方小姐和我爷爷其实——’
    “天艾?”倪澈瞪着屋内,震惊地喊着。
    叶炯心随着他的目光望进葯铺,一个穿着水蓝色短洋装的长发女人正和叶虚怀有说有笑,连守宫也和她很熟似的聊着天。
    那女人听倪澈一叫,回头惊愕地笑道:“倪澈?”
    一见到她,叶炯心受到不小的打击。
    这女人简直美呆了!乌亮柔细的及腰长发,白净秀丽的脸庞上蛾眉淡扫,朱屏映红,一颦一笑间,绝对能夺走每个男人的呼吸。
    她和人家比简直就像丑小鸭比天鹅,逊多了。倪澈是哪里出了毛病看不上人家?
    更令她难受的是,爷爷竟然冲着方天艾露出亲切的笑脸。
    笑脸耶!从她来横滨,他连给个微笑也吝啬,更别奢望他对她好言好语了。可是看看他现在那副德行。
    壁虎那个墙头草就更碍眼了,见到美女就像哈巴狗一样,阿姨馅媚地陪笑,一点骨气也没有。
    “她是我爷爷的女徒弟。”叶炯心冷冷地插嘴,不自觉地偷观着倪澈的表情。
    “你是叶老先生的女徒?”倪激诧异极了。
    “是啊,我在这里住过三年,学中医。”方天艾笑容可施地说。“你呢?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送炯心回来。炯心是叶老先生的孙女。”倪澈大方地拥着叶炯心,举止神态都在召告着他与她的关系。
    “原来你就是师父的孙女,我不知道你也这么大了也!”方天艾看了叶虚怀一眼,惊喜地说。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叶炯心藏不住情绪的个性又犯了。
    “你好,我叫方天艾。”方天艾伸出手,脸上没有任何不悦。
    好个心机深沉的女人,见未婚夫和女人走在一起还笑得出来?
    “我叫叶炯心。”她用力与她的手一握。唉!人家软酥酥的手和她的干扁五指山就是不同。
    “炯心,过来,别妨碍人家夫妻谈话。”叶虚怀皱眉叫孙女离开倪澈身边。这两女争一男的戏码他可不准备让它上演。
    夫妻?叶炯心听了不禁咬牙切齿,双眼着火。
    “他们还没订婚,离夫妻还有一大段距离。”她酸酸地说。
    “你这丫头”叶虚怀对她的不识大体不以为然。
    “师父,炯心说得没错,我和倪澈还没订婚呢!”方天艾笑着说。
    “而且,还不见得订得成。”倪澈补充道。
    方天艾看他一眼,不以为许,无奈地笑说:“那些长辈们真是天才,随随便便就要我们订婚,又不是办家家酒。”
    叶炯心微征,方天艾似乎对倪澈也没有意思。
    “可是离订婚的日子不是就剩四天?喜帖上的结婚日期就在订婚后的一星期,你们还有这种想法?”叶虚怀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如果方天艾也无意订婚,那炯心丫头或者有点希望。
    “是啊,这就是我来横滨的原因。时间紧迫,耿冲要我亲自来接倪澈,他说这样才能把他带回去。”方天艾说。
    “原来是耿冲叫你来的。可是天艾,回去可以,但我恐怕不能和你订婚,我爱上这小妮子了。”倪澈拉过叶炯心,实话实说。
    哇!三方摊牌,精采!守宫张大眼等着瞧好戏。
    “恭喜你找到所爱,可是我却不能不嫁给你。”方天文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为什么?”倪澈扬扬眉。
    “理由等你回新加坡我再告诉你。”她朝叶炯心抱歉一笑。
    叶炯心才放到一半的心又提了上来,她微怒地盯着方天艾,不明白她的用意。
    “我会带着炯心回新加坡。”倪澈事先声明。
    “好啊,这样会热闹些。师父,我先回纵横帮分舵了,请务必出席四天后的订婚宴。”方天艾说完便走出葯铺。
    “等等,为什么你不喜欢阿澈还不放人?你们之间根本没有爱情。”叶炯心气不过她的阴险,出口拦住她。
    “不是我不放人,炯心,实在是情势非我能控制。”方天艾叹气道。
    “天艾,你为何要接受这样的安排?这不像你的个性。”倪澈也觉得有异。
    “你不会懂的。如果你不讨厌我,就请你婚后对我好一点吧。”方天艾淡淡一笑,径自离开。
    “或者,她是喜欢你的”叶炯心怔怔望着她的背影,险色发白。
    “别胡思乱想。你留在葯铺等我,我去问个清楚。”倪澈吻了吻她就追上去。
    叶炯心怔仲地看着他们相偕而去。胸口沉得发慌。
    快乐稍纵即逝,她忽然觉得她和倪澈的未来是一片黑暗。
    倪澈和方天艾回到分舵,他带她进入唐泰隆的办公室,那重新修补的墙尚未粉刷,记录着他曾经到此一游的痕迹。
    “把话说清楚,天艾,你为什么非嫁我不可?”倪澈沉着脸问。
    “你得去问你父亲。倪澈,虽然纵横海运名义上已交接给你,事实上你父亲还在暗地里掌控许多事。”方天艾的笑容也不见了。
    “难道,你们方家和纵横海运之间有什么协议?”他反应很快。
    “你的确聪明。”她赞许道。“方家和倪家从以前就很熟,前一阵子我们医院的财务困境还是你父亲私底下替我们摆平的。爷爷早就说了,要我嫁进倪家当媳妇,算是答谢你们的帮忙。”
    “你不反对这种婚姻?”他皱皱眉。
    “你是个条件很好的男人,我没理由拒绝。”她垂下头。
    “可是你我都很清楚,我们只能做朋友,无法谈感情。”他盯住她,觉得另有隐情。
    “是的,我们之间可能产生个了爱情,但只要能相处就好,我不介意。”她幽远的眸子充满心事。
    “告诉我事实,天艾,我要真正的理由,让你心甘情愿嫁给我的理由。”他追问。
    她静立许久,才道:“因为我得报恩。”她转向他,眼中有着令人怀然的凄苦。
    “报恩?”倪澈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方家领养的女儿。”她说出症结。
    “什么?”他着实吃了一惊。
    “我母亲婚后一直无法受孕,用尽各种方法也徒劳无功,爷爷怕方家就此绝后,于是决定领养一个孩子。可是,母亲没有挑上男孩,却一眼就看上我,在她的坚持下,爷爷终于让步,就这样,我成了方家的女儿。”方天艾黯然地道。
    “有这种事!”难怪他总觉得她很早熟,才二十二岁,看起来比炯心还要成熟许多。“可是,你不是还有个弟弟
    “是啊,大概老天被母亲感动,收养了我之后,母亲居然怀孕了,而且还是个男孩。弟弟天翼出生后。爷爷直说是我带来的好运,更加疼我。我是在爱中长大的小孩,因为他们,我才能过了这么幸福的二十二年”她娓娓细诉。
    “傻瓜,那你更毋需这么委屈,如果方家疼你,就不会迫你,你可以说出来!”倪澈摇摇头。
    “不!我爷爷日前生了重病,他的日子不多了。他很喜欢你,认为你会好好照顾我,看我嫁入倪家是他最后的心愿,我不想让他难过。倪澈,我真的很抱歉,我们的婚事恐怕得如期举行。婚后你可以和炯心在一起,我不会干涉,但倪夫人这个位置我无法让贤”
    她居然是为了她爷爷才订这个婚!倪澈手抚前额,无法理解这种时代还有像她这样胡涂的女人。
    “我不会让婚礼举行的,更不可能娶你;我只要炯心一个女人,就算和我父亲或整个纵横帮闹翻也在所不惜。”他毅然地道。
    方天艾默不作声,她好羡慕叶炯心能拥有一个男人全部的爱。
    “我已订好后天的机票,回新加坡后,你最好要有面对混乱的心理准备。”
    看来,是到了他亲自出面摆平这件乌龙婚事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