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朱雀一惊,头上的朱雀头面具也随着她的心情变得有些惊恐,声音不自觉的尖厉了一些,“您说她盗走了黑炎之心?”
黑炎这东西,黎明塔中所有的楼主和四大祭司都知道它的存在。
怎么会不知道呢?
那是黎明塔所有人的力量来源啊!
他们一行人全都拥有超然的力量,就是因为黑炎之心在大祭司的手里。
“九月怎么会这么做?
她难道不知道失去了黑炎之心,秘阁之中所有人黑炎都会死亡,我们也会……也会……”
她微微抬手,看着自己泛着乌色的指甲。
有些不敢置信,九月会盗走黎明塔的命脉。
大祭司的声音仍旧平静,听不出喜怒,“她当然知道,正是因为知道黑炎之心的神奇之处,才会将那东西送给谷明时。
女人,总是爱将最珍贵的东西送给情郎……
是我们大意了,谷明时在黎明塔关押这么久,竟然没人知道他和九月曾经有过过往……”
“那您为何还这样轻易地放了她?还让她送礼物去听风城?万一她半路跑了呢?”朱雀有些不懂,九月怎么会喜欢那个猪头人?
“就是要她跑。”
大祭司修长的食指缓缓敲击着扶手,“得让她有机会跑出去,才能跟着她找到谷明时,拿回黑炎之心。
九月这丫头,嘴巴硬得很,亲生哥哥死在眼前,她都咬死了,说不知道谷明时的去处……
爱情啊,真是伟大呢……”
“或许她是真的不知道……”朱雀忍不住开口为九月解释,可是声音里却有着自己都不确定的怀疑。
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这样的话。
大祭司低低笑了几声,招招手,朱雀立刻走过去。
他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整理好朱雀头面具上绚丽却有些乱了的羽毛。
“朱雀,从小你就是最乖的孩子,九月也是。
她现在已经不乖了。你可千万不要学着去做一个坏孩子啊,别忘记我们要走的路……”
他的声音缓缓的,慢慢的,似乎带着一丝无可奈何。
可是朱雀知道,大祭司应该很生气了。
老七说,大祭司根本不可能放过九月,就算是玖楼主死也不可能为九月脱罪。
他现在不动手,不过是因为时机未到罢了。
朱雀是所有楼主当中年龄最小的,有很多事,她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
就像她永远也不懂,为什么九月眼能看着玖楼主被鞭挞成肉泥,也没有吐露出黑炎之心的下落。
就像她永远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男人能够胜过她们这么多人同生共死的感情。
“大祭司,我不会的,我会永远陪着大家!”
朱雀隔着面具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即便对方根本看不见。
她消瘦的小手紧张的扭着自己的长袍,郑重承诺,“莫非哥哥,我永远不会做一个坏孩子。”
在她心里,没有比家人更重要的东西。
或许有一天她也会像是九月那样,对一个男人有好感,但是她肯定会在自己爱上他之前,杀了他,消灭所有的隐患。
九月是坏孩子,她不是。
孤儿院里的所有人都曾经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同伴,他们曾经承诺,永远不会背叛彼此。
有人付出生命,有人付出忠诚。
九月和她一样,曾经无数次被保护在身后,可是她背叛了她的铠甲。
不多时,王家的密信已经传到了黎明塔。
大祭司只是随意扫了几下,直接将信件放在烛火上烧了。
“告诉王家那老匹夫,黎明塔不掺和他们的内部矛盾。”
……
另一边,随着日升日落。
窿山新的树屋在紧锣密鼓下眼看就要大功告成。
吴梁白天忙着改造街道和地下城,晚上还要加班造树屋,人眼看着越来越黑,越来越瘦了。
可是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晚上看着就跟个黄鼠狼似的,挺吓人。
不知道她抽什么风,树屋建造到一半,突然又灵感大爆发,推倒重来,就这样又耽误了一些时间,不然早就完工了。
这段时间,姜尤也没闲着。
她嘱咐老拐婆带着其他人在山里帮她寻找融合火种需要的变异植物。
土豆要求的那些变异植物,一个个就连山里的原住民都没听说过,想要找齐全只怕还要不少时间。
自己则是将吴梁的隔音设备交给厌迟,让他帮忙分析。
奈何厌迟在各种毒物和药性之中游刃有余,他似乎在制毒一方面是天才,但在化学方面却并没有什么天赋。
于是这件事只能交回给吴梁。
可惜的是,当初发明这东西的初衷是为了解决房子的隔音和白银的精神力渗透问题,成功充满了偶然性。
吴梁只在偶然之间成功制作了一批,一直省着用到现在。
你让她现在再弄一模一样的东西出来,她弄不出来了。
姜尤抱着那软乎乎的硅胶皮一度失眠,第一次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基地内还缺少各方面人才。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发现了一座金山,但是永远走不出沙漠。
这金山没法子变现,也就没了价值。
招募人才幸存者?
不,周期太长,回报率低。
自己琢磨吧……又遥遥无期。
姜尤进退两难。
正在此时,厌迟一句话提醒了她。
“姜姜,九号城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十万大山,这山里,究竟有什么?”
姜尤瞬间清醒,是啊,谁能比九号城拥有更先进的科技呢?
相比于她,九号城对这东西更急切吧?
她连忙问道,“厌迟,九号城的来信呢?快给我。”
厌迟抬头,“你撕了。”
“第二回来信呢?”
“你烧了。”
“……”
姜尤忍住了主动联系王奇川的冲动,等着他的消息。
这种事情,她要是上赶着,反而显得廉价。
王奇川被黎明塔拒绝之后,感觉自己最近是不是走霉运,一个两个都不理会自己。
张家主催促着他再联系一下听风城那边。
本来王奇川以为会和之前的结果一样。
可没成想,两天后的一个清晨,一只乌鸦就落在的自己的窗户边,用尖锐的喙敲响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