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闪躲了一下,大概他自以为掩饰得很好,但实际上早就被我尽收眼底。
“怎么,怕了?你连弑母都敢,现在知道怕了?”我看着地上躺着的血淋淋的女人,眼神冷了下去。
墨线一下一下地弹在他身上,他的哀嚎声渐渐嘶哑起来。
“你胡说,这个贱女人根本不配当我的妈妈,她就是这个家里养的一个牲口,奶奶说过,牲口就是可以随便打杀的!”他猩红着双眼,死死地瞪着我。
我和他说话间,医护人员已经抬着担架进来了。
地上的血人苦笑,“姑娘,其实你们没必要救我,我在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留念了,今天死在这个孽障手里,也算是我罪有应得。”
她说着落下泪来,“都怪我识人不清,才会害得我爸妈惨死,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如果在下面再见到他们,他们也许就会原谅我了。”
我回头撇了她一眼,“隔壁大爷说你是个苦命人,我也是,所以我希望你好好活着,如果可以的话,”
“你不可以救这个贱女人!她害死了我的……,啊……”小鬼刚吼道一半的话瞬间化为惨叫,他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宋栖,我是姜岚啊,你快放了我。”
我大发慈悲,等他说完后又是对他进行了一系列的“折磨”,这些东西对普通人来说可能没什么影响,但他是鬼物啊。
他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在客厅回荡,别提多悦耳了。
而在我逼这个小鬼出来的空档,陆队长已经找到了这一家三口的尸骨。
真的只剩下骨头了,厨房灶台的大锅里,还放着不知道谁的头盖骨,后院养着十几条狼狗,想来这些“肉”应该都进了那些狗的肚子里。
果然是深仇大恨啊!我在心里感慨,否则怎么都死了,还连尸体都不肯放过呢。
不过这个院子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这个小鬼的尸体。
这些都是陆队长跟我描述的,这要是我亲眼看到,估计又得吐一顿。
光是想想,脑瓜子都嗡嗡嗡的。
“还是不肯自己出来吗?如果你非要等我把你拽出来,那么这件事可就没这么好办了。”
小鬼叫得声音都嘶哑了,我也彻底没了耐心。
“呵呵呵,你要是能随便将我弄出来,就不会和我周旋这么久了,我说过我是小不是蠢,所以你最好好吃好喝的伺候好我,不然我可不能确保会不会对这具身体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死活不肯出来,莫非我真的要直接将他从姜岚的身体里打出来吗?
正当我陷入纠结时,姜岚的脸上出现了她被附身以来最正常的笑,是那么温柔和熙。
还不等我做出决定,她就已经替我做好了,因为她伸出右手,艰难地从衣兜里不知道掏出了个什么东西,然后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她的动作仿佛在这一刻定格,那个小鬼被弹出去数米远。
我来不及管她,手里的墨线化作我最有力的武器,宛若游龙般甩出,将小鬼捆得结结实实。
手顺势往回一收,小鬼不过眨眼的功夫就落在了我面前。
他满脸不可置信:“怎……,怎么可能……,她明明没有意识,为什么会这样?”
姜岚倒在血泊中,双眸紧闭,已然昏迷。
“就算没有意识,收拾你一个小瘪三也信手拈来。”话虽这么说,但我心里还是难免担心她骤然清醒来了这么一下,她的身体到底能不能承受得住。
小鬼被我收进炼魂符里扔进了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我把姜岚从地上扶起来,这才看向陆队长:“队长,这里怎么处理,还有那个女人……”
“这不是你操心的事,先把人带回去吧,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方兄和祁钰也已经醒了,正好我找找这个小鬼的尸体到底在哪,我也好写报告。”
陆队长帮我一起扶着姜岚出了院门,隔壁的老大爷还坐在门口,看到我们出来还扶着一个女子,他顿时两眼放光:“你们刚才咋个进去的?”
我正准备回话却被陆队长用眼神制止,他对大爷笑了笑:“大爷,这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涉及机密了。”
大爷顿悟,露出一副我都懂,你们是这个姑娘娘家人的表情来,随即立马捂着嘴,连连摇头。
一路无话,倒是那个小鬼一直在闹腾,嘴里骂骂咧咧全是脏话。
“闭嘴!再吵把你扔十八层地狱!”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威胁起到了作用,反正他是安静下来了。
再次踏入病房,祁钰一看到我扶着的昏迷不醒的姜岚,本来还躺在病床上缠着绷带的他一蹦三尺高,“小师妹,姜姑娘身上咋个这么多的血,你们这咋了?!”
他接过我怀里的人,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满脸担忧。
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之前我摔倒他笑得前仰后合,现在面对姜岚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了?莫不是被鬼附身了?
不过我还是解释道:“不是她的血……”
“那是你的?”
我的说到一半,他就火急火燎地问道。
“也不是我的,这件事有点复杂,我等会儿再跟你说吧。”
祁钰长舒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浑身是血的回来,吓死我了你们。”
而陆队长,自从进屋就一直在和方怀远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因为祁钰一惊一乍的,所以我并没有听清他们说了什么。
只是在我们说完话的同时,陆队长就急匆匆地再次出了门。
我将小鬼扔出来:“师傅,他怎么处理?”
“自然是交给地府了,这么烫手的山芋,你该不会是想让为师处理吧?”他一脸戒备地看着我,仿佛害怕我将这个麻烦扔给他。
我有些无语,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不问问他我咋知道嘛,我这个当徒弟的看起来很像给他找事儿做的吗?
“小师妹别管臭老头,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这德行。”祁钰拍了下我的肩膀,看起来人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师傅,大师兄,我们分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又是怎么找到姜岚的?”
我问出了我最想知道的问题,发生这么多事,蛛丝马迹串联起来,总归能大概猜到一直在背后捣鬼的金总目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