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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陵江畔有条街
    弯弯的石板街,鳞次栉比的青瓦房,高大古老的黄桷树,巍峨的财神楼,叮叮当当的铁匠铺子,人声鼎沸的野生鱼庄,热闹的临江茶馆,枕着滚滚的波涛,美丽的下河街随着岁月的流逝成为一副亘古的画图。
    记忆里,古镇逢集赶场的日子,最闹热的地方便是那古色古香的茶馆,说是茶馆,其实又不尽是为喝茶而设,下象棋的,打长牌的,聊天的,摆龙门阵的,讲评书的,卖小吃的,谈生意的,相亲的,说媒的,三教九流,或坐在敦实的长木凳上,或躺在“嘎嘎”作响的竹椅上,手摇蒲扇,上半身打着“光胴胴”或瞪着说书人指手画脚,口若悬河,或惬意疏懒地看嘉陵江岸上船来船往的场景,或闭着双目,静听黄桷树上知了一波高过一波的轻音,或三五人围在一起摆龙门阵“冲壳子”天南地北讲述兴衰沧桑,讲男人女人,讲许多荒谬和悲欢的故事。
    店内伙计十分机灵,来人一踏进门来,便挥着雪白的手帕,迎上前去,拾掇凳子找座,习惯性地擦擦桌子,尔后摆好青瓷茶碗,提着锃亮的铜水壶往后退上一步,用长长的茶壶嘴子对着茶碗鸡啄米似的点上几下,那茶壶里茶水竟如一道雪亮的银练喷涌,不偏不倚,老远就注进了茶碗,滴水不抛不洒。冲上水再上前盖好碗盖,伙计便又笑着匆匆离去。泡一杯盖碗香茗,还是叫上一杯井水煮沸的白开水,店主都会热情招呼,一视同仁。一毛两毛便可喝上整天,店家依旧热情,并不加钱。直到日落山坳,月色如水,茶棚挑灯上座,那门里门外依旧人声鼎沸,门庭若市,那嘉陵江水煮的茶水甘醇可口,清香滋润,店家人情醇厚,周到热情,茶馆的生意又怎能不火?
    往事如烟,逝者如斯。现在很多地方的茶馆和以前已经是大不相同的了,说是茶馆,其实更像是麻将馆。原来的那种青瓦房子的茶馆已经很难觅踪影了,大多已被鳞次栉比的钢筋混泥土高楼所包围所取代,楼上楼下一般都摆有麻将桌,一踏进屋内,便是嘈杂一片,几十桌麻将,齐哗哗地奏着令人烦躁的音乐。
    嘉陵江畔的这条街却古朴依旧,典雅依旧,鳞次栉比的青瓦房仍然是原汁原味,低矮的民居粉刷一新,朱红的铺板门重新焕发着迷人的光彩,重修的画江楼高大巍峨,荷香四溢的濂溪祠游人如织“千里嘉陵第一桑梓”古镇重修如旧,当年红军经过小街写在墙上的标语也依旧清晰可辨,那青青的石板街悠悠地伸向岁月的深处,逶迤而去,微微泛着明亮暖和的颜色,让人追忆它的历史,回想起饶有人情味的街坊。
    入夜时分,嘉陵江畔下河街红红的灯笼次第亮起,映照着清澈美丽的江水,枕着静静地远去的涛声,把古城人们的日子也照耀得红红的灯笼一般,红红火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