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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看着屋内的一片狼籍,以及卡在被剪坏的铁窗之间那个大**,严允哲终于知道梁怡君是为了什么而吓到掉泪。
    别说是她,一般人打开家门,回到原本应该是可以安心休息的地方,却见到家里被贼翻得乱七八糟,无论是谁都会大受惊吓;更别说那个一手抓着女性内裤的混蛋,还因为肚子太大而被卡得动弹不得,反而比逃之夭夭更令人震惊和生气。
    见到这幅景象,严允哲心里那把怒火马上就升了起来,也不管地上那些凌乱散置的东西,大跨步的冲到阳台边,劈头就夺回胖贼手中的“战利品”
    “没见过你这么有胆子的人,竟敢摸进我女朋友家做贼!”他气得咬牙切齿,抬起腿就往那个肉感肥臀上踢了一脚,引得这个大胆宵小哀叫一声,却依然文风不动。
    “我哪知道这是你女朋友家?而且你又是谁啊?”大概是头朝着屋外,胖贼根本没见着严允哲那仿佛夜叉附体的恐怖神情,所以才敢回嘴“总之先把我拉出来,我们有话好说”
    “谁跟你有话好说!”将手中那轻薄短小的布料塞回又羞又怕的梁怡君手中,他怒气冲冲的吼道,同时转头看向那个大概被吓得不轻,总是紧跟在自己身边不敢离开的女人,再开口时原本强烈的火气与音量都稍微收敛了些“打电话报警。”
    “哇啊!求你不要报警!”那个在窗口卡得稳稳当当,一点也没有摇摇欲坠模样的男人又杀猪似的惨叫起来“要是报警的话,我一定会被公司开除的!我真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求你们高抬贵手!”
    “有胆量当畜生,没勇气上屠宰场?”严允哲冷笑两声,握住梁怡君的手,示意她到门外去打电话,自己则继续开口教训“你妈知道你在这边偷女人内衣裤吗?如果你是我儿子,我肯定觉得生块叉烧都比你好!”“是,我是叉烧我知道错了”仿佛被叉在炉上烘烤的叉烧开始啜泣,开始呜咽着忏悔起来“我工作不顺利,又没女人缘,昨天还遇到诈骗集团把我的积蓄都骗走,我一时想不开所以才做了傻事;谁知道不仅偷到一间比我还穷的,还刚好被抓个正着!呜”
    严允哲掏出手机,朝着他的**拍下纪念性的一刻,随即一副不怎么有兴趣似的敷衍回道:“是喔!”说这些干嘛?怪他啰?
    “你无法体会我的感受的!”
    “我没打算体会你的感受。”他自己还不够惨吗?“见过我的都说我长相好,身材棒,工作也很顺利,偏偏我女朋友却莫名其妙的丢下我这个对她呵护备至的好男人,离乡背井跑到连你这个肉脚都爬得进来的破屋子来住,这样的我都活得下去了,你是凭什么想不开?”
    胖贼一听,心里不禁起了困惑,这男人的经历好像也颇令人同情,但为什么有种忍不住想生气的感觉?
    “哇!般不好她也不是你女朋友了。”基于对帅哥的仇视心理,胖子完全忘了自己处在什么危险的境地,只急着说出自己的发现好对他幸灾乐祸一番。
    “什么意思?”听他这么说,严允哲原本稍微放松的语气又开始变得紧促起来!
    “她的柜子上有跟男人的合照,那男的简直就像模特儿一样,你肯定比不上”
    严允哲伸手扶起被推倒的相框,瞧见那张两人都笑得甜蜜开心的照片时,目光也随之深沉难测“这个男人是我。”
    屋内陷入了一瞬间的沉静,随即就听见阳台传来抽抽噎噎的低泣声,与由远而近的警笛相互呼应。
    “你这个叛徒!人生胜利组的叛徒”直到他被警员们从铁窗里拔出来,口中依然喃喃念着对严允哲的怨恨;而当他走过站在门口的那对男女时,更是忍不住抬起头来哀怨的狠瞪一眼,没想到却得到更冷冽的瞪视,让他吓得缩了缩身子。
    “谁准你看了?”严允哲将梁怡君挡在身后,不让这个内衣贼瞧见她的面貌,同时用凶残冷血的目光盯住他,以眼神传达着“再多看一眼就戳爆你眼珠”的嗜血威胁。
    一阵忙乱过后,由于犯人被当场逮捕,警方也没停留太久,做完笔录之后就跟着离开,留下两人站在凌乱的屋内沉默互视。
    严允哲看着她茫然无措的荏弱模样,不禁叹口气“这里也没办法住人了你把重要的东西收一收,今晚先到我那边,之后看要怎么样再做打算。”
    被这场意外吓得六神无主的梁怡君咬着下唇,虽然对于要待在他身边这件事有些犹豫不决,但现在的她也实在不敢一个人独处,便默默的拉出当时离家出走的旅行袋,胡乱将自己少得可怜的几件衣服,连同一些生活用品一起塞了进去,然后走到用复杂目光望着她的严允哲身边,对于他莫名的注视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个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吗?我、我有些私人的东西要整理,马上就好了。”
    “嗯。”对于她的要求,严允哲倒是意外的好说话,随便应了一声就转身走了出去。
    他倚在半掩的门边,垂眸听着里头略显焦急的翻找,好一会儿之后才一脸无辜的探进头去“好了吗?”
    “我我有些重要的东西不见了,再让我找一下。”梁怡君努力的搬着柜子,想看看是不是因为刚才的纷乱而落到后方的缝隙里。
    “是什么?要不要我帮忙?”
    没想到他的好心询问却让她吓得惊跳起来,马上摆手拒绝“不用了!我、我自己来就好。”
    那些东西要是让他见到的话,她还真不知该如何解释。
    看了看表,再看看她慌张忙乱的模样,严允哲微微一笑“已经很晚了,我不想耽误你的睡眠时间,所以”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到她面前“你说的重要物品,是这个吗?”
    梁怡君呆呆的望着他手中那张两人的合照,一张脸红得就像喝醉的关公似的,连话也说不出来。
    见到她这模样,严允哲依然不肯放过她,反而从另一边的口袋里拿出刚才意外发现的小东西“还是这个?”
    当他的手一摊开,梁怡君几乎羞得想咬舌自尽了!
    他、他怎会发现自己把他家的钥匙收在哪里?而且上头还挂着她用猫毛毡做成的小吊饰,和当初自己做给他的钥匙圈是一对的
    “神仙只会给诚实的好孩子奖品,所以你要好好回答。”严允哲一手一个“证物”同时唇角勾笑的看着那只进退维谷的绵羊,以温柔得几乎要让她融化的嗓音问道:“你掉的是这张照片,还是这串钥匙?”
    他顿了顿,再开口时,那低沉柔缓的声音又多了几丝诱惑“还是我?”
    对于这个仿佛金斧头、银斧头或烂斧头的选择题,梁怡君一张嘴开了又阖,始终说不出答案。
    看着她焦躁却又隐忍的模样,原本满心期待的严允哲显得有些失望“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喜欢’,我知道你生性害羞,说不出那些话;但是现在不一样,你丢下我一个人,什么都没有对我解释就擅自决定离开,我对你的感情没有变,却又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
    “不喜欢我的话,为何这么珍惜的留着我们的合照和我家的钥匙?喜欢我的话,为什么又一副什么都不想跟我说的样子?是我让你觉得无法信任,还是你真的觉得与我无关?”
    听着他的质疑,梁怡君心里好急。
    她当然喜欢他,而且很喜欢!只是她一向不习惯也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和想法,对于男女情爱更是羞涩避讳;而严允哲和她不同,总是直接而热烈的表现他的情感,她虽然有些羡慕,也对他有些歉疚,但是却鼓不起勇气让自己变得和他相同。
    “其他的我也不多问,唯有一点我想听你亲口说明白!你究竟还想不想跟我在一起?”
    “但是”
    “我没问你‘但是’,你先不要烦恼那些。”他现在只想知道梁怡君究竟是怎么想的,有感情就好办事啊!
    看着严允哲期盼中带着一些祈求的目光,她心里一软,原本自己的决心就已经在和他重逢后受到严重的撼动,现在面对他这个骄傲的大男人难得的低声下气,她那些坚持、顾虑更如同摇摇欲坠的蛀牙一般不堪一击,让她情不自禁的点下了头。
    随着她这轻微的动作,严允哲原本紧绷的脸就像是被点亮的灯一般闪亮起来,随即跨步往前将梁怡君紧紧抱进怀里“诚实的乖孩子,这三样都是你的了!”
    听着他在自己耳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其中的安心与放松让她一颗心又酸又软,忍不住也放纵自己的心意,伸手环抱住他温暖厚实的胸膛。
    既然严允哲认为他母亲不会对两人造成阻碍,那么她就努力相信他;至于她自己的问题就还是一样由她自己解决。
    两人的气氛正甜,冷不防的一阵寒风从敞开的阳台吹了过来,让梁怡君不禁打了个哆嗦,严允哲有些舍不得的松开手,转身替她锁好门窗,然后才一手牵着她,另一手提起她的行李,脸上的喜悦比起连中三期头奖还要更加神采飞扬。
    “刚好我的助理回去了,你今晚就住在她的房间。”
    认真的凝视着这个失而复得的心爱女子,严允哲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高兴,忍不住又低头在她发顶吻了一下,若不是顾虑着时机和地点不对,他还真想做些更亲密的事。
    他的渴望就像一簇火苗,将那双眼睛映得发亮,让梁怡君一看就红了双颊,羞涩的低下头去,感觉连颈后都跟着暖热起来。
    两人离开了“案发现场”重新回到严允哲的车上,一直春风满面的他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不经意的开口问道:“对了,你遇到这种事要不要跟家里说一下,让他们知道你没事,不用太担心?”
    “咦?”她愣了愣,不明白为何他会突然这么问。
    严允哲看了她怪异的神色一眼“我以为你跟家里的关系不错,会想要向他们报备一下不对吗?”
    “哦嗯,现在有点晚了,我妈应该睡了吧!反正也没什么事,不用特地把她吵醒让她操心明天再跟她联络就好了。”随即低下头,假装调整安全带似的避开他的目光。
    见她这副逃避的模样,严允哲没再多说什么,但心里却有些异样。
    或许是一开始梁怡君恋家的行为,让他觉得这女孩和家里很亲密,但是现在仔细回想起来,梁怡君其实很少对他说起家里的事,偶尔聊到也只是淡淡带过,更没提过要让他和家人见面的事。
    而她离开之后,登门拜访的他气急攻心,对于她母亲对自己百般讨好、满脸堆笑,说起突然离家的女儿时又拼命向他道歉,承诺若是有了她的消息会劝她早点回来的行为没察觉什么异状,直到现在才觉得梁母对他这个素未谋面的“男朋友”倒是亲热得有些过头,除了数落女儿的鲁莽,还感谢他对梁家的“资助”听得他是一头雾水。
    严允哲不在意她和家人是否处得不好,毕竟那是她的家务事,或许不希望他插手;但如果她离开自己的另一个原因和她的家庭有关,他也无法置之不理,免得惨剧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