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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他想亲吻她?就像七年前那样,毫无预警的亲吻她?
    不!
    突然,她轻喊一声,用力挣开他的臂弯,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下,转身就逃。
    杜家在花园洋房里举行佩佩的满月酒。
    杜家人在商场上算是广结善缘,杜傅朗夫妇的热情好客让人乐于亲近,所以来了不少仕绅名媛。
    当杜俪诗在花园洋房的门口下计程车时,发现车道旁已经停满了轿车,围墙里的人声鼎沸不绝。
    她走进花园,看见里头已经搭起帐篷,亮黄的小灯泡缠绕在扶疏的树干与花丛里,颇有节庆的气氛,代表露天宴会开始了。
    “小俪。”今晚的女主人卢美芳快步走了过来。
    她穿着无袖的暗红色长衫,戴着一串碎钻项链,流露出结婚女子特有的成熟韵味。
    “你怎么这么晚才到?咦?立德没跟你一起来吗?”她有些惊讶的问道。
    “抱歉。”杜俪诗笑着,刻意不回答有关李立德的问题。他们之间的僵局尚未打破,依旧冷战中。
    卢美芳拉着她的手,往里头走去“快过来,你哥哥和孩子们都在等着你”杜傅朗守在一个藤条编制的摇篮边,听到妻子的嗓音与脚步声,随即缓缓的抬起头“小俪,你终于来了。”
    杜俪诗扬起笑容,眼角余光却是看向另一个俯视着摇篮里的婴孩的男人。
    “我刚刚才在跟瑞修说,你迟到了。”杜傅朗丝毫没有注意到妹妹的异样。
    “抱歉。”杜俪诗摸了摸跑到她身边的俊俊的小脸,然后递出手中的纸袋。“大哥、大嫂,这是给佩佩的满月礼。”
    “谢谢。”杜傅朗颔首。
    卢美芳接过纸袋,迫不及待的拿出里头的婴儿服。“啊!好漂亮的金黄色这是你自己染的吗?”
    “是的。”杜俪诗假装没有注意到那男人看向她的深邃眼眸,与他擦身而过。
    她走到摇篮边,俯视着婴孩柔软天真的笑颜,绽放更大的笑容。
    “祝你满月快乐喔!小佩佩。”
    她在婴孩的脸颊轻轻的印下一吻,浑然不觉男人的眼底染上一层幽暗的色彩。
    “好好的享受今晚,小俪。”杜傅朗笑说。
    “我会的。”
    一整个晚上,她的确玩得很愉快。
    自助式的餐点没吃几口,不过喝了好些酒,她不断的与宾客寒暄,还主动讲了几个幽默的笑话。
    几个年纪相当的年轻男宾客对她颇有好感,始终围在她的身边聊天说笑,让她的心情一直保持在高亢的状态。
    倏地回眸,杜俪诗发现花园的彼端也有一股人潮。
    和她这里完全相反,彼端聚集的全是女宾客,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聚集在
    哼,除了辛瑞修,那些女人还会聚集在谁的身边?
    她的心情猛然下沉,再也没有聊天的兴致,说了几句场面话,就找了个藉口离开,想在花园里找个无人的角落,却在不经意的抬头之际,赫然发现走到牵牛花墙前。
    “旧地重游”
    她还以为自己脱口说出心中的想法,但不是,那是男人的嗓音。
    浑身一僵,她迅速转身回头,看着辛瑞修从容的走了过来。
    “我还以为你会和你的男朋友一起回来。”他微笑的说。
    “你怎么知道立德的事”
    “我听你哥哥说的。”辛瑞修又走近几步。
    她注意到他穿着米白色的衬衫与长裤,淡柔的月光映照在他的黑发上。
    “他说你和那小子交往好一段时间了,不是吗?”
    “没错。”杜俪诗很惊讶,自己的语气竟然如此镇定。“我是和立德交往快一年了。”
    只是,两人近来几乎要闹翻了
    不过他没有必要知道,对吧?
    “既然如此今晚他怎么没有陪你出席?”辛瑞修的口吻慢慢的,有些不相信。
    “他他有事。”她又撒了个小小的谎,脖子不太自在的转动了下。“这也不关你的事。”
    “是不关我的事,但是我很好奇,这个李立德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只是个很普通的男人,和你完全不同。”杜俪诗回答的口吻并不客气,甚至带了点怒气。
    这个男人,上回那么热情的带领她跳佛朗明哥,几乎要再度亲吻她,现在却和全场的女人打情骂俏她还以为还以为自己在他的眼中应该是有些特别的。
    “多么锐利的评语,小俪。”辛瑞修不怒反笑“凭我们之间的关系下次你依偎在我的怀里跳佛朗明哥时记得这一点。”
    “你这个人”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还击了,杜俪诗紧紧咬住下唇,怒视着他。
    她真的、真的很讨厌他!
    她讨厌他英俊斑大的外表,讨厌他那双彷佛洞悉一切的深邃眼眸,讨厌他备受女人欢迎的程度
    而她最最讨厌的,就是他那热情有力、害她一直想忘都忘不掉的吻。
    “你少把话讲得那么暧昧,辛瑞修。”重重的甩头,她挺直娇小的身躯,摆出迎战的姿态。“只不过是几个吻和一支舞,那算得了什么?”
    “世事难料,小俪,你最好别这么早把话说得这么满。”他倏地眯起双眼,警告似的说。
    “那是你太自以为是,志得意满。”她回嘴“别以为每个女人看见你都像见到花蜜的蝴蝶,一心想着跟你上床。”
    “你把我说得像是唐璜再世。”他的眼底深处闪烁着火花,很快便消失无踪。“只不过是几个吻和一支舞?算不了什么?那样就可以把你吓得像一只受惊的兔儿般逃走?”
    “你”就像十六岁那年一样,无话可说之余,杜俪诗还是不想在他的面前认输,嘴硬的强辩“谁说我是被吓得逃走的?还不是你还不是你”“我怎么了?”辛瑞修好整以暇的双臂交抱胸前,摆明就是认定她说不出一个好理由。
    哼,想要一个好理由,是吗?她就给他一个。
    杜俪诗突然做作的皱起眉头,抚着额头,大声的叹息“唉,真的不是我想说,辛瑞修,你的吻”
    “嗯?”
    “实在是”
    “怎么样?”
    瞧他挑了挑眉头,眼睛微眯,十分自得,好像在等待她说一句赞美若不是太自大,就是对自己的男性魅力太有自信,而她敢打赌,绝对是后者。
    “差太多了。”她狠狠的说出结论。
    “什么?”他的脸色瞬间大变,嘴角微微抽搐。
    “就连我的男友随便一个晚安吻也比你还要强”她暗自得意,愈说愈起劲“原本以前我还没发现这一点,直到和立德交往”
    看见他的额头暴出青筋,她心里乐不可支。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立德还年轻,而你已经唉!”
    他一脸自我怀疑兼郁卒有加的表情,还颓然的低下头,默默无语。
    哈哈哈痛快的报了一箭之仇,杜俪诗得意的绽放笑容,转身欲走,手臂却被拉住。
    她微感惊讶,转头一看。
    拜托!辛瑞修的表情哪里郁卒了?他的眉头依然高高挑起,还露出狡猾的笑容。
    “原来我的吻这么差劲?看来我非得好好的改进这一点”他俯首,薄唇重重的压在她的小嘴上。
    “呜”不要啊!杜俪诗在心里哀叫。
    这算不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明明她是故意整他、损他,怎么眨眼间,就变成他吻她?
    就这样,她被他紧紧的扣在臂弯里,无助的任由他的唇舌探索。
    那带着一丝烟味的男性气息再度熟悉的弥漫在她的鼻端,充盈她的感官,让她软弱得愿意让他为所欲为。
    月光下,牵牛花墙边,男人与女人的身影在地面迤逦悠长,淡淡的与夜色融为一体。
    这回,她再也逃脱不掉了
    “欢迎光临!先生,你是第一次光临我们俪的手染坊吧?请问需要我帮你做介绍吗?”小绵在柜台前方热情的招呼客人。
    这时,杜俪诗在柜台后方,正准备要进行月底的盘点。
    “是的,请帮我介绍这店里的老板给我认识。”
    “什么?”小绵愣住。
    杜俪诗迅速抬起头,震惊的看着那个挑起一边浓眉的高大男人。
    辛瑞修?
    “你怎么会来这里?”她吓了一跳。
    “我好奇。傅朗其实很早就将你这家俪的手染坊的地址告诉我,只是我一直没时间过来看看。”辛瑞修原地转了半圈,以欣赏的眼光打量四周。“很不错的一家店。”
    “比起你做的大事业,这根本是不值得一顾的小辨模罢了。”杜俪诗站了起来,走出柜台,将准备好的盘点清单交给小绵。“小绵,这位客人是我哥哥的朋友,我来招呼就可以了,你先去仓库进行月底的盘点,好吗?”
    “喔!”小绵想要多欣赏一下辛瑞修,却又无法违抗老板的命令,只好微嘟起小嘴,乖乖的走向设于地下室的仓库。
    杜俪诗表情复杂的看向眼前的男人“辛先生”
    “叫我的名字,”他柔声命令“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陌生到互称先生小姐的地步吧?”
    “辛瑞修。”她本来想抗拒他的命令,但是他的眼神很明显的警告着她,如果敢抗拒的话,她一定缓筢悔的,不得已,只好不情愿的改口,但是有限度的改口,他不喜欢,她也没办法。
    或许是看出她的反抗之意,辛瑞修居然没有再度纠正她的称呼,反而是从容的要求道:“你不为我介绍你店里的产品吗?小俪。”
    杜俪诗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这才开始为他一一介绍“俪的手染坊”的产品。
    她不相信他会对手染产品有兴趣,不过他真的很认真的聆听她的介绍,偶尔还会问两句不知不觉间,她发现自己正在告诉他有关开设这家店的动机与经验谈。
    “其实当初我说我想开店时,家人是抱持反对意见的。”
    “为什么?你开这家店开得如此成功,”彷佛在诱导她说得更多,辛瑞修以闲谈的口吻追问。
    “因为没人看好,就连我哥哥都觉得我何必自讨苦吃,跑来开店呢?他甚至问我,开这样一家店,一个月大约能赚多少钱?如果需要的话,他直接每个月给我一笔相当数额的零用钱就是了。”
    “哈傅朗真是太呵护你了,不过也难怪,要是我,也不会想让如百合花一般娇贵的妹妹出去辛苦的工作。”
    “幸好我不是你妹妹。”这是她的肺腑之言。
    杜俪诗有预感,如果她真的是辛瑞修的妹妹,恐怕会被保护到连家门都出不去的地步。
    “总之,我花了一段时间才说服我哥哥让我开店,还得再三保证,如果生意做不起来,就必须关店,不许苦撑着累到自己。”
    “这恐怕是商场上最奇特的保证了。”辛瑞修又是一阵大笑。
    “够了,你不要笑了啦!”
    杜俪诗从来没有想过,她和他会有如此笑谈的一天。
    此时此刻,她觉得他其实并没有那么难以亲近,也不难懂,只是一个会与她闲聊,会因为她说的话而发噱的男人;一个不知不觉的打动她更深层的心思,让她的芳心脱缰、失控的男人
    “俪诗姊,昨天我休假的时候,辛先生有来吗?”店里没人,小绵快活的找着话题与杜俪诗聊天。
    “没有”杜俪诗平常也喜欢和小绵聊天,可是这个聊天的主题
    是的,辛瑞修昨天也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