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空中只留下了那人比我适才还恐怖的惨呼。几乎同时,白衣男子又回到了原地,一去一来,毫不拖泥带水。
“你杀了他?”我奇异地看着他。
“难道他不该死吗?”他的话和他的动作一样的简洁。
我想了想那人所做的恶事,肯定地道:“不,他确实不该活。”言下之意是他该死,只是我害怕听到杀人,所以我只能避开了说。可惜的是白衣男子出手太快,我还没来得及向那恶人要回我们的银票,就让他便宜地牺牲了。
“我该走了。”白衣男子扫了我二人一眼,说话中有酒气溢出,显然他之前是在喝酒。
“可是,大哥哥,你还没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呢。”
“他日有缘相见,自会相告。”他拱了拱手,一纵身投入林中,霎时不见踪影。这等轻功当真形如鬼魅一般,我二人几乎未见他如何动作就失去了他的人影。
我虽然不了解他,但看他衣着,以及他眉宇间透露的那股威严,令人不觉中对他生出敬意之心,这种气质不是装得出来的,也不是故意学得出来的,一半是天性的结果,一半是教育的原因,那么只能说他出生名门,而家世绝不简单。
燕丹碰了我一下,“哎!走都走了,还看什么呀?想当花痴吗?”
“哦!”我收敛心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定睛看着燕丹,咬牙切齿的道:“这就是你说的要发生的事吗?”
我话语中满是不爽,现在终于清净了,这笔帐我却不能不算,因为我真的亏大了,不仅污染了我清澈的眼睛,也使我的心灵蒙羞,还差点把我的小命都搭了进去。
“你不是没死嘛!”燕丹居然故意装傻。
“我说的是这个吗?”受不了他,我咄咄逼人。
人人都知道我指的是什么,燕丹要是不知,他十六年来算是白活了。只听他语声涩涩地道:“对不起了,子西,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么多事啊!我只是猜到他会杀了那女人,哪料到……”提到那女人,他的脸悄然一红,尴尬得说不下去。
想到那场面,我也浑身极不自然,心下更怨他了,“若不是你非要跟来,会这样吗?”
“子西,我……”他见我气急败坏的样子,忙苦口婆心地解释一通,但他为了避免有些词语的出现,有些话说得前言难接后语,急得他满面羞红,又气又恼。
我静静地听着,神气的看着他苦恼的样子,反而不那么生气了,但他那模样绝对谈不上难看。不管怎样,他都耀眼得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而我泻了气之后,又和他吵了一架,最后我二人协议,今天的事到此结束,以后绝不允许再提。
燕丹见我脸上拨云见日,终于释怀。
回眸一想燕丹刚才的表情,我忍不住笑道:“我说阿丹,你完全不必要对我道歉啊?你是我老大,你要怎样还不就怎样了!”
闻言,燕丹一下清醒过来,睁大眼道:“是呀!我干嘛要对你道歉,浪费了我这么多的口水,真是浪费表情,哎哟,口好渴哦!”
于是,为了解决口渴的问题,我们又踏上了正道。
走在前往京城的路上,我们的心情好极了,现在唯一认识我们的马夫死了,甚至他有可能告知我们的事的同伙也死了,因而对这个地方来说,我们是陌生的,被隐藏起来的我们的来历使我们觉得很安全。
一路上,我们有如沐浴春风一般,边聊这个地方的风土人情,边惬意地赶路。
我知道燕丹从没把我当丫头看,我在他眼中向来是一个好的搭档、好的伙伴、甚至是朋友,所以他才会为他所做的错事一遍又一遍地道歉。当然,如果是我,我也会为我的错误道歉的。
就身份来说,我们在外人眼中该为主仆,但在我们心底,我们是平等的,绝对的平等,虽然偶尔斗嘴会提出身份来压人,却绝不是真心的。这平等的身份让我们有个良好的心态一直活到现在,因而我们的思想有太多与别人不相符的地方,换句话说我和燕丹的个性在我们的时代是既张扬又叛逆的。
如果家庭是我们个性形成的因素,那我二人变成这样都要归咎于燕丹的父亲,若不是他给了燕丹那样的生活环境,那我和燕丹又怎会与众不同?
与燕丹相比,或许我受到的影响更大,因为我压根就反感被人压迫,更反感别人把我当成微不足道的下人来看待,面对身份地位高贵的人,我一点不会觉得卑微,我傲气、自信得敢与任何人平起平坐,纵然皇帝老儿在我面前,我也会是这种态度。
我不知道我变得是好是坏,我只知道我活得很自在,而且这份安逸、舒畅的感觉让我对生活充满了憧憬。虽然我的对不起观众的脸偶尔会令我自卑不已,不过自卑不了一会我又会恢复原状,是以,为时至今我都还是个异想天开得近似乎白痴的女孩。
快到中午时,我们终于进了京城高高的大门,有幸得见这从小时候就常听人挂在嘴边夸赞的城市,确实是比我们那个云天镇大了不知多少倍。宽阔的街道,两排紧挨着的房屋,更有许多打开大门做生意的商店,看起来煞有秩序。街道上往来络绎不绝的行人,伴随着生意人的吆喝,一切显得是那样的热闹,看得我和燕丹目不交睫。
走过长长的一条街,出乎意料地我们眼前出现了几条纵横交错的街道,还有我们从未见过的阶梯石桥路,看到桥的那一瞬我和燕丹都跳了上去,觉得稀奇极了,我们的家乡从没让我们见过桥。桥的另一头很多人正围着看杂技团的表演,不时传来响彻云霄的赞叹。受到这些人的吸引,我和燕丹都围了上去,但我们未看多时,就退了出来一屁股坐到石桥上。
“子西啊!我好饿哦!”燕丹忍无可忍的向我叫苦。从早上到现在,我们滴米未进,铁打的人也会受不了,而我也是饿得手脚发软,连带头晕。
“怎么办?我们没钱耶!”我有气无力的说。
可恶的是,离我们不远处有个“朋来客栈”,此时正散发出饭菜馥郁的芬香,闻到这味道,****得我的胃一阵一阵地翻冒出酸水,感觉痛苦死了。我差点就想把我有钱的事坦白出来,可转念一想,为了我的自由我还是忍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