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我俩反应及时,才不至于一头倒霉地撞到他的身上。他站在我俩面前两米处,面目扭曲,似是恨我至极,两眼喷出愤怒的星火,直往我身上烧。
“不知死活的丫头,大爷今天要将你碎尸万断。”他张口吐出这句阴风惨惨的话,直听得我头皮发麻,暗地为自己的身家性命担心不已。
“偷了我的钱,还在这儿猖狂,你到底羞不羞啊?”燕丹意想不到地把我揽在身后,竟是要保护我的安全,这令我感动不已,以往都是我在保护他,没想到危急时刻他会出来替我遮风挡雨。
我惶恐地看着那人,脑子飞快地想办法解围,可是凭我们的能力根本就奈何他不得。并且可惨的是,四周安静得能听见枯枝败叶落地的脆响,一点不留给我求救的机会。
那人听了燕丹的话,充其量只是瞟了他一眼,而后疾身上来,对准我无辜的肩膀,一掌拍下。我明知他下手的方位,可硬是没能躲开。
受了一掌重击,我又二度跌倒在地,肩部一阵一阵地生疼。燕丹见我被打,顿时不饶,捏紧拳头和那人拼命。我也是爬起来,忍住疼痛,和燕丹一起对敌。
可是不了两招,燕丹就被他甩飞出去。他对准我走来,一脸的杀气,看着那张恐怖的脸,我不由得一步一步地往后退。我不相信我会死,可我真的感觉到死亡离我不远了。
处于眼下的情形,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只是一个劲地往后退,双眸死死地盯着他。
“子西,别退了。”燕丹突然急急地朝我大喊,爬起身来,向我这边跑。
出于警觉,我掉头往后一看,天啦!我的心顿时骇得狂跳不已,再退两步,我就要自己退到坑里去了。
岂知那人见我驻脚往后一瞧的瞬间,倏然上前,在我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凶猛地一把把我揪起举上头顶转起圈来。
我的头一阵晕厥,忙骇然大叫:“啊——放下我!放下我!啊……”我被吓得不轻,害怕得无从言语,嘴里一个劲地尖声大叫。
我知道他下一步就要把我往坑里扔,这事他做了两次,这次也不会有意外,可我真的害怕死去,所以我手抓脚舞地反抗。这死恶人,我又没杀他爹害他娘,干嘛动不动就要杀我呀?我简直想哭了。
“子西,子西。”燕丹这时还没跑过来,因为刚才的举动就是刹那间的事,他见我被悬举在空,急得大喊起来,语声中满是担心。
“去死吧你!”那人凶狠地说了这话,借助旋转的惯性,手上一托一送一扔,致使我的身子对准大坑正中,飘落而下。
“啊……”我除了会大叫,差不多都不会说话了,所有与死亡有关的恐惧,刹时充斥着我体积不算大的身体,我大好的人生就要如此断送了,我大好的青春也要被毁了,而我离死亡也越来越近了,没想到我最后的归属竟是这样一个深不见底的坑。
这坑一眼瞥去,黑漆漆的深不见底,掉下去必死无疑,即使有命活着,恐怕也要残肢断腿,再则,里面那些尸体吓也会把我吓死的,也就是说不管我往哪方面去想,我都是要死的。
想了这么多,其实这些思想在我脑里有如电光石火般闪过,最多也只不过是两个眨眼的工夫,而我在知道我必死无疑之时,我对生命就不再抱有幻想了。
倏地,我余光中突觉白影一闪,伴随着一阵芬香的酒味传入鼻中,似乎还夹杂了一股成熟男人难以言说的味道。我很难相信这时还能有人把我从的坑内救出,但我腰际传来的那只带着热度的手告诉我,这是真的。
跟着这人,我的身体徐徐地跃出大坑,又轻轻地飞离坑口老远,才又飘然落到地面。但直到此时,我还是晕乎乎地不知东南西北,潜意识中只觉得这是幻象,唯一让我徘徊不去的是刚才与人踏空飞行的那份安然。
“子西,你没死,真是太好了,子西,我好担心你啊!”燕丹不知何时跑来,激动地抱紧我,在我耳旁大声说话。
许是他声音太大,我一下惊醒,迷糊地瞧瞧四周,又瞧瞧他,说了句白痴的话:“我还没死吗?”
“嗯!”他重重地点头,“没死,没死。”
我这时方看到那救出我的人,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有着刀削般脸庞,异常俊美的五官,大概二十四、五岁,全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气质,他一身白衣,衬托得他仿佛一尘不染,迥异流俗。
我看他时,他也在看我,脸上闪过的一丝异样的表情,似是对我这张脸有着难以形容的惋惜。我对别人对我的这种看法,一向不会介意,因为我知道自己什么模样,而我这模样会给人怎样的感觉我也一清二楚,所以任何人有这种反应,我也会欣然接受。
其实锻炼自己有这等宽阔的心胸,我花了不下三年的时间,最痛苦的日子我已经走过,而我以后再也不会为我的米花脸苦恼了。
“大哥哥,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真诚地向他道谢,若不是他,我现在已经去阎王爷那报到了,我对他的感激之情可谓是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没什么。”他淡淡地说,目光瞥了燕丹一眼,就去看对面那行凶作恶之人。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燕丹放开我,也向他道谢起来。
在我们道谢之时,那要杀我的男人竟然撤脚逃跑,他可能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是以,想溜之大吉。
我见他一跑,忙向白衣男子招呼:“大哥哥,别放过他,他坏得很,他刚才就杀了两个人。”想起之前他们说的死的小马,我又改口,“哦!不!是三个人。”
白衣男子侧头瞄向我,好像我对他的称呼有些令他生出亲切的感觉,道:“连你一同算了吗?”
我摇摇头,“没有。”
“那好,杀了三个,他确实不该活了。”
语声未落,只见他白衣一闪,掠身过去,一掌拍向那人,便使那人在他强劲的掌风下,身不由己地倒飞起来,有如断线的风筝一样,直落进坑内。那男子之前气焰嚣张,不可一世,好像有多高的武功似的,没想到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一招都抵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