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旭不禁有些担心:“妹子,你可要想好了,事关终身,只有你过的幸福了,娘才能放下心来。再说……你这可是两国联姻,不比爹娘,过不下去还有和离这条路可选。”
谢羽揉一把脸,又露出了笑意:“二哥你担心什么啊,我是谁啊,我把把日子过糟糕?再说我对孟少游还是有些了解的,他那个人自恋又自大,对我倒一直不错,还不至于过到和离的程度。”
程旭总算将心放下了一多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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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国联姻之事紧锣密鼓的进行着,礼部与鸿胪寺官员忙的团团转。与此同时,程彰与兵部侍郎田万青接到圣旨,前往云滇接管西南军营。
魏帝为此还特意召了梅纳英进宫安抚:“爱卿多年在边关劳苦功高,若是梅家能与蜀国联姻,那由爱卿在西南掌军最为合适不过。只是如今程家与蜀国皇室联姻,往后由程彰镇守西南,也方便两国交好。程彰只有这一个女儿,他在御前苦求,与女儿离散多年,才找回来便要远嫁,于心不忍,见不得女儿受委屈,所以极想留在离女儿最近的地方。朕一时心软便答应了他,想着两国结盟,往后边境和平,倒不必再动刀兵。爱卿妻儿也正好回京,与梅妃骨肉团聚。”
这番话听起来倒是体贴如微,对臣下爱恤非常。
梅纳英心里已经转过好几个念头,一面怀疑魏帝对他舍不得嫡女联姻而不满;又怀疑魏帝是不是已经掌握了什么证据,对他开始防备起来了
这会子他倒有些后悔当初拒绝联姻太干脆,一步错步步错,此后倒让己方一直处于被动的地位。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程彰与周王有旧怨,并不会支持他上位。不然他都要疑心魏帝有心扶植皇长子继位了。
据安王得来的消息,让周王出面主管两国通商,那也是因为内定的周王妃被蜀国人给抢走了,魏帝算是对他的补偿。
程彰这些年在京中休养,管的事情不多,接到圣旨自己都傻眼了。
他亲自进宫去见魏帝,对此十分不解:“梅家在西南几十年,根基深厚,陛下怎么想起来调臣去西南?”田万青是寒门官员,当初在谢弦军前效力,北海平定之后回京,一步步爬到了今天的位置,出了名的六亲不认,与大理寺的鲁承志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梅纳英伙同安王在秦岭藏兵之事极为机密,程彰尚不知此事,听到魏帝提起,有意削弱梅氏根基,乃是因为安王与梅纳英背地里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怕打草惊蛇引起西南一地动荡,当下也顾不得不能参加谢羽婚事的怨念,痛快接下了旨意。
谢弦带着一众儿女在长亭外送别程彰,程智婚后数日与三公主互相嘲弄,日子过的水深火热,直恨不得跟着亲爹前往西南,可惜他是文官,还得在翰林院打混,只能依依惜别。被谢羽看在眼里,嘲笑他“怎么成婚之后,反倒成了没断奶的奶娃,就这么舍不得程大将军?”
程彰直恨不得在这丫头脑门上敲一记,碍着谢弦面前,到底不敢妄动,只能暗暗磨牙:“没心没肺的丫头!”
谢羽不以为意:“等我去蜀国的时候,也会路过大将军驻地,实在不必依依惜别嘛。quot;看程智的眼神就好似在看“小可怜”似的:“啧啧,怎么办?往后京里就只剩下三公子一个人了!”
程智此人满腹的家国大义,忠孝节烈的大道理,他原本就对谢羽心存愧疚,数次误会了她的好意,如今她又要前往蜀国联姻,再见不知何期,今儿竟然老老实实听凭她嘲笑,半点不曾还口,直引的程旭猜测他做了多少亏心事能敛了往日气焰,任谢羽嘲弄个够。
程彰离京当日,魏帝再次召梅纳英入宫安抚,除了赏赐金银珠宝,官升一级,还召他入内阁。内阁大学士历来由文臣担当,首辅闫国熹如今还还在诏狱里吃着牢饭,武将直入内阁,算是大魏开国首例。
梅纳英原本因为魏帝对梅氏一族的调令而心下不安,近来常与安王见面,讨论此事。但是魏帝调兵遣将的理由实在充分,就算心有疑虑,可他对安王与梅纳英并不曾冷落,相反还时常召安王进宫谈话,虽然将两国通商的事情交给周王,对外却表现出了对安王的器重,就连在朝堂之上也对安王赞不绝口,称他是“与朕最为相似的皇子,可堪大任!”
安王从小就得魏帝喜欢,但如此频繁的被夸赞在从前也未曾有过的。从前就算是对他喜欢,但对外却还要顾忌崔昊的颜面,无论如何不会让他踩到太子的脸。
他对此理解为“如今不必顾忌崔昊的颜面,父皇总算是肯将对我的喜爱之情完全表达出来”,他自己蛮觉胆气粗壮,在朝堂上甚为活跃,凡事必会发表自己的见解。
魏帝也表现出了一个父亲的慈爱与耐心,哪怕安王有不当的言辞,多以宽容包涵为主,还会出言指点,朝堂之上一时父慈子孝,有不少见风驶舵的官员转头投入了梅家阵营,梅氏在朝堂上一时风头无两,呈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势。
消息传到宫外去,当初不少投靠前太子崔昊的门下各色人等也有转投往梅氏阵营效力的,姜无印就是其中之一。
前太子被贬之后,手里的产业倒是仍在,只是已经失去了政治投资的必要,姜无印原本还替崔昊掌着不少生意,也客客气气辞了,转头就投入了安王的怀抱。
崔昊如今志不在皇位,倒也不甚在意,还宽慰当初引荐姜无印投入他门下的东宫属官许敬修:“商人逐利乃是天性,本王既无价值,也不能拦着他们的青云之路。”
许敬修恨恨道:“都是一帮子小人!”他在朝中还有官职,却已经打算辞去朝中官职,追随崔昊前往封地之后,做个王府长史。
崔昊感叹:“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如许卿这般忠心耿直。”
闫皇后这几日清醒的时候极少,大多数时候都是悄无生息的昏睡着,偶尔睁开了眼睛,竟是连人都认不得了。崔昊带了妻儿前去侍疾,她竟然指着小皇孙叫“皇儿”,露出温柔的笑容,倒好似回到了崔昊小时候的光景。
那时候蒋皇后还活着,魏帝对她的爱宠宫妃们都瞧得见,虽有梅闫二妃受宠,总不及蒋皇后。有时候魏帝去皇后宫里,或者梅妃宫里,闫妃便露出落寞的神情,她的贴身宫人便将崔昊带到她面前,闫妃便温柔的笑着,揽了他在怀里,絮絮陪着儿子说话,不知不觉间心情就好了起来。
在闫氏成为皇后的多少年时光里,这是母子俩之间的默契,彼此心知肚明。
崔昊上前去,用力握住了闫皇后枯槁的手,眼泪不觉间滴落在她的手背上,闫皇后吃力的抬头,似乎想要认出眼前的年青人,良久,也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一滴泪从眼角滚落,没入鬓间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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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初,大魏与蜀国联姻之日终于到了。
孟少游激动的一夜未曾合眼,天色才亮就穿戴一新,恨不得立刻前往谢家去迎亲,还是六萬与八萬死拖活拖,才将他拖到了饭桌上。
面对着一桌子花样众多的早点,他食不下咽,不时追问时辰,引的孟藏刀直咬牙,恨不得揍他一顿,笑骂道:“没出息的小子!”
孟天宇替他解围:“想当初侄儿成亲,也是一夜没睡,高兴的吃不下饭,直等将人娶回来拜堂入了洞*房,才总算长出了一口气,就怕中间出了岔子。”
他的亲事是蜀帝亲定,之前男女双方也只见过一两面,若说了解或者两情相悦,那是扯蛋,只不过是基于双方对于利益权势的追求而缔结的姻缘。成亲之后,孟天宇为着巩固权势,还聘了两名侧妃。
孟少游嘴里笑嘻嘻承了孟天宇的情:“多谢太子殿下为我解围,可不是嘛,我昨儿晚上就没睡着,生怕半道上新娘子被别人抢跑了,让我空欢喜一场。”心里却暗暗鄙视他:咱俩的亲事能一样吗?能一样嘛!
——我是情之所钟,你不过是等价交换而已!
比起新郎倌的忐忑不安,新娘子就要淡定许多。
昨晚谢弦例行对女儿进行婚前的基础教育,又拿出图册,好让她看个明白。谢羽是个无法无天的性子,翻开图册瞧了两眼,大张着嘴巴一副傻样,谢弦在小丫头脑门上戳了一指:“这就吓傻了?”
不料小丫头却“嗤”的笑出声:“我当是什么事儿,娘这般郑重其事,原来是这个啊,我早就知道了!”
谢弦顿时脸色大变:“你……你从哪知道的?谁知道你的?或者……”她将女儿面上细细打量一番,似乎担心已极。
谢羽顿时捂着肚子笑倒在床上:“娘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可没做什么坏事,你可别多想!”她在床上笑够了,才道:“我一个人在外面跑的时候,外面那些男人什么荤话不说?起先我也听不懂的,不过那时候扮着男装,人家都当我不知事的傻小子,还有一起做生意的好意教我,我估摸着这是什么神秘的事儿,不知道有点丢脸,就……咳咳,”她略微停顿一下,竟让谢弦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去做什么了?”急的竟是连声气儿都变了。
谢羽嗔一眼谢弦:“娘又想到哪儿去了?我就……去买了几本书读了读,就……懂了不是。”
谢弦再忍不住在她脑门上狠狠敲了两下:“坏丫头!好的不学学这些!谁让你学这些的?”
谢羽不可思议:“这不是早晚要学嘛,就算我当时不学,娘现在不是也会讲给我听么?我提前学了有什么错?”
谢弦还真挑不出大错来,她一张老脸也烧透了,将小丫头压在床上狠狠拍了两巴掌,直拍的谢羽嗷嗷惨叫:“娘啊我明天要出嫁了你竟然揍我,难道不是两眼泪汪汪舍不得我吗?你是我亲娘吗?”
她这话引的谢弦又狠狠拍了她几巴掌,才戳着她的脑门吓唬她:“你若是成亲之后,还是这么无法无天,小心我让你孟伯伯揍你!”
谢羽顿时哈哈大乐:“孟伯伯以前不会揍我,以后就更不好意思动手了。哪有公公揍儿媳妇的?”
谢弦被这丫头撩拨的牙疼,原本满腔的不舍也被她给闹腾没了,恨恨道:“也不知道我怎么教的你,竟然教出你这么个丫头!罢罢罢,反正有你孟伯伯镇着,我瞧你这只猴子还能反出天去!”
她回房之后,与春和提起此事,真是又心酸又怅然:“……你说这丫头,到底是怎么长大的?我这做娘的舍不得她,她倒好似没心没肺一般!”
春和含笑听着她絮叨,安慰她:“阿羽从小就是个独立的性子,她自己早知道了,总好过懵懂出门,在外面吃了别人的大亏。况且以往她也到处乱跑,有时候与将军也要分开许久,将军就当她是去外面游玩。况且孟家并不拘着她四处乱跑,往后身边跟着孟少游,就算四处走动,也断然不会吃亏。将军只管将心放到肚里去,等着抱小外孙就好!”
谢弦也唯有以此念来安慰自己——只要闺女过的开心顺意,她这当娘的也只有高兴的份儿。
做娘的一夜翻来覆去,睡不安稳,好容易天亮了去闺女房里瞧,她倒睡的跟小猪似的,打着小呼噜,只穿着肚兜,半个雪白的膀子都在被子外面,全无心事。
谢弦推了她起床,她闭着眼睛扯过被子将自己整个儿都蒙在了被子里,缩成一团继续睡。
“新郎倌来迎亲了,还不起来梳妆打扮!”
谢羽在被子里嘟囔:“让他再等会……没睡醒……”
“真是个小祖宗!”
谢弦都服气了!
就凭她家谢小猴这副淡定的样子,说她有大将之风也不为过。
好容易将她扯起来梳洗打扮,等到孟少游掐着时辰来迎娶,谢府门内一群堵门的儿郎。其中有程旭找来的玩伴,全是当初一起玩闹的纨绔,在朝局动荡之中家中地位不跌的;还有程智请来的同窗同年,一律是斯文风雅的读书人模样,又有程家世交的武将家子弟,乱哄哄闹成一团。
蜀国太子陪着孟少游一起来迎亲,谢府门里学文的出题,会武的叫嚣着要比试,又有专精玩乐的纨绔子弟提的全是刁钻古怪的问题,没想到竟然被孟少游一一化解。
枸杞小跑着往谢羽闺房里去报讯,满脸的不可思议:“……姑父竟然将三公子那些同窗出的对联诗全都对上了,还有二公子同伴的提问,那么多人都没难倒他……”
谢羽大惊:“怎么孟少游竟然会做诗?”这简直是一大奇闻好嘛!
她与之相识这么多年,每次去蜀国,他都带她去吃喝玩乐,说他会些拳脚功夫,专精吃喝玩乐,她信!说他会读书诗文唱和……这是哄她呢吧?!
谢弦瞪她一眼:“你知道什么?他在你面前才专精吃喝玩乐,这不是陪你去玩嘛。你孟伯伯可是亲王,少游小时候也在宫里读过几年书,后来被你孟伯伯带到盐枭窝子里去,身边先生武师那也是从来没断过的,且请的都是大儒,只是他又不准备考状元当官,读书倒与一般学子略有不同。”
谢羽喃喃自语:“做个盐枭头子……读什么书啊?!”被谢弦在肩膀上拍了一巴掌:“你这丫头不许再胡说了,这话可不能传到你孟伯伯耳朵里。若是让他听到,娘也救不了你!”
谢羽吐舌头:“知道了知道了!”
谢府门口,孟少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突破了程家兄弟俩带人组成的封锁线,总算见到了新娘子,只是新娘子蒙着盖头,不见桃花面。
程彰已经前往西南,拜别父母之时,唯有谢弦坐在主位,等两小跪在她面前之时,哪怕敌军十分兵临城下亦面色不改的谢大将军眼眶居然红了,良久才叮嘱一句:“你们要好生过日子,好好的!”
谢羽心内酸楚,盖头遮着虽瞧不见谢弦的脸,但听她说话的声音都变了,险险哭出来,亦哽咽道:“母亲保重!”膝行两步握住了谢弦的手,舍不得松开。
仿佛是昨天,她还是那么小小的一团,懵懂不知事,转眼却已经亭亭玉立,新婚大喜了。
孟少游将手覆到她手上,轻声劝她:“有空我就陪你回来探望岳母。”再拖延下去可就要误了时辰了。
程旭瞧的心头火起,从他身边走过去,倒好似要去扶谢羽,一脚踩在了孟少游跪着的脚趾上,孟少游吃他这一踩,顿时“潸然泪下”,倒比谢羽这个新娘子还要伤感。
谢弦的离愁总算是被女婿的眼泪给冲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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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馆里,张灯结彩,贺客盈门。
两国联姻在大魏京师举办,这让魏帝很是高兴,特意下旨令礼部与鸿胪寺官员务必尽心尽力,要将这场婚礼办的漂漂亮亮,成为两国结盟的有力佐证。
两国联姻无关政治立场,无关派别,倒使得大魏朝中文武重臣皆盛装出席,就连魏帝也驾临四方馆观礼。
崔晋在潘良与蒋祝的陪同之下前来,他最近忙的团团转,今日一大早还接到魏帝从宫里赐下来的补药珠帛等物,传旨的太监将魏帝的口谕重复的一字不差:“……皇儿定要保重身子,你的好父皇都记在心里呢!”
等太传旨太监走了之后,潘良高兴道:“陛下这话是暗示王爷,无论如何,王爷一定要保重身体。周院使上次来诊过脉,道王爷有些心绪郁结。王爷等了这么多年,等的可不就是这一天嘛,只差临门一脚,可万万不能功亏一篑!”
崔晋打起精神收拾起来,前往四方馆参加谢羽的喜宴,只觉得心如刀绞。他既不能放弃皇位,也不舍得放弃谢羽,可世间事从来难以两全,从来由不得自己。
四方馆里,不少早就过来的朝中官员见到他都来问好。如今周王虽比不得安王的背影,可他手里也握着两国通商之事,那可是最能捞钱的好差使,谁都想将自己手里的人安□□去。
安王也不知几时到的,听得外间鞭炮齐鸣,新郎迎了新娘回来,他站在周王身侧,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幽幽道一句:“皇兄不必难过,天下好姑娘多的是,父皇定然会替皇兄择名门闺秀,强如那个野丫头!”
崔晋回头似笑非笑道:“皇弟这话,不会是败在阿羽手下,这才心生怨念吧?!”
崔煦被他这话给挤兑的一窒,才找回了自己亲和的面具:“皇兄说哪里话!为弟不过是替皇兄不值而已。”
“四弟多虑了,大皇兄拿谢羽当妹子疼,恐怕是你误会了什么。”英王崔昊从旁边走来,淡淡说了一句。
当初崔晋在郦山猎苑养病,他亲眼瞧见过崔晋与谢羽笑闹的场景,至今思来记忆深刻,这话说的连自己都不信,只是那又如何,这宫里从来不需要自己相信,只要旁人相信就好了。
崔煦没想到崔昊会出席婚礼,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崔昊自从被贬为英王,不问朝政,只一门心思在皇后宫里侍疾,今日能够列席四方馆的婚宴,当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令人意外之极。
“二皇兄……怎么来了?”
崔昊一笑:“两国联姻,如此盛况,怎的我不能参加?”
崔煦到底是不足二十岁的少年人,城府再深,往日崔昊也不曾对他痛下杀手,只不过兄弟间有些争锋相对的不痛快,他将一桩大事栽赃到闫家头上,见到崔昊还是有些微的不自然:“这不是……母后身子骨不太好,为弟想着二皇兄定然在宫里侍疾,没想到二皇兄今儿也来了,想来是母后大好了?”
他这话有些诛心,其实宫内宫外大都知道皇后病重,不然三公主的婚期也不会提前,就连两国联姻也是匆匆定下的日子,就怕在国孝里不好办。
崔昊眉头轻皱,到底也没同他争论什么,只淡笑不语。
一时里,兄弟三人各怀心事沉默不语,周围众人却笑闹不止,蜀国随行的侍从等人高喊着:“新娘子进门了……”四方馆从大门外铺着红毡一直到正厅,门口有侍从摆了火盆,喜娘扶了新娘子跨火盆,与新郎同行到了四方馆正厅。
正厅之上,魏帝与孟藏刀坐在上首,两帝分别坐着两国臣子。孟天宇坐在孟藏刀下首,依次是蜀国正副使臣等人。魏帝下首坐着梅纳英等朝臣,按着品级坐了不少官员,另有官职卑小的就站在旁边瞧热闹。